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的聲音一直在林子寒的耳邊,忽遠忽近,好像在窺伺著,試探著,等待著。


    覺醒了龍基因的林子寒,對於這種聲音,早就沒了應有的恐懼,在龍的眼裏,這個世界的一切都算不上威脅。


    “小心!”閩北驚唿一聲,但是已經晚了,一團紫色的霧氣已經彌散開,將二人籠罩在之中,閩北捂住了口鼻,而林子寒反倒像是沒事人一般,依然在端詳著眼前的火光。


    “這團霧氣會壓製我們的血脈,越強的血脈壓製性越明顯。”閩北捂住口鼻,從指縫間擠出一句話,從背後的布袋中掏出兩顆黑乎乎的果子,一顆塞進了嘴裏,另一顆則塞到了林子寒手裏。


    “這是蛇花果,可以內服可以緩解蛇花毒。”閩北說著,嘴巴快速地咀嚼,一股腥味充斥在嘴裏,蛇花果恰好是蛇花粉的解藥,花結果之前劇毒無比,結果後反倒是解藥。


    把蛇花果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那股腥味刺激著林子寒的嗅覺,差點把吃的第一個紅薯吐出來。


    “這種東西,我不會吃。”林子寒說著把手裏的蛇花果扔到一邊,語氣中滿是不屑,對於一個龍王而言,蛇花毒算什麽,一條蛇難不成還能和龍鬥不成。


    血氣噴湧,在林子寒的掌心間,奔湧的血氣猶如一股颶風,將紫色的霧氣裹挾著,匯聚在林子寒的掌心凝成一個暗紫色的囚籠,血氣滲入,那一團紫霧被徹底地消解。


    隻是林子寒沒有注意到,在自己的右手掌心,多了一處紫色的印記,那是蛇花粉感染的中毒的跡象,差一點讓林子寒這位不可一世的龍王,敗倒在這不起眼的花粉霧氣之下。


    “這麽濃重的霧氣,應該是巨蛇花,是一種生活在毒霧區,極為兇猛的植物。”閩北看著周圍的一片漆黑,有什麽東西在夜幕的掩蓋下,瘋狂地,急速地靠近。


    “沙沙沙沙~”一陣枯草被碾過的聲音再次響起,在林子寒的身後,出現了一朵巨大的巨蛇花,通體暗紫色的蛇鱗在月光下燁燁生輝,折射出一道道冰冷的月光。


    還未盛開的花苞直接奔著林子寒而去,花苞猶如一個通天的鑽頭,花徑上的覆蓋著細密的蛇鱗。


    右手舉過頭頂,林子寒的雙手之上覆蓋上一層細密的龍鱗,“鐺~”花苞與林子寒的右手相撞,猶如兩塊巨大的鐵塊相撞,發出一聲震耳欲饋的鐺鐺聲。


    雙腳後退十幾步,林子寒身子往後一傾,一個翻身伏地,才抵消掉巨蛇花的衝擊,右手整個小臂都在微微地顫抖繃緊的肌肉好像被針紮穿了一般。


    “你管這叫植物?”林子寒看向閩北,一臉的茫然和無語。


    且不說這巨蛇花的衝擊力,可以媲美很多領主級的兇獸,但是它那花苞緩緩展開,露出的蛇頭和一身的蛇鱗,它也不能稱為植物啊。


    “巨蛇花依靠它的花粉誘捕了很多蛇類異獸,吞食並化為自己的一部分,所以很多巨蛇花都有一層致密的蛇鱗作為防禦,而且很多習性也與蛇類相似。”閩北看著高舉的蛇頭,一層細密的蛇鱗上有五道圓環。


    “這是一株五百年以上的巨蛇花,應該不止這一個蛇花頭。”閩北手指輕動,長槍立於身後,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腳下一圈冰環猶如漣漪一般蕩開。


    “沙沙沙~”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四麵八方都是“沙沙沙~”的聲音,兩人好像被巨蛇花包圍了一般,聲音從四周傳來。


    “咚~”一聲巨響,大地顫抖,林子寒看著眼前裂開的地麵,一個蛇花頭從地下竄了出來,直接撲了上來。


    血氣化爪,林子寒一躍而起,迎了上去,這一次林子寒沒有像上次一樣正麵硬抗蛇花頭的衝擊。高高躍起的林子寒,左手直接按在了蛇花頭的頭頂,掌心血氣爆發,猶如巨炮般轟在蛇花頭的花瓣上。


    “轟~”一聲悶響,蛇花頭重重地摔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樣子,花徑上的蛇鱗不斷地湧動,一個個肉球從遠處蔓延到蛇花頭。


    “這還能活?”看到再一次緩緩抬起的蛇花頭,閩北心中一緊,五百年生的蛇花果然已經達到了妖孽的地步。手握長槍,一記橫掃,閩北的槍尖擦過花徑上的蛇鱗,一陣劈裏啪啦的火星過後,蛇鱗上隻留下一道黑黑的痕跡。


    “沙沙沙沙~”兩個人大的蛇花頭緩緩地聚在一起,從遠處的黑影中漸漸地再次升起一個蛇花頭。


    三個,四個,五個……九個!


