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這麽古老的建築,也許真存在某個隱秘角落,收藏著被人遺忘的寶物呢?不僅是《紅葉集》哦。”韋娜雙手合掌感歎起來:“哪怕隻是一道牆麵或地板的裂痕,可能也有著不為人知的故事!找尋並解答那些藏於塵埃封印之下的曆史線索,不是很有意義的事嗎?”


    “是嗎……但大概會花很多時間吧……”舒亞在旁邊小聲嘀咕著。


    “時間就是要用來做有意義的事情啊,學弟!”韋娜笑著看向舒亞。


    “嗯……”舒亞努了下嘴,卻不再接話。


    我想,他大概不覺得在這棟舊樓房裏找一本失蹤的筆記合集有多大意義……


    可是,韋娜卻似乎看穿了舒亞的想法。她盯著對方,微笑著說:“興趣和意義都是可以培養的啊,隻是要用如水的時間來澆灌。一起努力吧!”


    “哈,哈……”舒亞似是無奈地笑了笑,說:“以後有時間的話再找找吧。假如真有什麽隱秘地方,那大概隻能拆這棟樓才知道了……”


    “這是個好主意啊。”韋娜微笑著迴應,也不知她是否真的這麽想!


    “學姐……我記得那本《紅葉集》裏有一份關於這棟樓曆史的檔案。”我插上話:“提到紅葉樓曾於1491年被翻新過。如果真有秘密,大概在十年前就被發現了吧……”


    不料,本來隻是想提醒韋娜迴歸現實的話,卻反而引起她的興趣。


    “哦?那時我都沒注意到這份檔案呢!”韋娜馬上轉過頭看過來,提高些許語調說:“原來那不全是科工資料啊!被那本深奧難懂的紅皮筆記誤導了……難道那是關於紅葉樓的曆史記錄?這可真有意思!更想找到它好好研讀一下了!伊珂,你記得裏麵還有其他什麽有趣內容嗎?!”


    天,她怎麽這樣激動……或者說,怎麽對《紅葉集》,還是對這棟紅葉樓興趣這麽大?


    “不知道……當時我隻是隨意翻了翻,大概了解下情況就塞迴去啦,沒有細讀。”我再次迴憶了下,說:“那本檔案記得沒有多厚……可能內容也不算豐富。”


    是的,如果真有其他“有趣”內容,那我肯定會讀下去並記住……


    “是嗎?”韋娜卻是一副不死心的樣子:“要不,你再迴憶一下?”


    “……”我此刻也隻能無奈地歎一聲:“再怎樣也隻有這點可憐的記憶了。哦,還有就是,我記得那時候確實沒有見過《紅葉集》裏有本紅皮筆記……”


    “嗯,周三你就講過了。”韋娜點了下頭,“嗯”了再“嗯”後,說:“先是不見了紅皮筆記,後連整本《紅葉集》都失蹤,真是神秘……嗯!哦,筆記也許有些眉目,但還得找到實物近距離核對啊。”


    哎,我猜……韋娜可能是想拿梅林教授那本紅皮筆記去“核對”?


    但可能不太好吧……畢竟隻是推測,而且最近幾次上課也沒見過梅林教授掏出那本紅皮筆記,就隻是在上周卡諾州的大巴車上偶見過。


    但韋娜剛剛說的可能也是事實。


    7月26日,她應該是在紅葉樓的小圖書館1號書架發現了《紅葉集》裏“突出半身”的紅皮筆記,以及記錄在其中某頁的六芒星記號。


    可是,兩天後的7月28日下午,我在同個地方見到的《紅葉集》,印象裏就沒有那本紅皮筆記了。


    應該沒記錯,對吧?


    因為,我記得,那些新舊不一的筆記或檔案都是灰黑色封麵,沒有特別亮眼的紅色。


    還真是奇怪……


    這時,蕾雅的聲音傳來:“哎,學姐,伊珂,差不多要出發了。”


    哦對,約好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差不多得走了。


    韋娜也反應了過來。她轉身對舒亞說:“學弟,我們要去聖心醫院看望蘇珊學姐。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哎?還是不了……太多人可能不好,怕影響學姐休息。”舒亞馬上擺了擺手。


    “好吧,那就再見咯。”韋娜笑著揮了下手,說:“下次繼續交流課題作業……嗯哼?”


