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何雲華看著床上的櫻落,瀑布般的長發,沒了衣袍的遮掩,垂在身後,櫻落就這樣倚靠在牆上。


    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冷淡地看著何雲華,“你做了狩荒者?還真是可笑呢。”櫻落說完,頭扭向一旁,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你不也做起了賞金獵人嗎?”何雲華也不猶豫,也冷嘲道。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我還在這裏。”林子寒的話打破了兩人交談的奇怪氣氛。“我本以為冰姐就已經算是女中豪傑了,沒想到賞金聯盟有名的獵人,櫻落也是一介女流。”


    “你有意見?”櫻落左手在床上一拍,瞬間躍起,翻身來到林子寒身後,左手一個鎖脖,就鎖住了林子寒的脖子。左手握在右臂上,櫻落嘴角露出一絲狡猾的笑容。


    單手擋住櫻落的鎖喉,林子寒才得以能夠喘息。


    “偷襲我的就是你吧?”櫻落手臂上的力再次增大,將林子寒的手往後勒了幾分。


    “你覺得呢?”林子寒此刻臉上漲得通紅,勉強從嘴角擠出了一絲笑容。左腿在地上用力一踏,林子寒左手環過櫻落的手腕,繞著櫻落的手腕來了個旋轉。


    從鎖喉中掙脫出來,林子寒右手在櫻落肩上一拍,身子宛如離弦之箭,飛向高空,落在了櫻落身後十米之遠的地方。


    “一個駕馭者,能有這樣的身體素質,屬實讓我有些驚訝。”櫻落說著,右手指尖一轉,一柄短刀出現在手中,倒刺向林子寒。


    右手握刀,左手手心抵在刀柄之上,雙腳飛快的交互。櫻落仿佛一棵開滿花的櫻花樹,散發出迷人的芳香,秀發擺動,宛如櫻花樹上的花枝,暗香飄動。


    嗅到空氣中那股清香,林子寒分了神,有了片刻的恍惚,仿佛置身於一片櫻花盛開的山林之中。櫻落的秀發甩動,仿佛清風拂麵,帶來陣陣異香。


    “櫻兒,不要~”何雲華嗅到了空氣中那股異香,在這芳香四溢之中,不僅有櫻花的香氣,還有令人神誌不清的迷香。


    而最可怕的事情是,這股香氣,不僅僅會順著唿吸進入人體,迷失神誌,還是沾在皮膚上,令人力氣減弱。這就是櫻落的獨門絕技,櫻花祭。


    “這股香氣,倒挺自然。”林子寒嘴角露出一絲詭秘的笑容,左腳往前踏出一大步,瞬間拉近了自己與櫻落的距離。


    櫻落本已要到麵前,林子寒的這一步,更是直接貼在了櫻落身前,右手舉起握在櫻落的手腕上,左膝一頂,櫻落手裏的短刀飛了出去。林子寒順勢擦過櫻落的臉,左手按在了櫻落的肩上。


    一招擒拿術直接將櫻落按住,左手還不忘在櫻落的肩膀上捏了捏。


    “你個流氓。”櫻落臉上羞紅,想要掙紮開,卻被林子寒死死地按住,頭都抬不起來。


    “別動!”林子寒厲聲喝道,左手緩緩地鬆開櫻落的肩膀,手指間還夾著三根銀針,若不細看根本看不到。


    作為一個多年孤身遊走的殺手,林子寒怎麽會沒有點暗器,或者見不得光的手段,不過這些東西,林子寒一般不會對自己人,而且這種銀針,晶銀打造,強度遠超一般金屬。


    晶銀對人體的各項機能,都有著一定的抑製作用,無論是強化者的肉體素質,體內的抗體活性,還是駕馭者的精神波動,大腦活躍,都會受到影響。


    一個甩臂,櫻落甩開了林子寒握住手腕的手,掙脫開站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明明吸了我的櫻花祭,你為什麽還能生龍活虎?”


    櫻花祭中強大的香毒,即便是身體素質過硬的強化者,也會受到花香的影響,迷惑神誌,幹擾大腦,削弱力量。


    “可能我新陳代謝比較好,能夠把這香氣排出體內。”林子寒說著,要知道,端腦核心的數據檢測中,顯示自己的身體經過納米級改造。


    或許正是納米級的改造,讓自己有了免疫一些普通的毒素的能力,林子寒繼續聞了聞那股異香,雖然吸入鼻腔很上頭,也會有短暫的精神恍惚,但僅此而已。


    “你還真是妖孽。”櫻落左手攏過身後的長發,那瀑布般的長發,垂在櫻落的身後,飄蕩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算是吧,你們聊,我去看看那個。”林子寒說著,從櫻落和何雲華身邊走過。