    閩北的心裏咯噔一聲,心跳在這一刻仿佛已經停止了,相傳九頭巨蛇花是遠古龍的時代,才存在的異獸,而現在竟然在毒霧區生出了一隻九頭巨蛇花。


    看到高聳搖晃的蛇花頭嗎,一個個蛇頭吐信,暗紫色的蛇鱗上,伴隨著一根根細長的藤蔓,僅是一株九頭巨蛇花,伸出的觸手就多達數百條。


    “巨蛇花的要害在七寸,和根莖處。”閩北下蹲,弓步,蓄勢,飛躍,借力,抽槍,橫掃,握槍,直刺。一氣嗬成,直接奔著一條巨蛇花蛇花頭的七寸紮去。


    看到閩北從準備、起跳、二連跳、飛躍,掃除藤蔓,直刺巨蛇花花徑的動作連貫流暢,林子寒不免有些讚歎,這種級別的招式,身法技巧,在訓練營也是數一數二的。


    鏽跡斑斑的槍尖,並沒有看上去那麽的不堪,槍尖刺過花徑上的蛇鱗,隨著閩北手臂微微上揚,槍尖直接挑開一片蛇鱗,順著立起的鱗片,刺進了花徑之中。


    紫色的汁液流出,順著槍身滴落,手肘下壓,手腕上頂,槍尖沒過蛇鱗,斜著刺進花徑之中。


    比人還要粗壯的花徑,掙紮著,扭打著,晃動著,閩北的槍都不曾離開花徑,那一柄看似粗製的長槍,槍尖上密布的尖刺,此刻都成為了讓巨蛇花痛苦地扭打的利刃。


    另一個蛇花頭飛快地向著閩北撲來,舞動的花瓣化為一張血盆大口,想要直接把閩北吞入腹中。


    右手握住槍柄,閩北輕輕一蕩,雙腳踩在花徑上,雙腳用力一蹬,借著反力,拔槍下劈,斬斷自下而上纏繞而來的藤蔓,左手抵住槍柄,橫槍身前。


    撕咬而來的蛇花頭就要撞上橫在閩北身前的長槍,閩北忽然雙手下壓,借著蛇花頭的下頜,飛快地下滑,滑到花徑處直接左手往前一頂,右臂畫出一個半圓,槍尖掃過花徑上的蛇鱗,自己也隨著衝擊倒飛出去。


    看到眼前的閩北,林子寒覺得自己似乎低估了亞種人的實力,閩北還未展現出他血脈的能力,但是依靠強橫的身體素質和格鬥技巧,就重創了巨蛇花的兩頭。


    “冰刺!”閩北一招冰刺,鐵鏽色的槍尖上閃過一點寒光,那原本被槍尖劃過的蛇鱗,一根根冰刺正在瘋狂地生長,直接封住了三道傷口。


    冰封限製了蛇花頭的活動,閩北握緊手裏的長槍再次衝了上去,想要趁機解決那個被刺穿的蛇花頭。腳尖點地,閩北的雙腳剛剛離開地麵,就被兩側圍攻而來得蛇花頭頂在了胸口上,直接被頂飛出去。


    站在遠處的林子寒,雙手上血氣大盛,雙爪猶如熊熊燃燒的烈火一般通紅,一個疾步衝了上去,右手自下而上揮了上去,那剛剛還頂在閩北胸前的一個蛇花頭,瞬間做出痛苦的哀嚎。


    一聲似蛇非蛇的叫聲從蛇花頭傳出,巨大的花徑驚慌地迴收,還屹立在原地的蛇花頭,虎視眈眈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恐懼。


    林子寒的右手掌,沾滿了紫色的汁液,散發出一股腐爛的腥臭味,單憑借一爪,林子寒就撕下了花徑上的幾片蛇鱗,倒爪而上,直接在花徑上留下一道紫色的傷口。


    血氣匯成的鱗片,正在紫色的汁液下,一點點退散。


    那能將蛇類異獸腐蝕化為肥料的汁液,不單單是含有劇毒,更是有極強的侵染能力,可以輕鬆讓蛇類的鱗片軟化,最終化為一攤血水。


    “王,那汁液有毒!”閩北看著搖搖晃晃的林子寒,迷瞪的雙眼,有些晃悠悠地身子,很明下是受到了蛇花花粉毒和汁液毒的影響,出現了精神的恍惚。


    看到搖晃的林子寒,九頭巨蛇花發出了得意地“嘶嘶~”聲,揮舞的藤蔓猶如江水一般湧來。


    舉槍跨步,橫腳急刹,閩北攔在了林子寒身前,作為亞種人,雖然他不喜歡龍王的出現,但是守護龍王,是族長交代的任務,自己就必須要遵從。


    槍杵在地上,閩北手臂上的冰刺緩緩地覆蓋全身,刺破了穿著的舊布衣服,猶如一身鎧甲一般,將閩北保護在其中。


    “冰天雪地!”


    閩北釋放出隻有三紋亞種人達到七階才能掌控的領域,是亞種人強者的象征,也是實力的象征。


    冰川都從閩北的腳下向著九頭巨蛇花蔓延而去,猶如鏡麵一般的冰層上,一根根冰刺突起,將蔓延而來的藤蔓冰封。


    冰天雪地的寒冷和林子寒的極寒領域很像,隻是少了那份精神力和逼人的殺氣,而是最純粹的冰凍,最簡單的冰封與寒冷。


    被毒素困擾的林子寒,精神恍惚間,開始陷入迴憶當中,陷入自己做殺手的迴憶,陷入到那一片火海,自己目睹的那一片火海,衛夢穎的臉龐,黑衣人的身影……兩片火海重疊在一起的記憶,讓林子寒的腦袋好像要炸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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