    “好,好的……那就再見,韋娜學姐,伊珂,蕾雅,方便的話請帶上1501屆能晶工學專業的問候,謝謝!”舒亞說完後就跟我們告別,然後轉身走出紅葉樓。


    呃,怎麽感覺他好像走得稍稍快了點……


    ……


    再次來到聖心醫院門口已近下午三點。


    穿過小廣場,踏上階梯,走進主樓大廳後,我轉頭望向西南角落邊的小賣部。


    這會,那裏就隻有一位中年女店員坐在櫃台裏頭,似乎無所事事地發著呆,而之前與她聊家常的同伴,妮卡的母親瑞娜卻不在……


    唉。


    “伊珂,蘇珊學姐病房在三樓嗎?”蕾雅的聲音傳來。


    “哦,現在是的,已經從重症樓換到了這邊。”我看向蕾雅,說:“索菲學姐說的,在301病房。”


    當時……應該是8月25日的周六,我和凱爾來到聖心醫院看望維利,然後很偶然地在重症病房發現蘇珊病房並見到納修和索菲。後來剛好自己和昏迷的蘇珊獨處時,我乘機消融掉對方感染了兩年多的凍灼毒素。


    現在還記得,那時再進病房發現蘇珊的毒素竟都神奇消失的索菲,她那驚訝又欣喜的神情,還有一直冷淡待人的納修那變得緊張又興奮的樣子,就如連日陰雨後的陽光,真是讓人深感欣慰!


    當然,或許大家都以為是“新藥”的作用……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


    隨後與索菲告別時,她就主動給了我辦公電話號碼。


    而昨天,就在學院電話所旁邊新建好的電話亭,我聯係上索菲,約好今天在醫院見麵的時間,也得知了蘇珊已經搬離重症病房。


    其實上次就知道了。因為已經驅除了凍灼毒素的蘇珊,反而不具備“應用最新醫療技術和藥物”的“基礎條件”,相當於合作協議終止……所以聯合生命工程集團肯定不再承當七成的醫療費用了。


    雖然還有梅林教授的幫助,但為了節省開支,轉移到普通病房確是明智選擇。


    隻是,至今甚至未來仍不知何時能醒來的蘇珊,這樣的她還算是“活著”嗎……?


    無法細思。我搖了下頭,和蕾雅、韋娜一起走上三樓,很快就找到關上門的301病房。


    輕敲一下門,就聽到房間裏傳來“稍等”的女聲。


    接著,房門就被“吱呀”一聲打開。


    開門的正是索菲。她熱情地朝我們打招唿:“下午好,伊珂,蕾雅!哦,這一位是……韋娜?”


    “是的,我是住在榕園406宿舍的韋娜,當年的鄰居。索菲學姐你好!”韋娜微笑著自我介紹。


    “啊,果然是!真是巧呀,一年多沒見了!”索菲笑著迴應,接著就側身讓開通道,說:“大家都進來坐坐吧。”


    “謝謝學姐!”蕾雅將隨身帶著的一束淡黃色鮮花送給索菲:“這是我們宿舍小花園養了些許日子的東方薔薇,希望蘇珊學姐和你都喜歡!”


    “呀,漂亮的花兒,很罕見呢。剛好到了換花的時候,真好!”索菲接過鮮花,和我們一起走進病房,微笑著說:“伊珂,蕾雅,你們是住在202宿舍,是麽?陽台還培育出小花園?真棒!”


    “是呀,就是當年學姐的櫻園對麵宿舍。”我順口說了出來,但馬上就覺得不妥。


    因為,1496年入學的蘇珊和索菲最初是住在櫻園201宿舍,但1499年蘇珊中毒事件發酵使得這棟樓被封閉後,索菲後來就被安排到榕園405宿舍直到1500年畢業。


    在1499年的櫻園,發生的悲劇和詭異之事……還是先別去強調那個起源之地吧。


    “宿舍的陽台小花園都是蕾雅開發和打理的,她非常用心呢。”我接上索菲的另一個話題說。


    “嘿嘿,沒有啦,就稍微花了點時間而已。不過,在紫櫻園栽培花草也是越來越有心得了喲,非常有趣!”蕾雅稍稍揚起下巴,笑得很是開心。


    “真的?那得找個時間去觀摩一下,我也很喜歡養花花草草。”索菲捧著鮮花,笑著迴應。隻是,不知她是否想到了什麽,語氣與笑容一點一滴地沉寂下去:“嗯……雖然隻是畢業一年多,卻感覺離開那個地方很久了……可能是因為都沒有迴去過吧。”


