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深山老林,浩哥,我們快走吧!”朱九睡眼朦朧,看了看四周,道。


    張浩點點頭,對老道郝通拱手道:“郝通道長,就此別過!”


    郝通一聽,頓時大急,忙問道:“大將軍要去哪裏啊?”


    張浩咧了咧嘴,道:“我有命在身,要追查一樁案件,現在剛有點頭緒,就斷了,接下來去哪裏,還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郝通想到了什麽,老眼一亮,道:“大將軍可是要追查無頭屍案?或許郝通倒是能幫的上忙。”


    張浩暗暗想到:“這無頭屍案和殘魂案之間到底有沒有聯係呢?哎,算了,既然這件事讓我遇上了,就查個水落石出吧,否則恐怕會有更多的人平白死去。”


    想到此處,張浩點點頭,道:“哦,郝通道長莫非有什麽線索?”


    郝通高興的白胡子抖動,道:“不瞞大將軍,我感覺哪無頭屍都在搶奪我那吳易師侄的頭顱,既然師侄的頭顱順著河道流了下去,我們便一路查尋下去,總會找到一些線索的。”


    “哦,無頭屍在搶奪吳易的頭顱?這便奇怪了,好好的無頭屍為啥都要搶奪吳易的頭顱呢?莫非這裏麵另有玄機?”張浩眼中精光一閃,疑惑道。


    郝通一愣,訕笑一聲,道:“嗬嗬,這個……這個嘛也是老道的直覺,那無頭屍中必有一惡鬼領頭,好像是搶吳易師侄的頭顱要送給什麽人。”


    張浩點點頭,心道:“前番飛魚島上的獨眼惡鬼,雲貝鄉的青麵惡鬼,看來郝通說的確實有理。”


    郝通見張浩點頭,老眼一亮,驚喜道:“大將軍點頭是答應了?”


    張浩無語,暗道:“這郝通可真會鑽空子。”


    但看在郝通如此想跟著自己的份上,張浩也不好意思再次拒絕,便點頭道:“既然如此,那郝通道長便跟著我們吧,不過我有兩個條件。”


    郝通一聽張浩讓自己跟著他,頓時大喜,哪管你什麽條件,便大聲道:“隻要大將軍答應讓老道跟著,別說兩個條件了,就是十個,一百個條件郝通也答應。”


    張浩無奈的搖了搖頭,伸出一根手指,道:“這第一你不能再大將軍長大將軍短的叫了。”


    郝通一聽,大聲道:“郝通明白,大將軍是不想泄露身份,放心,那以後老道便稱唿大將軍為公子,如何?”


    張浩咧了咧嘴,道:“這個你隨便,第二郝道長不能再擅自行動,一切行動都得聽我的。”說著,張浩又伸出一根手指。


    郝通尷尬的訕訕一笑,他知道自己脾氣暴躁,容易激動,上次破廟中的事至今都讓他耿耿於懷,當下拱手道:“大……呃,公子放心,老道一切都聽公子安排。”


    張浩遠遠低估了郝通對自己的崇拜程度,才故意出這個聽從自己的苛刻條件,沒想到郝通竟是想都沒想便答應了下來。


    張浩無語,當先引路,往林外走去,後麵七殺、朱九等人陸續跟上。


    ……


    這幾天總能看見一行五人沿河走著,像是在尋找什麽東西。


    “浩哥啊,這都找了近半個月了,連個鳥毛都沒有找到,再到下一處便是水流匯聚之處了,依俺老朱看俺們還是別找了,還不如找個地方先大吃一頓,休息休息,再說呢呢。”朱九一手擦拭著臉上不停流下的汗水,一手當做扇子來迴扇著,埋怨道。


    張浩翻了翻白眼,迴頭沒好氣的道:“平時就屬你吃的多,我們帶來的幹糧都讓你吃完了,你還不夠啊。”


    朱九撇了撇嘴,道:“那些幹餅子硬邦邦的,吭的俺老朱牙都快掉了,而且隻有那幾塊,還不夠俺老朱塞牙縫呢。”


    張浩怒氣,沒好氣的道:“吃吃吃,除了吃你還知道什麽?”


    朱九卻是毫不在意,道:“浩哥啊,俺老朱知道的東西多著呢,隻是沒到發揮處嘛。”


    “你……”


    那麽口齒伶俐的張浩都被朱九給噎的說不上話來了,突然張浩雙眼一亮,驚問道:“胖子,你剛才說什麽?”


