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那麽多眼淚早就已經幹了的官員,蕭文明無情地說道:“你們這群當官的,肚子裏在想什麽,我心裏清楚!你們雖然有怨恨,也想鬧一鬧,卻既不敢去相府,也不敢去皇宮,偏偏跑到國清寺來了。什麽意思?不就是想讓皇上替你們出頭嗎?但你們要知道,皇上的心思和我是一樣的,也是想要趁此機會好好整治一下你們這群貪官汙吏!要不要我請皇上出來把這幾句話再說給你們聽一遍?”


    皇帝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別說是蕭文明讓他再說一遍了,就是再唱一遍都可以……


    不過當今皇上,或許對於官員貪汙受賄,並不是那麽的深惡痛絕,反而是作為控製朝臣的一種手段。


    你不是貪贓枉法、犯了國法嗎?那我皇帝隨時可以處置你,並且處理得有理有據、合法合規,自然而然也就產生了對皇權的畏懼。


    然而皇帝這樣的想法和這樣的做法,不過飲鴆止渴而已——貌似維護了皇權,實際上卻敗壞了整個朝廷和官場的風氣,搞到最後天怒人怨,最終被蕭文明把皇帝最看重的皇權搶了過來。


    已經在事實上擁有了皇權的蕭文明又說道:“好了,我話已至此,你們要是還敢在這裏聚眾鬧事,就休怪我不客氣了!我知道,你們這裏有些人手上還沾著人血,當場就殺了你們,也冤枉不到哪裏去?誰要試試我的刀快不快嗎?”


    蕭文明也是生死戰場上走出來的人,同樣一句話,在他嘴裏就顯得殺氣騰騰,在場的官員們都被蕭文明嚇住了,並且相信他真是能幹出這種事情來的人,互相之間使了個眼色之後,便想拔腿走人。


    誰知蕭文明還沒完:“諸位大人要走?別急嘛!大家來都來了,麻煩留下墨寶,把自己的姓名全都留下。要是哪位不想留名字,一定是今天心情不好,沒有動筆的雅興。那也不要緊,我有的是耐心,可以請這些大人暫住幾日。正巧近來京城政通人和、路不拾遺,刑部大牢也沒罪犯,裏都空出來了,可以大人可以到那邊去住住,已經收拾幹淨了,保證不會作賤幾位的。”


    留下姓名就是要準備秋後算賬,這下這些官員總算知道蕭文明的可怕之處了——分明就是不想放過在場的官員!


    不過蕭文明的做法他們倒也理解,因為這種事情素來就是文官愛幹的也想幹的:鬥倒了你不算,還要把你鬥到身敗名裂、遺臭萬年不可!


    就好像先帝朝的新舊黨政。


    原本隻是一些微小的政見不同而已,卻搞得朝廷上下腥風血雨,影響一直綿延至今,而那些參與在其中的官員,還自以為做了件匡扶正統的好事了……


    現在真正來了蕭文明這麽個大魔王,也好讓他們知道,知道自己曾經的手段是何等的酷烈!


    原本是朝廷官員對蕭文明發難的哭廟事件,經過蕭文明這麽狠命地一折騰,反而對官場的舊秩序進行了一次徹底的打擊。


    不管這些官員現在的想法是怎樣的?背後的想法是怎樣的?


    但至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政令在文官集團中,再也不會遇到任何的阻礙,可以讓蕭文明放心大膽地推進自己的計劃了。


    蕭文明想要做的就是徹底解決戎羌問題。


    自從穿越到這個大齊朝以後,蕭文明心心念念,做了那麽許多的準備工作,其實就是為了戰勝北方遊牧民族——封狼居胥、勒石燕然,一直以來就是中國古代統治者和武將的最高成就。


    蕭文明當然也想做到。


    如今在科技上,蕭文明已經擁有了火炮,有了較為成熟的火槍;政治上雖然沒有當皇帝,也成了說一不二的權臣;經濟上,更是碾壓戎羌的遊牧經濟。


    可以說各方麵的條件都比較成熟了,而此刻戎羌也正陷入內戰。


    這讓蕭文明想起了,麵對著分裂成東西兩部分突厥的唐太宗、麵對著分裂成兩部分蒙古的明成祖;麵對著分裂成一盤散沙狀態的匈奴的漢武帝。


    此時不用兵,更待何時?


