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是難以置信。就算是假想,也太不可思議了。”戴莎看了過來,對我說:“記得一個月前在中央圖書館和你見麵時,聽你說過超高密黑能晶中的超量活化物質可能是含有凍灼毒素的另類異物,真是讓人驚訝。”


    那應該是9月16日的周末。


    當時,我也是“說多了話”才讓她發出疑問,就是我何以覺得“所謂‘暗能量’和凍灼毒素源頭就在於超高密黑能晶礦石中”。


    而後來……好像也是敷衍過去了。


    因為,對於超高密黑能晶礦石確實存在凍灼毒素的事實,我沒法說那是自己“親手檢測”出來的結論……


    如果結合現在的“最新假想”,那有無可能是這樣的情況?我的異能在對衝“暗能量”的同時,讓其消耗並排放出致命的凍灼毒素,也帶給自己冷寒刺痛。待得相應“暗能量”耗盡後,毒素也隨時散盡,而我也恢複了“正常”。


    這讓我下意識般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


    還好,到現在也是完好如常。


    或許是因為痛感實為逼真的“幻覺”,我其實並沒有真的受傷。


    除了那異變成銀白色的頭發。


    咦,“受傷”嗎……?


    難道說,這其實就是某種意義上的“缺口”?!且不論自己這類匪夷所思的“存在”!


    “是呀,當時,沒想到學姐的團隊也在做這方麵的測試!而且要感謝學姐提供的相關報告,真的讓我學到很多。”我先迴應戴莎剛剛講到的事:“也確認了凍灼毒素的源頭就是超高密黑能晶礦石。隻是這其中的機理,如假想中的暗能量體、暗能量的輸出及凍灼毒素的排放等等……尚待證實。”


    “不客氣。事實上,我們更應感謝你的觀點與假想,確是提供了新的思考方向。雖然難以置信,但或許就是真相的一部分呢?”戴莎看向我,微笑著說:“就像你剛剛所講的,也是一個月前就說過的,‘凍灼毒素的源頭就是超高密黑能晶礦石’……這可是在那份檢測報告出來之前就有的想法呀,對吧?真是不可思議。”


    “啊……嗯,但我隻是瞎想的……”我趕緊迴應:“而且,就算沒有我的觀點,學姐的團隊早在開展相關檢測分析,肯定會發現其中的奧秘。”


    “是嗎?不可思議的瞎想,可以再多來一點。就像是黑暗中的點點光亮,卻足以指引迷途知人一條新路。”戴莎繼續看著我,又是微微一笑。


    點點光亮……?


    我想起9月13日的滿月之夜,為迷失在山區的自己指引方向的小“光點”,雖然那位“她”似乎“帶錯了路”,卻讓自己幸運遇到了凱爾,並得以及時救下中毒的他。


    後來,我跟著“她”來到那神秘的小礦洞,因如同感受到從四麵八方撲殺而來的“冰刺”,就像身體一時無法“消化”過量的毒素,加之體力不支而昏迷過去。雖然隔天醒來後又見不到“她”,但也因“順路”而來到那處更神秘的“石板廣場”和“洞廳”,還在“石門”之前遇到並“接納”了另一位神秘的“她”……


    那是至今迴想起來仍難以置信的奇遇,甚至是“神跡”!


    而我,又怎能和那樣神奇的“光點”相提並論呢?


    “學姐……太誇張啦,不敢當啊……”我無奈地說。


    “怎麽會呢?”戴莎又笑了一聲,眼睛一眨,卻似捎上一絲戲弄的神色,仿佛不達“目的”不罷休:“我們專家的檢測分析,最多也就是確認毒素成分的存在。但對於毒素的溯源,以及其與未知形態能量、死靈、超高密黑能晶礦石的關係,卻是難以深入研究的。這就非常需要伊珂的新思路了,真的很重要。”


    “這……”我感到有點為難,隻好說:“如果能提供一點有用的思路,那就好了,謝謝學姐的理解……”


    “嗯,有用的,伊珂。”戴莎稍微認真了一點,說:“就如你之前所說的,毒素可能是死靈殺人的手段,但絕非能驅使死靈的動力源。即使我們認識到毒素可能同時存在於超高密黑能晶礦石和死靈身上,但還是無法理解毒素的傳播機理。因為,這與瘟疫不太一樣,雖然能明確是屍體變異而成的怪物襲擊人類並以毒素奪命,但背後複生死靈的‘手段’……我們還不清楚。”