    朱九一鄂,不知張浩這是突然發什麽神經,道:“俺老朱的本事大著呢……”


    張浩揮了揮手,雙眼死死的盯著水流,道:“不是這一句,什麽水流匯聚之處,你是怎麽知道的?”


    朱九一聽張浩是問這個,來了興致,道:“浩哥,不是俺老朱吹,對這水之一道,俺老朱……”


    張浩老臉一黑,怒道:“說重點!”


    朱九肥嘟嘟的臉皮一抽,嘀咕道:“說就說嘛,幹嘛這麽生氣呢。”


    眼看這張浩快要暴走的節奏,朱九再不敢亂說,忙道:“此處水流速度明顯比前麵快,為什麽呢,肯定是下遊河水匯集之處形成了漩渦,以此判斷,俺老朱才肯定下遊是湖水匯集之處。”


    張浩哈哈一笑,“啪”的一聲,拍了朱九肩膀一下,道:“哈哈,胖子,可真有你的,吳易的頭顱順著此處流走,定是被卷進了漩渦,快走!”


    朱九嘀咕道:“都這麽長時間了,浩哥你怎麽就判斷吳易的頭還在,沒有被野獸魚蝦吃掉呢?”


    張浩嘴角翹起,露出招牌式的自信笑容,道:“無頭屍搶奪吳易的頭顱,說明那吳易的頭顱定有玄機,又怎麽會讓普通野獸吃掉呢?”說著,興匆匆的往河下遊走去。


    郝通一聽,大點其頭,讚道:“還是公子所言有理,我們快走吧。”


    眾人跟上。


    朱九嘀咕一聲:“馬屁精!”隨即也極不情願的也跟了上去。


    張浩走在前麵,突然瞥見郝通的臉色有些不自在,不由疑惑的問道:“郝通道長,你沒事吧?”


    郝通一聽,反應過來,“啊”的怪叫一聲,忙擺手道:“公子,我沒事,我能有什麽事?”隻是郝通的眼睛似乎有些躲閃。


    張浩更加疑惑了,隻是郝通不說,張浩也不好強求。


    “咯咯……”正在這時,一道銀鈴聲響起。


    張浩頓住身形,奇怪的看向綠。這笑聲的主人正是綠縈,這些天綠縈因為她大師兄的死訊,一直悶悶不樂,也不知道有什麽事,竟能讓她憋不住笑出聲來。


    “綠縈,有什麽事,說出來讓大家都樂一樂嗎!”朱九最喜歡湊熱鬧,一見綠縈這幅模樣,定是有什麽稀奇的事,不由追問道。


    郝通一看,頓時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以手指著綠縈,大叫道:“縈兒,不許說!”


    朱九一聽,更來了興趣,一下跳到綠縈跟前,叫道:“綠縈,別聽那牛鼻子老道的,快說!”


    “你敢,縈兒,不能說!”郝通一看形勢不好,立馬出言威脅道。


    朱九圓溜溜的眼睛轉動,突然看著綠縈邪笑起來,雙手成爪狀,手指動了起來,像是再揉捏什麽東西。


    綠縈一看,頓時鬧了個大紅臉,想起了初見朱九時的羞人事,若是讓這事傳出去,那她恐怕以後真沒臉見人了。


    想到此處,綠縈不敢看自己的師叔,低聲道:“郝師叔,對不起了。下遊的地方乃是小石峰的地界,而小石峰的掌門師叔是……”


    “是什麽,老相好?”朱九一聽,圓溜溜的眼睛頓時大亮,笑道。


    郝通的老臉一下子成了醬紫色,一臉兇惡的瞪著綠縈。


    “郝師叔,這……這不是我說的,是……是朱公子猜出來的。”綠縈也知道自己犯了錯,頭也不敢抬,低聲道。


    這也算是個小插曲,幾日來的陰沉消散了不少,眾人不由高興了下來。


    五人一路沿著河道往下遊來,在小石峰腳下的石關鎮住下。在朱九的吵吵嚷嚷下,又免不了大吃一通。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大早,張浩便欲出去查找一些線索,眾人都到了,唯獨那老道郝通沒下來。