    “雲華,她可不是簡單的賞金獵人,你們應該都來自於聯邦軍吧。”林子寒肩膀撞在何雲華的肩上,嘴靠近何雲華的耳朵,小聲地說道,說完留下了一個狡黠的笑容。


    拍了拍何雲華的肩膀,“好好珍惜眼前人哦。”然後狡黠的笑容緩和了許多,露出一副意味深長地笑容,仿佛在說這一切我懂了。


    另一個房間內,重傷的陳令,也剛剛醒來,肩膀上的繃帶,像是一個鎧甲一樣,將陳令包裹的嚴絲合縫。


    “你醒了?”林子寒上前扶起陳令,讓陳令靠在床上。


    “啊~”陳令艱難地活動了活動雙臂,胳膊上也被纏滿了繃帶。


    看到陳令那痛苦的樣子,林子寒忍不住笑了出來,“沒辦法,這裏都是些糙漢子,能幫你包紮就很不錯了。”林子寒看著陳令,上身就像是一個木乃伊。


    “你救我幹什麽,讓我自生自滅不就好了?”陳令喘了口粗氣,才勉強能夠說話,這句話還要喘好幾口粗氣才能說完。


    “你可真行走的兩千萬,你要知道,我現在很缺錢的,兩千萬,我可以儲備很多物資,甚至買到不少稀有金屬。”林子寒五指在那盤算著,還不忘餘光瞥向陳令。


    “那你還不如把你送迴去,你可是五千萬。”陳令說完,一個勁地咳嗽起來,雙臂被繃帶緊緊地纏住,想要扶住自己都難。


    “算了算了,你還是別說話了,你這樣子還是好好休息吧,等到你好了,再考慮是行走的兩千萬,還是五千萬。”林子寒說著轉身就要離開,把一些藥放在了桌子上。


    看著林子寒離開的背影,陳令的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能夠活下來的感覺還是真不錯,本來受傷的那一刻,都以為是必死的了。


    “林子寒,我欠你一條命。”陳令極艱難地伸出小臂,夠過桌子上的藥,看了看藥劑上的說明,上麵竟然印著軍方的標識。


    ……


    “你來是有什麽要告訴我嗎?”林子寒雙手撐著自己的身體,仰頭看向滿天的星空,在這個基地的每一晚,林子寒都會登上基地的最高哨塔,在這裏看星星。


    好像自從和衛夢穎相遇後,林子寒喜歡上了看星星,看著黑色的夜,無數的繁星點綴著夜幕。


    “你為什麽喜歡看星星?”何雲華坐在了林子寒身邊,從一箱啤酒中拿出兩罐啤酒,拉開拉環,遞給了林子寒一罐。


    “謝謝。”林子寒接過啤酒,悶了一口,那股苦澀和泡沫充盈在空腔之中,釋放出的氣體在嘴裏四處掙紮。


    “這星空看起來每晚都一樣,但是卻每晚都有微小的差距。”林子寒說著,又喝了一口啤酒。“就像是命運一樣,似乎是從未變過,但好像每一件事,都會改變命運的走向。”


    “你才多大啊,為什麽說話跟個八十歲的老頭一樣。”何雲華喝了一口啤酒,雙腿伸直,整個人靠在身後的信號柱上。


    “有嗎?可能跟我從小就是一個人活著有關吧。”林子寒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比起啤酒還要苦澀。


    兩個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身邊七零八落的放了許多易拉罐。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嗎?今晚我就告訴你。”何雲華灌了一大口啤酒,嘴角露出白色的泡沫,紅光滿麵,眼中的血絲清晰可見。


    “我曾經是聯邦軍駐索菲第二師團快反小隊的一名副隊,櫻落是隊長,我的頂頭上司。


    作為快反小隊,我們的日常就是應對各種荒野區的突發情況,無論是兇獸,還是各種狩荒者之類的狩荒活動。”何雲華說著,又悶了一口啤酒。


    “這不是挺好的嗎?能夠為聯邦軍工作,是多少強化者夢寐以求的……正義的化身。”林子寒說著,語氣停頓了一下,正義的化身嗎?


    “直到有一天,我們接到了任務,三十二人的快反小隊,去圍剿一夥在荒野區的狩荒者,或者說叛軍。


    他們襲擊了物資補給站,給聯邦軍帶來了不小的損失,所以我們奉命前去剿滅。”何雲華說著,雙眼之中,似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叛軍?”林子寒有些疑惑,無論是星野帝國的聯邦還是南域聯邦,都有著明確地針對武裝組織的管控,是不允許也不可能出現叛軍。


    “沒錯,叛軍,那是一個圈套,一個一開始就計劃好的圈套,我們遇到了精銳的師團,和眾多強化者高手,那時候對於實力不過s級巔峰的我們來說,王者級的強者,是不可戰勝的對手。


    更何況那些人,早就埋伏在那,我親眼看著那些人一個個倒在我的眼前,為我開出了一條血路,三十二人的快反小隊,最後隻活著走出了兩個人。”


    “所以你和櫻落也因為這件事,開始互相的猜忌?”林子寒喝了一大口啤酒,雖然何雲華說的輕鬆,但是那種感覺,林子寒還是能夠想象的。


    “不是,是我的指揮失誤,盲目下達進攻的指令,才導致我們被困。所以那件事之後我一直不敢麵對她。


    因為這件事,我再也沒迴聯邦軍,而她也因此受了處分,開除了軍籍。”


    “這怎麽聽,都是你的錯啊,那你為什麽看到她還要衝上去?”林子寒迴想起那日,何雲華衝上去的樣子,好像有什麽深仇大恨一般。


    “我想證明,我不是懦弱,並不是因為怕死我才活了下來。”何雲華說著,頭埋進了兩手中間,深深地埋了進去。


    “都是我的錯,害死了他們……”


    “其實有些事,或許一開始就注定了,那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圈套,隻不過是那時候的你太天真罷了,在這個社會,天真可不是好事。”林子寒說完,拍了拍何雲華的肩膀。往後麵的樓梯走去。


    何雲華天真,自己又何嚐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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