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我就說袁廷楷這個人做事肯定不會讓我們失望吧。”在北境都城瀾城的軍部,一眾肩扛三顆三顆六角星,胸前帶著一縷綬帶的指揮官,早在一個偌大的會議室裏,看著呈上來的報告。


    “這也要感謝帝國,派出了一個顧問,給南域算是點了一把火啊。”一個中年大漢,雜亂的胡須有些花白,左臉上一道長長的疤痕。


    “南域現在亂作一團,我們北境就是帝國最強的疆域,當初南域從我們手裏奪走的榮耀,我們要趁這次討迴來。”北境軍部的一名指揮官,看了一眼坐下的眾人。


    “隻是這件事,帝國插手了,我們不好貿然大軍開入南域啊,不然我直接蕩平南域,直取南都,讓南域那些人看看,什麽才叫威武之師。”坐在一排人中間的一人,嘴角露出狂妄的笑容。


    “拉莫,有些事不能急,我們現在給袁廷楷點軍事武器,讓他和南域聯邦軍狗咬狗,等聯邦軍防線開始動搖了,我們就借穩定局勢的理由,大軍直接開赴南域的防線,到時候南域的那些資源不都是我們的了。”一個身形消瘦,眉眼內凹的指揮官說道,一雙枯枝一般的手,撚了撚自己的胡須,嘴角滿是陰謀的笑容。


    “現在,南域就是一塊肥肉,盯著南域的可不止我們,東流,西莫,還有三內域做成的帝國聯邦中心。”坐在最上麵的,是北境的軍事總統領,也是北境的聯邦議長。


    在北境這樣一個崇尚軍事武力的疆域內,聯邦的存在不過是一個擺設,真正的話語權始終都在軍方手裏,作為聯邦議長的季長河,也不過是掛個名號罷了。


    ……


    “市長,南都城外現在已經開始交火了,我們是不是要……”


    “慌什麽!”袁廷桓臉上滿是怒色,“南都早就宣布脫離聯邦管控,也不支持聯合軍的建立,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關閉城市防線的進出,他們喜歡打,就讓他們打去吧。”


    “可是帝豪那邊還要求進出防線,我們……”


    “自己送死沒人攔著,帝豪的人想要繼續保持運輸的通暢,就讓他們自己去守護運輸隊吧,城市軍不可能會派人幫他的。”袁廷桓穿著一身白色睡衣,本來已經就寢的他,聽到了外麵的動靜,又被從美夢中驚醒。


    “去給我泡一杯安神茶。”袁廷桓看著躬身在門口的管家,揮了揮手,自己睡在這張大床上,每一次美夢都會變成噩夢,夢到自己流落街頭,被人欺辱。


    夢到自己父母慘死,一片火海。


    夢到成群的兇獸,張開血盆大口。


    夢到殺手闖入自己家中,血流成河。


    ……


    “是。”躬身守在門口的管家看著袁廷楷,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珠,在窗外慘淡的白光照耀下,一張臉更顯得有些陰森可怕。


    在袁廷桓庭院外,一排排荷槍核彈的守衛守在別墅的門口,從大門進入開始,十步一人,整個院子裏都在守衛的監視下,就算是一隻鳥也休想飛過院子的鐵柵欄。


    起身下床,袁廷桓和以往被驚醒一樣,蹣跚地走到書桌旁,熟練地拉開按有掌紋鎖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張少女的照片,那就是自己曾經深愛的人,袁術的母親。


    “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現在就連兒子也不認我了,但是沒什麽,我一定會讓為你報仇的,等我完成了我的計劃,我就去找你。”袁廷桓摸著照片,眼角的淚珠止不住地打轉。


    “十多年了,每時每刻我都在想你,想你為我做的每一頓飯,想你那攝人心魄的雙眸,想我們在一起的每一段時光,想我們相遇時的玩鬧。可惜這一切都過去了,再也迴不來了,你也迴不來了。”


    ……


    “離我們約定的轟擊時間差不多了,馬上安排撤退。”顧龍看著倒得七七八八的防禦炮塔,還有被砍壞的能源供給柱,這一片陣地的防禦火力被毀掉了近九成。


    當時顧龍的心裏依然是不安與惶恐的,他沒有見到所謂的電磁炮陣地,也沒有見到那些能爆發出強大能源轟擊的巨炮,有的都是一些常規的重炮。


    “有發現嗎?”顧龍看著一點點向自己匯集過來的小隊,所有人都往剛剛撕開的口子奔去,手中的能量劍沾上了鮮血,卻依然在不斷地揮舞,手中的能源盾已經暗淡,卻也擋下了大部分的子彈。


    “除了一開始遇到的重火力壓製之外,整個陣地都沒有遇到一次像樣的反擊防禦。”跟上來的一個小組長說道,他帶著人都快要殺到這片陣地的後方去了,卻也沒有看到任何s級以上的強者。


    “我們是不是搞錯了?”


