荀隆看著身前的林子寒,身後的青銅鼎之中,燃燒的青銅烈焰宛若一道道衝天的火光,一道衝天的火光緩緩地將荀隆的身體包裹在其中。


    林子寒的右手之上,一道道從青銅巨盾之中燃燒而出的血氣,好似一縷縷燃燒過後的黑煙,緩緩地從林子寒的血爪之上彌散開來。


    在林子寒的身後,巨大的骨翼緩緩地扇動,骨翼的翼尖,一道道鋒利的骨刃,鋒利尖銳的骨刺,血氣逼人。


    右爪猛然用力,林子寒的右爪直接穿過了能量化的青銅巨盾,落在了荀隆的手臂上,血爪鋒利的指尖落在了荀隆的青銅戰甲之上。


    血色的龍爪拍在荀隆的手臂之上,周圍如毒霧一般彌漫的血氣,都被青銅戰甲擋在身外,完全不能侵入荀隆的身體之中一絲一毫。


    對於林子寒而言,這一招是怒火的一招,是不計後果的一招,完全沒有技巧,全都是蠻力,承載了林子寒壓抑心中陰霾的蠻力。


    大臂一點點暴漲,原本猩紅色的血氣變得更加凝重,暗紅色的血氣看起來更加的陰森可怖,就算是被逼在牆邊的賈索和趙武章,雙腿也不由地打顫。


    黃誌宗雙手握緊了聖金槍戟的戟身,用力地將槍戟立於地麵之上,槍戟破開凝重的血氣,金色的光澤立於戟身之上,紋絲不動。


    荀隆的左膝微曲,原本橫在地麵上的腳,已經開始不受控製地向後滑動,這一刻,荀隆才發現,這個年輕人的力量有多麽恐怖。


    右爪再一次爆發出巨力,林子寒此時不像是一個死神,更像是一個狂戰士,靠著蠻力,竟然一掌直接將荀隆拍飛出去。


    身體倒飛出去,身後的青銅鼎也隨著倒飛出去,隻是荀隆的身體旋轉,向後翻了一個跟頭,雙腳落在了身後的牆壁之上,青銅鼎也隨著來到了頭頂。


    此時的林子寒,渾身都被暗紅色的血氣包圍,那種宛若從屍山血海之中爬出來的血氣,猩紅色的血液,早已經不再新鮮,好似是從戰場上走出來的最後的戰士。


    此時的林子寒,就是最後的戰士,那個懦弱的林子寒,在一次次的逃避和懦弱之中,在一次次的夢魘之中,存活下來的最後的戰士。


    此時的林子寒,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讓眼前周圍吉特隊的人物,將當年之事的真相說出來。


    荀隆的身體依附在牆壁之上,青銅戰甲宛若生在牆壁之上一樣,更像是青銅鼎的底座。


    “這力量……好恐怖……!”就算是荀隆,已經自詡為人類最強存在的荀隆,麵對到林子寒竟然也吃了癟,而且還有些狼狽。


    “若不是青銅古鼎護身,我一定會捏碎你的臂骨!”林子寒看著荀隆,惡狠狠地說道,那不是威脅,不是挑釁,而是說到做到。


    聞言荀隆看了看自己的右臂,即便是有能量化的青銅巨盾阻攔,自己的手臂之上,還是做出了一個爪印,清晰的爪印。


    小臂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感,那是巨力震傷之後的痛感,隻是來得遲緩了些,因為強大的麻木之感,一時間讓荀隆沒有反應過來。


    所有人都可以以為林子寒是在說大話,但是唯獨荀隆不會,他清楚地知道,若不是這一身青銅古鼎所化的戰甲護體,自己現在的小臂,或許真的會被捏碎。


    王欽隻是遠遠地看著,眼神中閃爍著憂慮的神情,他不知道,林子寒的實力究竟幾何,因為他清楚現在的林子寒已經不是以前的林子寒了,他就像是一個怪物一樣,在短短不過一兩年的時間,已經成長為了自己都不認識的人。


    身後的龍翼收起,緊靠在身體的兩側,林子寒真如傳聞中那樣,生著雙翼,身負鱗甲,頭頂有奇怪的犄角。


    隻是或許林子寒還沒有完全龍化,額頭上僅僅是嶄露犄角,但是那樣血色如珊瑚一般的犄角,確實如傳聞之中的惡魔一樣。


    荀隆打量著林子寒的樣貌,腦海中迴想起那句話,迴想著那有些奇怪的話,迴想著自己曾經在青銅棺之中見到的那副樣貌。


    竟然真的一模一樣!


    荀隆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姿態,至少現在的林子寒,如預言那般,嶄露頭角,而那也是從青銅棺迴來的荀隆,心中最無法放下的事情。


    古老的預言,垣星的末日,天降浩劫,一切都好像在按照既定的軌跡運轉,自己想要尋求破局之道,似乎也成為了這局中之人。


    左手緊緊地抓住牆壁,毫無著力點的牆壁,荀隆蜘蛛一般趴在九十度的牆壁上,神情戒備地打量著林子寒。


    這麽些年,荀隆自以為已經有了改變這一切的力量,沒有借助青銅棺之中的力量,靠著自己突破了界域級,突破了那留在人類體內的神秘桎梏,可是似乎還是無法和古老的龍族所比擬。


    ……


    此時此刻,在南都一處幽靜的小院之內,屋外的竹林飄動,片片竹葉落下,一片竹葉恰好落進了屋子裏,坐在了那人的腳邊。


    “他比我們都強大,至少他們借助古龍留下的龍紋,也沒有借助星侍留下的秘法,是人類之中第一個靠著自己力量跨越界域門檻的人!”