    而在這時,戎羌卻殺上門來了……


    來得十分突然,蕭文明的準備工作雖然已經進行得越來越好,卻畢竟還沒有湊出萬全的條件,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全方位碾壓戎羌。


    話說迴來,戎羌也隻有在此時此刻,向蕭文明發起進攻還略有勝利的可能。


    如果再讓時間拖延下去,除非戎羌可以在短時間內完成統一,否則蕭文明的優勢隻會越來越大。


    帶來戎羌犯邊消息的是戴鬆。


    戴鬆奉蕭文明之命,率軍前去平定西北,西北原本是康親王趙希的地盤,如今康親王本人都被蕭文明抓到了,那邊自然是群龍無首。


    說“群龍無首”都抬舉他們了。


    相比驍勇善戰、銳氣勃發的戴鬆,康親王留在那邊的軍隊就是一堆蟲子。


    戴鬆一路勢如破竹,隻用了兩個月的時間,便橫掃西北,將在廣袤的西北大地上為數眾多的城池逐一占領,將所有康親王的軍隊全部繳械。


    並且按照蕭家軍的那一套,招募當地良家子弟,建立起一支新式軍隊,嚴加訓練了將近兩個月之後,再分守各處重要節點。


    大齊朝在最強盛的時候,勢力遠達西域,打通了一半的絲綢之路,如今國勢衰微,在西北邊勢力所及,出大散關不過五六百裏而已。


    蕭文明早就跟戴鬆不止一次地提起過:有朝一日總是要西出陽關,在西域各國彰顯中原的威風,因此戴鬆整頓西北的軍務,正是為橫掃西域提前做一些準備。


    受到時間和後勤的限製,戴鬆訓練和準備的軍隊數量有限,其實並沒有把整個防禦體係建立起來,但至少是打了一個框架,能夠提供一些前線的情報了。


    而就是西北前線,傳來了戎羌的軍事情報。


    情報雖然重要,但十分簡單情:說是戎羌大軍正在西北集結。


    僅此而已……


    但是聽到這條情報的戴鬆卻異常的警覺。


    戎羌是遊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平時永遠是分散在各處草場的,一旦集中起來,肯定是有大規模的軍事行動,這就已經足夠可以引起重視了,


    而他們集結的地方,又並不是傳統的青嶺防線,而是在西北大散關方向,是一條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以來,都沒有發生過大規模戰役的地方。


    在這個方向,中原除了有大散關這一座雄關之外,其他的防禦措施還顯薄弱,固然可以關閉關門,在對大散關一線查漏補缺,就可以守衛住關中腹地,但這樣的策略太過保守、太過被動,完全無法進行反擊。


    被動挨打,即便是自己的防禦力點到了頂級,但仍不是戴鬆的風格。


    因此他先是自作主張,按照西北關外百姓的意願,將其搬遷到關內避難,然後再召集自己剛剛訓練出來的新軍,同樣進駐大散關,先保證這一座關中西邊屏障的萬無一失,然後他便親自趕來京城洛陽,同蕭文明商議下一步的反擊戰略。


    戴鬆是一員武將——雖然絕不是徹頭徹尾的武夫——但是政治敏銳性畢竟不如蕭文明這樣的人。


    蕭文明所關心的並不是戎羌的集結本身,而是想要弄明白:集結起這麽大規模的戎羌軍隊的人到底是誰?


    這第一個問題就把戴鬆問住了:“不太清楚。西北前線的情報也沒說明白,反倒是說戎羌的旗號極其混雜,行動也十分散亂,看不出誰是居中挑頭的。”


    在戴鬆看來,挑頭的是誰一點都不重要——反正不管何人帶隊,隻要是戎羌,隻要敢侵犯中原,一律將它消滅就可以了!


    但是在蕭文明眼中就十分重要了。


    要知道,戎羌正在內戰當中,忠於達多可汗的部落,和奉董鴻儒為“上師”的部落,正在進行激烈的交戰,隻有勝利的一方,才具備指揮和聚集多數戎羌部落的能力。


    而照戴鬆匯報的情況,戎羌草原上的內戰大概已經迅速結束了,產生了最後的獲勝者,這支軍隊毫無疑問就是由這位勝利者所率領的。


    那麽此人的身份對蕭文明就十分重要了——畢竟達多和董鴻儒作戰的風格完全兩樣,蕭文明應對的方法自然也會產生差別。


    戴鬆是知兵之人,道理一說,他就明白了:“這倒是末將疏忽了。我這周再派人去探查情況。戎羌這迴行動頗為囂張,很難保守秘密,到底率軍的是什麽人,大抵爵爺很快就知道了。”


    消息比預想中來的更早一些。


    根據前方的戰報:原來在大散關戎羌,不過虛晃一槍而已,又或者隻是西北方向戎羌臨時集結罷了,他們真正的主攻方向,依舊選擇了老路線——青嶺防線。


    青嶺方向的緊急戰報,如同雪花一般飄到了蕭文明的麵前,說是戎羌攻擊十分猛烈,進展也很大,短短十日的功夫便已攻破了第一道防線,已然深入青嶺山脈了。


    蕭文明看到戰報之後,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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