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前世,一切事情都迴憶起來了,仿如昨日。


    “阿昊,阿昊。”秦雨燕輕喚,秦昊出神太久了,她有些擔憂。


    秦昊迴過神來,望向少女,更加專注了,像是對這位清美的少女看不夠。


    “你在看什麽?”秦雨燕倒是沒有察覺什麽,依然很平靜。


    “沒什麽,想起了修煉的事,有點出神。”秦昊微微搖頭。


    他沒有點破,重活一世,他有的是時間,隻要治好隱藏在少女身體中的頑疾,永世相伴隻是遲早。


    至於秦雨燕的心思,這更無需憂慮,上一世,少女在最後時刻曾敞開心扉,傾吐心事。


    她自小就喜歡秦昊,從未變過,隻不過因為兩人是幹姐弟,怕招人異樣眼光,一直不曾言明罷了。


    “采完藥就迴去吧。”秦昊道。


    他有點懷念,當年他與少女出入成對,十分輕鬆、歡暢,雖然經曆了不少苦難,但卻是記憶中最美好的一段歲月。


    秦雨燕頷首,素手輕攏,將靈藥采下來,放在背後竹簍中,與秦昊一同向著山穀口走去。


    這是一處山穀,十分幽閉靜謐。


    周圍多怪石,很是奇特,什麽形狀都有,不亞於名山勝地的景色,很是吸引人的目光。


    他心情不錯,重歸故地,有一種複得返自然的歡快,身心舒爽。


    但時間不長,一條路才走到半途,就有人出來了,打攪了他的好心情。


    “人可以走,但靈藥要留下。”那是一個壯漢,滿臉兇戾之色,惡形惡狀。


    秦雨燕變化了,不再鎮定。


    這是一個兇徒,看上去孔武有力,秦昊決計不是對手,加上她也一樣,不是對方一合之敵。


    但若就此讓她將靈藥交上去,她又不甘心。這是她專門找尋的藥草,用來給秦昊的修行打底子。若是被搶走,秦昊的修煉不知要耽擱多久。


    “躲閃什麽,長天穀所有靈藥都屬於趙家,難道你想抗拒!”壯漢喝道。


    秦昊皺眉,他記得長天穀是無主之地,怎麽突然冒出個趙家。


    難道他重生迴來,世界出現了偏差,與先前不一樣了。


    但,無論怎麽說,對方態度太衝了,幾乎如同盜匪,讓人不愉。


    “你是誰?趙家的家主又是誰?”秦昊出語問道。


    他並非不講道理的人。若長天穀屬於趙家,他可以將靈藥歸還。不過,這個人卻不能放過,他態度蠻橫,必須懲治一番。


    “怎麽,還想找我報仇不成。”壯漢不屑,十分狂妄,道:“小兔崽子,老子叫趙鷹。”


    “還有那黃毛丫頭,快把靈藥交上來,不然惹怒老子,你們誰都走不了。”


    秦昊問的另一個問題,趙鷹直接忽略了,他覺得這小子在裝佯,故作淡定,戰將趙昆的名號誰人不知,就算三歲小孩也知曉,他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還會不清楚?


    秦雨燕陷入掙紮之中,不知如何是好。


    按理說,長天穀是無主之地,誰采摘的靈藥就歸誰,但趙鷹是趙家仆從,為人囂張跋扈,如今擺明了要強取豪奪,她又有什麽辦法。


    “小昊……”少女欲言又止。這個人他們惹不起,隻能退避。


    而另一邊,秦昊則是臉色冷了下來,不再詢問事情,對方太無理了,粗暴蠻橫,讓人厭惡。


    此外,觀察至今,靈藥歸屬的事情他心中已經有了定論。這從雙方神態中就能看出,長天穀根本不是趙家所有,趙鷹不過是隨口找了個理由,就是要強搶,仗著自身是趙家奴仆的身份,欺壓良善。


    秦昊怒了,他堂堂大帝,一代至尊,平日相交的無一不是聖者、大賢。竟然也會有一天被人搶到頭上。


    他怒了,氣到發笑,這個劣仆確實膽大包天,吃了熊心豹子膽都不足以形容,這是捅破天了,敢招惹一位至尊人物。


    “你這般明目張膽的強搶,就不怕被人一劍斬落嗎。”秦昊說道。


    “殺我?”