    “所以,你的說法,雖是‘假想’,但提供了很好的思路,就像補上一段缺失的關鍵環節,讓整個鏈條看起來更順暢了。”戴莎看著我,再次笑了下,說:“我們會好好驗證這個假想的。沒準……這就是真相之一。若是如此,伊珂,說不定你就是能晶工學新領域的偉大發現者呢。”


    “啊……這,我倒沒想這麽多。”我稍低著聲說:“因為,且不說這些‘發現’未經過科學論證,就算是真的……卻並非好的‘發現’。毒素,異物,暗能量……無論是哪樣,都似乎不能對能晶工學有正麵或積極貢獻。當然,或者隻是目前的認識還不夠。”


    “但是,我也記得學姐之前說過的,技術本身是客觀的,工具也是無罪的,是使用者的問題。那些利用‘特殊’工具犯下可怕罪行的兇徒,才是應該被製裁的對象。”我接著說:“希望現在暫時的‘發現’能有助於學姐的調查,並阻止後續可能的係列犯罪,那就很好了……”


    “嗯,相信這些‘發現’一定會有用。”戴莎點了下頭,說:“沿著這番假想繼續‘討論’吧,伊珂。你剛剛還提到從超高密黑能晶礦石中提取異物並重新注入到針劑,若從某種意義上講,這是否也是一種人工增密的過程,就與聚能聯合集團的超高密白能晶製造流程相似,比如那種恐怖的大規模殺傷武器……‘赫修斯’?”


    “正是如此,學姐。”我梳理著目前已知的線索和信息“碎片”,試圖拚出相對完整的部分真相:“綜合各種信息來看,超高密‘新能晶’製品的相關技術,涉及黑白能晶的x物質和能量提純,液化重注和人工增密。其中,提純和重注隻是模擬液態化流動,需要通過某種物質引導活化物和能量順暢地引出和流入,才能進行下一步的增密,並非真正的液體化。而增密的幅度,關係到新材料製成的‘新容器’,從而創造出‘新能晶’。但是,要達成穩定性工業與商用的目標,還需要‘新’的雙活性引發劑和穩定劑或隔離劑,這就涉及新型特種工業酵母。於是,能匹配超高密特性的‘新菌種’就是必須的。”


    “所以,雖然超高密能晶似乎隻是多了一層特質,但相較由自然界存在的能晶礦石加工而成的製品,卻猶如兩套不同的新舊能晶工業體係。”我接著說:“在人工製造‘超高密’這類特質時,雖然技術路線上有理想化的‘液化’重注方向,但實踐中就如剛剛所說的隻是模擬液態能量的引流與注入,因為找不到合適的‘能量體’,所以即使如神跡般麵世的超超高密白能晶試作品也是固體形態,就像那指標極為駭人的‘赫修斯’……”


    “然後,再看看黑能晶。因為存在超高密黑能晶礦石,事件中隻需將之精煉並加工為超高密黑能晶製品即可。雖然其指標性能不可能如‘赫修斯’那般數萬倍於基準值,但‘赫修斯’的真實用途可能並非隻是追求穩定環境下的能量持續平穩輸出……對吧?雖然,那其實也極具工業應用價值,因為也許可以達到不可思議的‘持久力’。”我停頓片刻後,說:“如果真是超過基準值幾倍的超高密黑能晶,匹配同樣指標值的人工增密白能晶製品,也具有偉大的能晶新時代意義。但問題在於,那種礦石加工而成的東西,並不是‘真實’的超高密黑能晶啊……”


    “因為,那些自然界中存在的所謂‘超高密黑能晶礦石’,不僅含有‘x活化物質’,還有另類危險的‘y異常物質’……也就是被檢測為遠超指標值的那部分物質,卻可能是如你所假想的‘暗能量’,在釋放的過程中也排放致命的凍灼毒素,是麽?”戴莎接上我的話,說:“前者可能與超高密白能晶結合,產出極為猛烈的能量爆發性輸出,也可能侵蝕人的生命,如後者像毒火般將受害者燒成黑炭……是嗎?”


    “嗯,是的。不過,隻是假想,學姐。”我重複一次後,繼續“假想”下去:“那樣的東西,若真加工為超高密黑能晶,再與同樣不穩定的超高密白能晶,以及目前性能有限的引發劑和隔離劑搭配使用,恐怕將是災難性後果,哪怕隻是增密數倍基準值的工業或商用……!”