    “袁廷楷一定是早做了準備,在轟擊結束的那一刻,光伏電磁炮就已經開始轉移了,等我們來的時候,被牽製根本沒有注意那些城市級戰略武器被轉移。”顧龍倒握手裏的長劍。


    左臂一揮,顧龍的手腕上多出了五根槍管,左手握拳毫不猶豫地宣泄出能量彈藥,為自己身後的人開出一條屍體鋪成的坦途。


    隨著顧龍一行人撤出了聯合軍的重炮陣地,聯邦軍的炮火也落在了聯合軍的陣地之內。


    漫天的流星墜落在一片漆黑的山穀之中,隨著一顆顆流星的墜落,衝天的火光在顧龍的身後亮起,顧龍的影子被拉的很長,長到顧龍看不到影子記得盡頭,隻看到兩條直直的長腿。


    ……


    “報告,現有的戰略轟擊炮火,已經完成定位坐標周圍三公裏氛圍內的覆蓋式轟擊一輪。”伴隨著傳令兵將戰略轟擊陣地的消息上報到聯邦軍南都指揮部,整個指揮部裏的人都鬆了一口氣。


    “確認沒有遭到防禦係統攔截嗎?”最高指揮官依然不太相信自己所聽到消息,他不認為會有一個小隊能突破一個重炮陣地防線,成功摧毀一個陣地的防禦。


    “確認沒有,前線前導炮彈,清楚地傳迴了爆炸前的影像,確認落入敵重炮陣地中。”傳令兵再次重複道,他接收到的是戰略炮擊陣地傳來的完整匯報。


    “報告師團長,顧龍小分隊傳來消息,沒有在重炮陣地看到敵電磁炮。”機動師團李隆的親衛匆忙地趕到李隆身前,小聲地說道。


    “對不起,我要先迴機動師團了,最近還請南域各聯邦軍前沿陣地加強派出的巡邏小隊還有斥候部隊,以防聯合軍大規模軍事行動。”李隆轉過身,頭也不迴地走出了指揮部。


    ……


    “報告,我們已經取得了炮兵陣地的控製權,折損兵力一千。”袁廷楷聽著通訊器中傳來的信號,嘴角僅是輕蔑地一笑,這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叔父,您有沒有想過,這樣大規模的軍事行動,會讓聯邦軍受挫,讓南域在帝國的地位受損。”袁術不知何時出現在袁廷楷的身後,看著遠處的火光還未散去。


    “術兒,這就是戰爭,如果你對你的敵人仁慈,那麽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就算我不動手,聯邦軍大規模布局之後,等他們休整結束,他們就會先對我動手。”袁廷楷此時對袁術沒有了以往那樣和善,語氣中有些對於現狀的無奈。


    “我從成為自立聯合軍這麵旗幟開始,就想到了會麵臨怎樣的局麵,聯邦的針對,帝國的審判,亦或是其他疆域軍部的慶幸,也做好了孤家寡人的準備。


    如果你想走,現在就走,我不攔你,你可以去找你父親,從此離開軍事這個殘酷的戰場,也可以加入城市軍,去守衛你所認為正義。


    我隻有一個希望,就是你不要去聯邦軍,不要站在我的對立麵,我想要的不過是一個新的秩序,就像現在的聯邦軍,他們看似團結一心,但是他們要是真的團結,我又怎麽會拿到他們的軍事部署圖。”


    雙手背在身後,袁廷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他作為袁術的叔叔,他很清楚袁術的性格,嫉惡如仇,即便自己在盡力掩蓋自己某些見不得光的行徑,但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總有一天,袁術要見到自己嗜殺殘酷的一麵。


    “我承認,他們對我的評價或許是公正的,我是一個強勢的、殘酷的、心狠手辣、為人歹毒的人,我做的這一切,冠以了一個冠冕堂皇的正義,而不過是因為我經曆了一段不好的童年。


    在那段日子裏,我看到了聯邦的無作為,看到了聯邦當局對於被獸潮摧殘家園的市民的淡漠,也看到了這個世界人心的冷漠。


    而我加入軍部,也看到了聯邦軍真正的腐朽和昏暗,一個個軍人,官僚氣,中飽私囊,毫無軍人該有的責任。”袁廷楷失望地語氣,深深地刻在袁術的心裏。


    袁廷楷從未流露出這種失望和心痛,他的那一張陰險的臉,才是他立足的代表,才是他想要成為的人,一個殘酷的惡人,才會讓人敬畏。


    “所以即便是要受到帝國的製裁,讓南域陷入戰火,讓各大疆域虎視眈眈趁虛而入,我也要自己軍旗,為了我想要的公平正義,為了我所受的不公而戰。


    而那些願意追隨我的人,或因為貪婪,或因為受迫,但是總有幾個是真心,雖然少,但這也證明,我所做的事,在有些人眼裏是正確的,隻不過在大多數習以為常的人眼裏,我是一個邪惡的開創者,一個惡貫滿盈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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