    趙鷹更加張狂,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大笑不止,道:“你以為你是誰?邊關戰將嗎,說殺人就殺人,有豪雄之姿,手腕鐵血。”


    “老子……”


    他大聲說著,還想再放狂言,但卻猛地戛然而止,如同被堵住了喉嚨,不能再發一言。


    因為,有一枚符號從他胸膛洞穿而過,化成一柄利劍,將他捅了個通透。


    惡仆倒下了,像是一尊雕塑,轟然倒地,臉上還停駐著張狂表情。


    秦昊冷眼相觀,不置一言,身上殘有絲絲符文波動。


    對方搶到他頭上了,那還有什麽好說的,必須斬殺,這是羞辱,放在任何一個修士頭上都不能忍。


    一個凡仆而已,殺了就殺了,誰都不能說什麽。而且,還是這麽蠻橫低劣的惡仆。


    若放在往日,不要說強搶到秦昊頭上,就算隻有一句羞辱之語,也會有人替他動手,誅殺對方三族,夷滅血脈。


    大帝威嚴,豈容踐踏。


    秦昊氣勢太強了,讓人凜然,宛如一位古國皇者,強勢絕倫。


    站在一旁的少女怔住了,難以相信,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少年嗎,氣場太足了,舉手投足都有大氣魄,讓人心神為之激蕩,不能平穩。


    做完這一切,秦昊古井無波,像是一個無事人一般,十分自如。


    許久,婉約少女才清醒,俏臉上不乏驚訝之色,道:“你進入蛻凡境了!”


    ……


    道法修行,源遠流長。


    蛻凡、入道、靈海、輪轉、化天,每突破一次境界都是一次飛躍,不隻是壽命,身份與地位亦是如此,一步一登天。


    一旦踏入修士之列,哪怕隻是蛻凡之境,普通凡人也莫敢招惹,盡數退避。入道修士就更不必說,身份尊崇,豪富之家需折節相交。


    古國之中,靈海境強者可為戰將,戍守關隘,輪轉境強者則可封王侯,威震一方。


    至於那化天之境的存在,更是可望而不可及,多為古國供奉,超然於世,便是與人皇也平起平坐,以道友相稱。


    建立疆國的地域尚是如此,其它沒有律法的地方就更不必說了。


    強者一言可斷弱者生死,殘酷至極,尊卑之別體現的淋漓盡致。


    眾生如螻蟻!


    宗門,大教,洞天,神土。


    那些道統掌握著比古國不知廣闊多少倍的疆土,浩瀚無垠,有富庶之地,也有莽莽大荒,有十萬大山,亦有遼闊平原。


    在這裏,大荒無際,有太古莽獸出沒,橫壓天地,弱者隻能在夾縫中求生,日子淒慘,與野獸無異,但他們別無選擇,無人庇佑,隻能艱難掙紮。


    要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與兇獸爭。爭出一口氣,爭出一身實力,才能活下去。


    秦昊對這一切極為了解,自然更加奮發。


    這一刻,他不再是上一世那個無欲無求的大帝,而是一個一心想保護身邊人的少年。


    “蛻凡煉血,入道練氣。”秦昊自語,道:“現今身體太弱了,氣血不足,需要大量進補。”


    看了一眼家徒四壁的破落小院後,秦昊生出一股無奈之意,沒想到,他堂堂大帝,重迴少年時代遇到的第一個困難竟是錢財。


    “有錢能使鬼推磨。”秦昊歎息,雖然他有鍛體之法,但壯大氣血,需要的不止是錘煉,還需要攝入精氣充足的食物。


    該賺上一筆靈石了,不單是修行,還得改善一下生活。重生一世,總不能讓心愛的女孩跟著他再受苦。


    對於錢財,上一世他不怎麽看重,因為,他時常奔走大荒,探索秘地,根本不缺修行資源。而除了修煉之外,他又別無欲求。


    不過,區區小事還難不倒秦昊。他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煉丹!


    一位活了萬年之久的強者,自然對丹道有所涉獵。上一世,秦昊不敢說自己丹道當世第一,但能超出他的恐怕不超出五指之數。


    至於如今所處的下界,毫無疑問,他就是丹道一途第一人,一座丹道的巔峰大嶽,造詣無人能及。


    秦昊從破落小院的一角找出一個丹爐,古拙大氣,上麵雕有花蟲鳥獸,精致無比,如同一件觀賞玩物,而不像是一尊寶爐。


    沒有猶豫,他開始燃火溫爐,無法使用先天道火,他就用凡火代替,反正不是煉頂級寶藥,隻是一爐入門級的清香丹,凡火就足夠了。


    以他對丹道的理解,以及手法運用,莫說是用凡火煉蛻凡境靈丹,就是靈海境靈丹他也煉得。一代大帝,煉丹之術豈是細膩二字能夠說得清,登峰造極亦不足以形容,唯有出神入化才配得上秦昊的丹道。


    清香丹,以清香葉為主料,摻以無心花、沁水藤,再加上一些不值錢的凡藥,就可以煉成。


    這些東西他早就準備完善,家中雖然窮困,但還有幾塊靈石,可以買上幾株價值不高的藥草。


    秦雨燕雖然不知他想做什麽,但她對秦昊一向支持,別說是花錢買靈藥,就算秦昊要把天捅個窟窿,清婉少女也要站在秦昊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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