    桑青淡淡地說道,語氣中有些沮喪,也有些對於荀隆的羨慕,至少除卻了依靠某些古老力量組建的隱世組織,荀隆是目前已知人類之中,第一個跨越界域級的人。


    而一旁坐在竹椅上的玄宇,看起來就淡然了許多,至少沒有那樣的神傷和沮喪,甚至有些悲觀的樣子。


    “他追求的是人類之道,是人類成為垣星主人的路,是一條從坎坷之路,而現在看來,似乎也沒有很快成功!”


    玄宇的手中,星盤緩緩地旋轉,星盤之上一道清晰的裂痕,恰好從星盤的中心裂開。


    “一年的時間了,龍子都出現了,可是他們幾個為什麽還沒有下落。”玄宇心中的擔憂,是對那幾個老家夥的擔憂。


    雖然往日之中,玄宇和那幾個老家夥,話不投機半句多,甚至是有些相互嫌棄厭惡的樣子,可是那畢竟是曾經一起血戰過的兄弟。


    現在老了,玄宇所能想到的過去,想到的曾經的人,現在對於玄宇而來,那些老家夥,也是他曾經年輕的記憶。


    “他們不會有事的,作為龍血的傳承之人。影宗和龍族遺跡之間,存在一定的宿命聯係,怎麽會那樣輕易地……”


    桑青隨即說道,作為聖輝的二長老,不關心聖輝的事情,反倒是在影宗的住處,和七位影宗之中,最為有話語權的一人,閑談。


    “你說龍子,和荀隆到底誰更厲害?”桑青話鋒一轉,繼而問道,那眼神充滿了認真,可以充滿了幾分淡定和玩笑之意,兩人不過是想要打一個賭,一個小賭怡情。


    隻是對於玄宇而言,這個賭注可不是簡單的小賭怡情,而是認真的疑問,認真的絲毫,但凡是涉及龍子的事情,玄宇都不會開玩笑,都是無比的認真。


    可是桑青隻是開了一個玩笑,一個最簡單的玩笑,一個小小的賭注,甚至都沒有說清楚賭注是什麽,見到玄宇那樣認真的樣子,桑青覺得似乎自己不應該說出這不合時宜的話。


    “龍子不會輸,他是未來垣星的主人,”玄宇緩緩地說道,現在他忽然能明白了一些龍族的預言,隻是對於墜入深淵,玄宇還是無法理解。


    為何都要成為星主之人,會成為墜入深淵的人,成為那個萬劫不複之人,難不成這就是星主的命數嗎?


    ……


    此時的林子寒,身影已經劃出了一道道殘影,對於林子寒而言,荀隆身上的青銅古鼎,有些熟悉而又有些陌生,那是曾經龍族青銅棺之中的遺物。


    隻是林子寒不明白,為何青銅棺之內的物體,會出現在另一個人類的身上,一個傳聞中借著自己實力成為界域級之人的人。


    “青銅烈焰~!”荀隆身後的烈焰燃燒,一道道火焰向著林子寒撲來。


    這種本就來自龍族的力量,林子寒嘴角露出了笑容,而陌生之處,也在於這樣的火焰,不屬於龍族,林子寒能感受到,這不是青銅棺之中燃燒的火焰,其中的力量林子寒很陌生。


    林子寒隻是縱身一躍,向著火焰直接衝了上去,沒有退卻,沒有撤後,林子寒就這樣向著荀隆釋放出的烈焰衝了上去。


    那一刻,黃誌宗神情隻是一愣,看著眼前的林子寒,就這樣迎上了青銅烈焰,迎上了那生生不息的火焰,甚至是絲毫沒有防備,隻是那樣的幹脆直接。


    如果是換做別人,黃誌宗都會認為他是莽夫,可是站在他眼前的是林子寒,他雖然曾經看不起林子寒,不屑於那個小縣城出來的小人物,甚至是有些賤兮兮的人。


    可是現在,他見到的不僅僅是林子寒的戰鬥力量,還有現在林子寒展現出的個人魅力,那種天上天下唯我獨尊,那種從不在乎別人目光的自己。


    身體迎上了烈焰,林子寒隻感覺到一股溫熱感傳遍了全身,那種烈焰灼燒的感覺,並沒有如約出現。


    林子寒的嘴角有些詫異,甚至是神情中帶著幾分輕蔑,那種的火焰落在林子寒身上,就像是溫泉一樣。


    畢竟是龍血淬煉過得身體,曾經麵對這樣的火焰,似乎有著獨有的抗性,畢竟是曾經連創世火都不畏懼的血龍王的傳人,又怎麽會畏懼這樣看起來導板的火焰。


    林子寒左手猛然一揮,直接撕開了一條火龍,就這樣撕碎了火焰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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