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一籌莫展之際,又碰上迴來複命的唿塔布,柏銳趕緊將唿塔布拉到了他們乘坐的馬車旁,表明了想見四貝勒的想法,唿塔布也有些為難,他隻是個下級軍官,離著四貝勒十萬八千裏遠,忽然唿塔布說:“柏大哥,我們的千總年軍門或許可以引薦,隻是……”


    柏銳急道:“別吞吞吐吐的,要怎麽樣?”見到唿塔布手上的暗示,柏銳連忙從懷裏摸出一百兩的銀票遞給他。


    而一直在車上坐著的如意,掀開馬車的簾子,招手叫來唿塔布,直接又遞給他五百兩,說道:“那一百兩,你留著平日裏請你們營房裏的弟兄吃酒,把這個給了你們的年軍門。”


    唿塔布道:“謝謝嫂子了,我馬上去。”


    年羹堯得了銀子,借著匯報唿塔布帶來的消息時,說道:“四爺,您可還記得,這保定城中有一大戶接濟災民的事?”


    胤禛輕輕揉揉眼睛道:“嗯,我們去過,就是一家姓柏的商戶對吧。”


    年羹堯道:“是,就是您還說要官府給他們送匾額被他的夫人婉拒的那家,今日這商戶來到了行轅外,想求見四爺。”


    胤禛道:“唔,這等良善之人是要見見的,傳進來吧。”


    年羹堯出去吩咐唿塔布將人帶了進來。


    柏銳進門便拜,而如意看到正堂之上的人時,遲遲沒有跪下去,指著條幾後的人道:“你不是……”


    年羹堯在一旁道:“大膽,這是當今天子駕前四貝勒,還不跪下。”


    如意正要下跪,胤禛道:“有博施於民而能濟眾,樂哉,如夫人我們又見麵了。”


    如意微笑著跪下施禮,道:“家夫小德,何敢當如此誇獎,貝勒爺不避災害,濟世救民,恩德遍布直隸,才當得上‘必也聖乎!堯、舜其猶病諸!’”


    這番巧妙的改變子貢與夫子的對話,聽的胤禛露出難得的笑容,眼神也由讚賞變為欣賞。


    胤禛叫起後,麵對柏銳詢問的眼神,如意道:“這位就是我說與你的,要讓官府給你刻匾送虹的先生。”


    柏銳恍然大悟,躬身道:“四貝勒常常親臨現場,又時常親自慰問災民,真乃大清柱石,區區小小天災必定及早平息。”


    胤禛起身從條幾後走出,道:“你有兩點講的不對,第一不是我去幾次災民那裏,災情就會過去,還要靠你們鼎力相助,直隸所有官員群策群力才能度過災荒。第二這次災害並非天災,而是人禍,各地番庫虧空才是致亂之源,官商勾結一邊斂財一邊推諉才是起禍之根。”


    一番話下來,說的屋裏其他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因為這種話不是他們這種身份的人可以參與討論的,這時胤禛拍了拍腦門,莞爾笑了笑,道:“坐坐,這是怎麽了,好好的說起這些。”


    柏銳道:“我聽聞貝勒爺常常飯無點寢無定,請貝勒爺要節勞。”


    胤禛擺擺手問道:“柏東家來找我何事?”


    柏銳道:“貝勒爺叫我柏銳就行,我有一個朋友名叫如水,昨夜衝撞了貝勒爺,還請貝勒爺高抬貴手,賑濟災民之事,小人定當竭盡全力,報效朝廷。”


    胤禛望向年羹堯,年羹堯道:“這個叫如水的是保定城一家名叫胭脂樓的老板娘,這胭脂樓是一家戲樓,她本人還是綻青雅苑的大股東,昨夜大索時,將她一並緝拿。”


    如意不等胤禛表態,道:“如水確實是綻青雅苑的股東,但她卻沒有參加裏麵的營運,請貝勒爺明察。”然後突然想到什麽,道:“這個如水那日您來視察粥棚時也見過的,她對誰都那樣,咋咋唿唿的,可是從來都沒有什麽壞心思。”


    胤禛點點頭,道:“肯放下生意親來施粥的,也定不是什麽壞人。我再說一點,我胤禛向來依律法辦事,從不徇私,但這個柏銳的麵子我是要給的,你夫婦二人一個施粥一個舍藥,我都親眼所見,今日我就賣你們一個麵子,可將人暫時領迴去,以觀後效。”


    柏銳夫婦二人連忙跪下謝恩。


    四貝勒笑道:“不要忙著謝恩,我信佛,我想,這都是你平日樂善好施積累的福報,雖然那日聽你夫人講,因為一些情況你並不樂意接受衙門給你的一些榮譽,但災情在前,單憑你一個人的力量那是不行的,一些正麵的形象衙門還是要宣傳的,我會請李巡撫為你題寫塊匾額,擇日送到你家裏,這迴不會再不接受了吧。”


    年羹堯插話道:“柏東家,你可知四貝勒爺昨夜一夜未合眼,前兩日加起來也隻睡了四個時辰,與你夫妻攀談這一刻鍾,四貝勒爺是凝聚了多少精力麽?”


    柏銳見這時的四貝勒扶著桌子還強忍著沒有打哈氣,不在猶豫,叩頭道:“小人謝恩。”末了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被這位天潢貴胄的行為感動,又補了一句:“對於救災之事,小人還有些許薄資,如有差遣願效犬馬之勞。”


    胤禛微笑著滿意的點點頭。


    迴去後,第二日一早柏銳就讓曾在石到巡撫衙門繳納了五萬兩銀,用作賑災款項,迴來時聽曾在石說並未見著四貝勒爺的親隨,原來保定這邊稍稍穩定,四貝勒率領著人,在年羹堯的護送下已經離開保定,前往了災害發生的地方,直隸的最南邊河間府。


    這兩日是柏銳最愜意的時光,每日間在自己的粥棚圍著鍋台轉,晚間呢就逗弄一下小孔雀,再聽懷景背書。。


    直到第七日晚,幾乎是同一時刻,由門子遞進來了兩封信,看封皮一封是由京城寄來,以章壽兒的名義叫柏銳拆看,另一封是由河間府寄來,以年羹堯的名字請柏銳親啟。


    柏銳拎著這兩封信,走到內堂,將章壽兒的信先放在一旁,撫摸著年羹堯的信,這是第一次收到四貝勒這方麵的信,有些別樣的感覺,不禁莞爾笑了一下,拆開信,上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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