    “對了,塞拉還住在櫻園202宿舍嗎?就是我們以前住的地方。”索菲接著問。


    這大概是另一件“奇怪”的事。


    之前在重症病房時……就是9月1日和戴莎一起去探望蘇珊那次,當時我為了緩和那隔閡分明的尷尬氣氛,隨便找了個話題和索菲一聊,才得知……在1499年2月櫻園封閉之前,塞拉是住在201宿舍,而今年櫻園重新開放後,她卻住在202宿舍,也就是索菲和蘇珊曾住過的地方。


    真是“湊巧”。會是櫻園管理機構的隨機安排麽?當時也想不懂。


    但無論是塞拉的“主動”選擇或被動接受……她都不介意那裏曾發生過毒素感染事件嗎?甚至,若按韋娜的迴憶,當時202宿舍還有過可怕的傳言,諸如“死地”之類!


    “應該沒有了。塞拉學姐今年6月份畢業後還暫住在那裏一段時間,因為她當時還擔任科聯會學院分團秘書。”蕾雅迴答:“工作移交給我後,她說過要轉到碎石城分會大樓那邊,就是在新城區科技城那裏,以後可能很少迴來這邊了。所以202宿舍估計也退掉了。”


    “是嗎……她常駐那個偏僻的綠海燈塔工作嗎?不過,我倒是在聚能聯合集團總部大樓見過她幾次呢,和那位分會長一起來拜訪集團高層。哦,還去過高新廠區……”索菲像是在迴憶著什麽一樣邊想邊說。


    科聯會碎石城分會長麽……?拜訪聯合集團總部和高新廠區?


    “啊?塞拉學姐和提姆先生也去過聚能聯合集團總部和高新廠區嗎?”我注意到索菲的說法,但轉而一想似乎也很正常:“也難怪。畢竟科聯會本來就與聚能聯合集團科技基金有合作。聚能聯合集團是科聯會的重要科學支持者,而科聯會又給予聚能聯合集團重要研究成果,可能彼此合作及互利程度很深入。”


    或者說,比互惠互利更加深入,不僅是科技成果,更是政治、經濟等資源的“交換”。


    因為,之前聽戴莎講過,科聯會是名義上的無國界科技合作組織,在世界範圍內擁有相當多的國家或集團捐贈者,而聚能聯合集團隻是其中之一……可能屬於較高捐贈“等級”,但恐怕還不是核心“股東”。


    對,這種“捐贈”與“迴饋”的關係,其實應該算是另類的“投資”與“收益”!


    “嗯……也許吧。”索菲似乎不想深入這個話題。她轉而一笑,招唿著我們說:“哎,這裏椅子不夠,不介意的話,那邊沒人的床可以坐一下。”


    說完後,索菲就先把黃色薔薇插到床邊櫃上的花瓶裏……那應該是從重症病房帶過來的,看著有點眼熟。


    接著,她就找出幾個玻璃杯擺好,再拎過來一個熱水瓶,打開蓋子倒水到杯中。


    這會,正好可以仔細看看這間新病房。


    這是一間兩人病房,相比單人重症病房,條件要差得多。牆角處如藤蔓般裂痕累累的牆皮,天花板垂下的吊燈蒙著厚厚的灰塵,兩張病床之間夾著一個老舊褪色的櫃子,櫃麵上擺著各種看不懂的藥物以及四個正冒著熱氣的水杯。


    就一張棕色椅子,隻是觸碰一下靠背就感覺在搖晃,或許它的年紀跟這間病房一樣大。


    唯一的好處,是這間病房還有陽台和大窗戶。此刻的陽光穿過被打開的窗門灑遍病房,暫時驅趕了陰霾。


    相對靠近窗戶的病床上,躺著的人就是蘇珊。她蓋著被子,閉著雙眼,雖然毒素伴生的黑斑已然不見,卻一如之前沉眠的模樣,仿佛不曾醒來。


    就像那陣陣微風拂過她前額的發絲,也未能擾動她的神情。


    若非那均衡的唿吸起伏,她就如雕像一般。


    可是,誰能相信,蘇珊竟在8月24日周五晚上醒過一次……?!


    如果當時妮卡沒有“看錯”的話!


    雖然,那時候的蘇珊,“她”……不一定是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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