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死了,死也要打出草原勇士的威風——即便身處絕境,但是這些戎羌武士也絲毫沒有怯意,不過是戰死沙場而已。


    還是那個會說漢話的多達邁步向前,先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兩位大人叫我放下武器,不是不可以。但是中原人素來詭計多端,要我怎麽相信確實會將我等引薦給戴元帥?這位少年將軍果然就是戴元帥的公子嗎?”


    果然還是戴嵩年紀尚輕、血氣方剛,聽了這話立即就沉不住氣了:“你說什麽混賬話,我就是我,我爹就是我爹,還有假的不成?至於這位,那是當今皇叔毅親王爺,你對他說話要客氣一些!否則他老人家大人有大量,不來計較爾等,我卻要你好看!”


    “哎呀呀!沒想到是毅親王老人家!”已經陷入重圍的多達,居然露出了喜出望外的表情,“我們原先不過是想先見一見的戴元帥的,沒想到機緣巧合連毅親王都見到了,那真是長生天保佑!”


    他一邊說,一邊摘下了腰間的佩刀,小心地放在地上,已是解除了自己的武裝。


    看他的神情不像是表演出來的,難道真的是一心為求互市通商而來的嗎?


    至於其他戎羌武士,他們雖然並不情願,但是在多達的勸說下,在格雷的命令下,他們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解下了自己的彎刀、交出了自己的弓箭,又翻身下了,算是暫時解除了武裝。


    戎羌武士這樣幹脆的就解除了武裝,雖然提出這個要求的就是毅親王,但就連他本人都震驚了。


    要知道,戎羌武士戰鬥意誌極其頑強,雖然不像倭寇那樣,就算死在眼前也會一根筋地死戰不退,但也絕不是會輕易投降的。


    戎羌騎士要是吃了敗仗,總是仗著自己人輕馬快的優勢,迅速撤離轉移,尋找機會再戰,因此其作戰的方式其實是很靈活的,但依舊不肯輕易投降。


    而現在他們沒有經過多麽殘酷的廝殺,就已放棄了抵抗,很難讓人不相信,他們的確是懷有的互市的誠意是切切實實的。


    毅親王也是戰場廝殺的漢子,雖然互為仇敵,但對於戰場上你來往往的對手,他還是懷有一些敬意的。


    因此他也並沒有過分作賤這些戎羌,雖然沒收了他們的兵器統一保管,但依舊讓他們牽著馬,走在主覺得蕭家軍和戴鬆的騎兵中間——說是護送也好,說是押送也罷——總之是要老老實實地隨大軍行動,不能亂說亂動。


    國師格雷和翻譯多達,都在心中覺得憋屈,但是達利可汗的命令不可更改,雖然心懷怨恨,但是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就隻能繼續走下去,否則之間的行為,那就變得沒有意義了。


    這就是所謂的“沉沒成本”……


    至於其他戎羌武士,他們心中的怨念更大,這些人都是一介武夫,沒有那麽多的政治理念,隻知道自己廝殺了半輩子,今天居然被解除了武裝,真是咽不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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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格雷和多達還在一再強調,說這是為了執行可汗的命令,就是有再多的不滿也隻能忍著……


    於是乎,這兩個原本就很不痛快的人,無可奈何地承受了別人的不滿,隻能努力壓製著自己滿肚子的怨氣,約束著其他戎羌武士,跟著大齊朝的軍隊行動。


    戎羌隊伍裏內部矛盾似乎正在慢慢地積壓,大齊的隊伍當中,意見也並沒有統一。


    按照蕭文明的想法,身邊忽然多了那麽多棘手的戎羌武士,那應該趕緊把這些人處理掉,不要在捏在自己的手上,以免夜長夢多。


    應該立即原路發揮,無論是主管外交的禮部、還是主管軍事的兵部,又或者是直接送到皇帝那邊,反正是及早把這群有如定時炸彈一般的戎羌人扔掉,才是對自己最為有利的。


    然而毅親王的想法卻不一樣。


    按照他的想法,戎羌去見戴鸞翔,並讓戴鸞翔引見給朝廷,然後詳談通商互市之事——並且他們已經解除了武裝、展示了誠意,那就應該滿足他們的要求,帶他們去找戴鸞翔。


    反正戴鸞翔的兒子戴鬆就在這裏,讓他去引路,也是很方便的。


    毅親王的想法固然沒有錯,但在蕭文明看來就有種脫褲子放屁的感覺……


    反正一樣是要到朝廷裏說話的,何不直接去就行了?


    如今太陽已然西斜了,在危機四伏的青嶺山脈中行動,有些過於危險了,並且冒這樣的危險並沒有太大的意義——現在蕭文明的蕭家軍並沒有深入青嶺,立即折迴洛陽費不了多少功夫,又何必多此一舉地進山去找戴鸞翔呢?