    “然後,我們剛剛所提及的都是固體形態超高密特種能晶。現在,考慮另一種可能性。假如,已經有某些機構已經認識到那些與x物質迥異的‘y物質’……也即‘暗能量’的存在,甚至對其特質和排放物凍灼毒素都有所了解,而在目前提純與重注技術都相對可行的情況下,尋找到一種合適的液態物成為‘暗能量體’,那麽液態化的超高密黑能晶,或許早就成功了。”我說到這裏,不禁感慨一聲:“那可能是更‘先一步’的能晶工學‘神跡’,縱然也稱得上‘偉大’,卻並非造福社會並開啟能晶新時代的人工造物,而是攝人心魂的致命‘毒花’……”


    “真是可怕。伊珂,讓我稍微理解一下……”戴莎稍低下頭,抬起雙手,雙肘壓在桌上,十指交握抵著雙唇,神色嚴肅,像是思考片刻後,說:“你的意思是,假想的‘暗能量’,可從超高密黑能晶礦石或基礎原礦中提取出來,注入到特雷康定sv-003嗎啡注射劑中形成液態化的‘暗能量體’,同時封存於針劑‘容器’中?”


    “啊……這,真是匪夷所思……”在一旁默默聽著的芙琳,這時也掩嘴驚歎起來。


    “嗯……確是匪夷所思的假想。”我點了下頭,再次強調了沒有科學驗證。


    “沒關係,今晚就是自由的討論,不是案情分析。”戴莎放下雙手,看向我,說:“繼續‘假想’吧,沒關係。然後,當這種針劑注射到活人體內,‘暗能量’的輸出可能伴隨凍灼毒素的排放,侵蝕生命並殺人的同時,毒素也會傷害人體、‘燒蝕’肌膚並形成黑斑。若注入已沒有生命跡象的屍體,那‘暗能量’是否就替代了原本維持生命的能量,使其變異為死靈並驅使其殺戮生靈?”


    “咦!那麽……應該再次檢查那些死靈的屍體!”芙琳似乎想到了什麽,隻是說得稍微大聲了一點。接著她稍微張望了下周圍,或許是覺得吧台離這邊卡座還是有點距離,才用像是冷靜些許的語調繼續說下去:“假如真有針孔的話,那驅動死靈的‘手段’也許就能驗證。可是,9月13日碎石城和紅葉城,以及之前類似的案件中,受害者的遺體已封入鐵棺下葬,而那些怪物們的屍體全都火化了……”


    “是的,之前我們對死靈屍體的檢查沒有注意這些細節,而是更關注受害者的死亡原因。”戴莎迴應:“如7月17日碎石城中南舊城區那起案件,沒有發現死靈屍體,但遇害的六人遺體就有針孔,當時推測為兇徒通過針劑進行毒殺。可對於其他案件中的怪物殺人機理,就始終無法理解。”


    “所以,今晚伊珂的‘假想’,真的是提供了非常重要的另類思考方向。”戴莎微笑著對我又強調了一次,然後說:“於是,有些之前理解不了或想不懂的地方,就似乎有了路連接。比如,伊珂,剛剛推測的,毒素依次遞減的過程,也可說是‘暗能量’從超高密黑能晶礦石到死靈體內再轉移到生靈中的逐步減弱,是麽?盡管,最後僅剩不多的異物也足以致命。反過來說,那會否也算是暗能量和毒素的輸出,經過多次傳播後,停留在‘宿體’中的時間越來越短,或者說‘揮發’得更快了……?”


    “是的,學姐,我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我點了下頭,講起剛剛想到但沒說出來的推測:“也許是最後的‘容器’已經破損嚴重,導致‘暗能量’加速外溢,無法停留過久。而相應的凍灼毒素也可能通過‘缺口’揮發了。”


    “缺口?”戴莎看向我,問:“你是說,‘容器’……屍體上的缺口?”


    “是的……”我聽到“屍體容器”後,難免還是有點不適,因為那也是裏克曾提過的詞,總覺得很不祥!


    但調整思緒後,我還是補充了剛剛的迴答:“也就是傷口。被撕開的,無法短時間內愈合的身體‘缺口’,可能既是‘暗能量’和毒素輸出的入口,也是其流失的出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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