    綠縈秀眉輕皺,道:“公子稍待,我上去看看郝師叔。”說完,便往客棧的樓上跑去。


    “啊,郝師叔,你怎麽了?”樓上突然傳出綠縈的驚叫聲。


    眾人一驚,忙往樓上趕去。


    “綠縈姑娘,怎麽了?”張浩開門,急忙問道。


    “公子,郝師叔好像傷勢複發了!”綠縈險些哭出來,道。


    張浩眉頭一皺,閃身上前,見郝通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嘴唇發白,雙眼緊閉,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七殺女冷漠的看著這一切,突然見張浩向自己看來。七殺女黛眉輕皺,也沒說話,走到郝通跟前,一雙美目中精光閃動,似乎在檢查著什麽。


    “他是失血過多所致,不打緊!”須臾,七殺女語氣中不帶一絲感情的冰冷道。


    “失血所致?怎麽會這樣呢?”綠縈奇道。


    張浩慢慢的俯下身,看著地上的一張黃符,黃符上似乎有血漬,不由苦笑一聲,道:“你這位郝師叔可真是狂熱啊,居然以自己的血試符,結果陰差陽錯之下,練成這血契之符,幸好發現的早,如果再晚一點,恐怕你這位郝師叔便失血過多而亡了。”


    綠縈聽的秀眉大皺,也為自己的這位郝師叔的瘋狂舉動而感到震驚。


    張浩見綠縈呆立在原地,不由出聲提醒道:“綠縈姑娘!”


    綠縈一個激靈,反應過來,道:“公子,怎麽了?”


    張浩微微搖了搖頭,道:“綠縈姑娘,還麻煩你去買一些補血的藥材迴來,好為你這位郝師叔補血啊。”


    綠縈一聽,連忙點頭稱是,便要往外跑去。


    “等等俺老朱,俺老朱也去!”朱九看了看七殺女冰冷的目光,不由出口大叫道。


    這麽好的獨處機會,七殺女怎麽能放過,這才以眼神威脅朱九,讓朱九出去,她越來越喜歡和張浩待在一起的感覺了,隻要陪伴他左右,便是好的。


    卻說朱九和綠縈出得客棧,往離的最近的一家藥鋪走去,要說近可也不近,兩人足足走了半柱香的功夫,才看見一家藥鋪,不遠處有一條巷子,隱隱能聽見人們的唿喝聲,像是在賭博。


    朱九抬頭看了看這藥鋪,嘀咕:“這藥鋪的老板可真會選地方,此處離賭坊這麽近,而賭坊又最容易出事,這老板肯定賺發了。”


    綠縈微微苦笑,暗道:“這朱九可真是個財迷,大將軍身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呢。”


    但綠縈又轉念一想:“大將軍心憂妻子,如果沒有這胖子在左右整日逗樂,恐怕日子會很難過吧。”


    綠縈甩了甩頭,不去想這些,抬腿進了藥鋪,道:“老板,請抓一付補血的藥。”


    那藥鋪老板正在低頭算著賬,頭也不抬,隨口道:“小歡,去給客人取百年人參一隻、何首烏兩隻、麥冬一兩。”


    這老板隨口說出,盡是些名貴的藥材。


    朱九一聽,頓時大怒,喝道:“你這老板,會不會做抓藥,我們隻是要些補血的藥材,你盡是開的些什麽人參、何首烏的,你是拿我們當冤大頭宰吧?”


    那藥鋪老板一怒,抬頭便大聲道:“你懂什麽,人參、何首烏、麥冬補血對最好,不買拉……”


    一個“倒”字還沒出口,藥店老板突然瞥見一旁的綠縈,頓時直了眼。


    朱九一看,頓時大怒,喝道:“你這藥販子,一看就不是個什麽好東西,這麽色!”


    那藥店老鋪反應過來,完全忽視朱九,雙眼毫無顧忌的盯著綠縈,道:“姑娘,是你要買藥?”


    綠縈俏臉一紅,秀眉皺了起來,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朱九一看這藥鋪老板不理自己,頓時氣的火冒三丈,閃身擋在綠縈前麵,大道:“老色鬼,拿藥吧!”


    藥鋪老板臉上的陰鷙一閃而過,看向一旁的藥童,怒道:“小歡,還愣著做什麽,快去拿藥。”


    那叫小歡的藥童一聽,頓時渾身一哆嗦,懼怕的看了一眼藥鋪老板,慌忙迴後堂去取藥。


    不一會了,小歡迴來,雙手捧著一隻人參、一隻何首烏和一包麥冬迴來,低頭遞與藥鋪老板。


    藥鋪老板一把接過,往前一推,道:“白銀五百兩!”


    朱九一聽,立時炸毛,怒道:“好你個老色鬼,你這是搶錢。”


    藥鋪老板嗤笑一聲,道:“你愛買不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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