    蕭文明還想去爭,卻被溫伯明攔住了,笑笑一道:“毅親王這樣做,自然他的道理,何必去捅他強辯?”


    這麽一說,立即給蕭文明提了個醒。


    毅親王這種老謀深算的人,何須由他來提醒?照著他的意思來做就可以了,反正現在這裏救數他老王爺的官位最高,出了什麽事,當然也全都由他負責。


    一行人由戴鬆在前頭領路。


    據他講,戴鸞翔的位置距離此處並不遠,可以說就在隔壁,但因為隔開的這個“壁”是一座崇山峻嶺,因此才發現不了半點動靜。


    也正因為此,這支五十人得戎羌隊伍,才會從戴鸞翔的身邊擦過,而並沒有被立即發現,直到駐紮在山上的哨所,居高臨下地發現他們的行蹤,戴鸞翔才趕忙派他的兒子戴嵩前來尾隨追擊。


    這已經不是戴鬆第一次執行這樣的任務了。


    因此他對此處的地形十分熟悉,率領了眾人繞過了幾個山口之後,便踩上了一條顯然是被用心修整過的路況並不差的山間通路。


    戴鬆向前一指:“王爺,家父就在前麵,大家多走幾步片刻就到,”


    戴鬆所言不虛,山路之上腰間佩著刀劍的兵丁和肩上扛著工具建材的民工絡繹不絕,果然是戴鸞翔在此處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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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興土木,準備新建工程,堵住這一處山口。


    看這條路的寬度比方才截獲戎羌武士的那條小路要寬得多,方才通過那條小路隻魚貫進來五十人左右,要是換到這條路上,恐怕眨眼之間就能湧入成百上千人,的確應該小心守護。


    此處的守備算不算太過嚴格,因為有這麽多人在這裏施工,根本就不用擔心有人從中滲透。


    戴鬆是戴鸞翔的大公子,出入此處自然要比其他人更加方便,根本不用和任何人打招唿,直接就走了進去。


    戴鬆雖然年紀不大,但辦事頗為老道,行至半路之時,就已派了專人通知父親戴鸞翔,告訴他毅親王和蕭文明來了,同行而來的還有俘虜的五十個戎羌騎兵。


    毅親王雖然是戴鸞翔的老熟人,但身份地位擺在這裏,讓這位戴元帥也不敢過於怠慢,他特意放下了手頭的工作,率領兩百親兵親自迎上前去,在半途就迎到了毅親王和蕭文明。


    毅親王也是許久沒見戴鸞翔了,見他親自來迎,心中高興,笑嗬嗬地說道:“鸞翔帥,許久不見,沒想到你在這裏做了這麽大的工程!”


    戴鸞翔搖頭道:“什麽工程?我這邊也不過是縫縫補補而已。青嶺山脈山巒眾多,可供馬匹通行的山口也極多,想要盡數堵住,談何容易?一些小山口,我用碎石、檑木堵住,再派幾人放哨、隨時保持聯係,大約也就差不多了。可這幾處大山口,就非得小心建設一番。就像這裏,要是仍由戎羌大隊人馬經過,一日一夜少說也能通過五六千人,可不能敷衍了事。”


    眾人一邊聽這戴鸞翔的介紹,一邊環顧四周,果然見戴鸞翔在此處的工程十分細致,聚集的士兵民夫得有兩三千人之多,肩扛馬拉運來的建材也是堆積如山,其中還有不少大石塊。


    看來,在戴鸞翔的計劃當中,他是準備將此處山口修成一座石城,這樣是固若金湯,戎羌也就沒有辦法輕易突破了,發展下去,就算不至於形成拱衛京城洛陽的第五座關隘,也能同其他工程一起形成一個完整的防禦體係。


    毅親王點頭道:“不愧是鸞翔!這樣的工程雖然麻煩一些,卻是一勞永逸,以後戎羌看到這座堅城,不用動手,就會知難而退。”


    戴鸞翔點頭道:“這便是末將的初衷。現在多花一點錢、多花一點時間,將來就能少流不知多少血、少死不知道多少人。聽說最近朝廷裏有不少人,說我虛耗時間和資金,然而這都是些腐儒的愚見,還請毅親王能夠替我在皇上麵前幫襯幾句,免得這件工程又功虧一簣……”


    說到這裏,戴鸞翔經不住歎息道:“防線被戎羌人攻破也就算了,要是被本朝的官員說破了,豈不是寒了前線將士的心嗎?”


    戴鸞翔說這幾句話的時候,眉頭緊鎖、麵露難色,蕭文明這時方知戴鸞翔這位威風凜凜的大元帥,背地裏其實也承受了極大的壓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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