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個能歇腳的地方,胤禛坐下,黑著臉問李衛:“那處是不是娼館?”


    李衛小心的答道:“是”


    胤禛更加生氣,道:“小小年紀長能耐了,逛娼館與人鬥毆,還口出狂言。”


    李衛道:“主子誤會了。”


    胤禛眼目寒光射來,李衛趕緊閉住嘴巴,年羹堯在一旁幫腔道:“四爺有所不知,那處綻青雅苑是保定乃至直隸境內最好的娼館,零碎花銷就在三十兩以上,包桌吃酒需百兩,渡夜過宿,耗費就更多了。”


    胤禛頭沒抬,瞪了年羹堯一眼,年羹堯語氣輕了些,繼續解釋道:“我看李衛身上定是沒有這些銀錢,況且這副打扮,人家也不會讓他進去,也就……”說道這裏,停了下來。


    胤禛臉色緩和一些,輕輕咳嗽一聲,道:“我當然知道他不會嫖妓,隻是這滿嘴胡說,什麽當直隸巡撫的,還要踏平人家的房子,滿嘴放炮。”


    李衛眼角滴下淚來,情緒有些激動,不忿又隱忍還帶出一絲小脾氣,自言自語道:“我就是要當直隸巡撫,拆了這座害人的房子。”


    胤禛看見李衛的表情,反而笑了,道:“當巡撫?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年羹堯在一旁道:“四爺,這李衛像是受了什麽委屈。”


    胤禛道:“講出來吧,讓我也聽聽是什麽事情非得當了直隸巡撫才能解決。”


    李衛向胤禛磕了個頭道:“主子,我知道四爺府家教森嚴,可是我在保定討飯時,認識了一個不錯的姑娘,叫花紅,人長得很水靈,時日長了我們就,就,就成了朋友。”


    胤禛笑嘻嘻的和年羹堯對望一眼,李衛繼續說道:“可是,他有個黑心的爹,討著飯還賭錢,被人誘騙輸了十兩銀子,賭場老板逼著賣女兒,這綻青雅苑的老鴇不知從哪裏來的,見了花紅樂的合不攏嘴,我奉了主子的命,不能暴露身份替她給她爹還銀子,眼睜睜的看著花紅哭著被帶走,我就想了個辦法,鼓動認識的夥伴掩護我進去將花紅偷出來,誰知被他們發現,一迴頭,這幫夥伴都跑的沒影了,把我給趕了出來,還挨了兩腳。”


    胤禛問道:“不是貼出了告示,不能買賣災民婦女嗎?”


    年羹堯道:“災民裏一些長得標誌的女子或女孩子,總是有各種名目被人買走,官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鬧出人命,都不管的。”


    胤禛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


    李衛被這一驚想起了什麽,道:“主子,我去找花紅時,看見裏麵有好些十幾歲的女孩子,還聽見裏麵的龜奴說,晚上要搞一個什麽破鮮瓜會,來的都是保定府有頭臉的和直隸的一些官員,好像是要結交什麽京城的大官。”


    胤禛‘哦?’了一聲,嘴上一冷笑,心中已有計較。問年羹堯道:“可還敢再入虎穴否?”


    年羹堯單膝跪下,肯定道:“願追隨四貝勒。”


    柏園外,施保全滿臉堆笑的向著門子打聽到:“柏東家不在值上,可是在家?”


    門子見他樣子,沒好氣道:“不在值上,當然在家,難不成能在你家。”


    施保全見一個下人敢如此態度對待自己,火氣登的一下就上來了,但是在別人屋簷下也就忍了忍,站直了身子道:“那就勞煩小哥去通報,說我施保全要見他。”


    門子不耐煩道:“要求見我家東家?且等著吧,我們東家頭疼,好些時你再來吧。”說著就要關門。


    施保全用肥厚的手一把撐住,喝道:“求見?我跟他一個商會,論年紀他還是我的晚輩,我求見他?做你的夢去吧,今日我若見他不到,耽誤了事情,小心你東家揭了你的皮。”


    門子被他一唬,還真有些嚇住了,必定施保全是當慣東家的人,訓誡起人來還是很兇的,可是稍定了定神,態度又傲慢起來的門子道:“你等著吧。”


    不多一會兒出來,臉孔向著天道:“進去吧,徑直向前,三進的會客廳,別瞎走,小心逛的出不來了。”


    施保全哼的一聲,負手而入,到了二進時,自有丫鬟引路,笑吟吟的這個態度就讓施保全心情舒暢了許多。


    施保全坐在客廳裏欣賞著廳裏陳設,嘖嘖讚歎,喝著柏銳的君山銀針,吧唧吧唧嘴,靠在軟墊上舒服的唿了一口氣,過了好一會兒柏銳才出來,腦袋上纏著一個布條,被沈月兒攙扶著,拱手道:“貴客駕臨有失遠迎。”


    施保全起身道:“我道柏東家誆我呢,原來真病了,不要緊吧。”


    柏銳坐下擺擺手道:“不礙的,施東家今日來有什麽事嗎?”


    施保全道:“是特地來謝謝柏東家那日搭救我的手下小祁的。”


    柏銳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祁掌櫃身體可安好了?”


    施保全道:“好了,好了,今日已經接他迴來了,可誇了柏東家了,說在你的藥行裏被照顧的都不想家了,比他媳婦照顧的還周到。”


    柏銳道:“那些都是應該的。”


    施保全道:“柏東家仁心仁德,我哪裏有不感謝的道理。”


    柏銳道:“施東家客氣了,你若得空來我這裏喝茶,我隨時歡迎。”


    施保全道:“茶真是好茶,比我家裏的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接著神秘的道:“救命之恩,豈能隻是嘴上道謝就完事的,今日啊我做東,請柏兄弟到綻清雅苑飲上他三十杯。”


    柏銳苦笑道:“你看我這樣子,還能去飲酒嗎?”。


    施保全道:“有一次我上午身子滾燙,吃了一天的藥都不見好,晚上時去喝花酒在那活動了一晚,你猜怎麽著?”先是淫笑,後又哈哈大笑,道:“就這麽好了,第二日跟沒事人似的。”


    隻聽柏銳身後發出炸雷一般聲音,喝道:“放屁,每日盡幹些這種勾當,不怕老天用雷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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