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蝕的力量還在繼續,涼宮武藏的力量越來越弱,精神也越來越疲憊。


    但他不想坐以待斃。


    哪怕是死,也不能死的如此安詳。


    於是,他開始調動自己的精神。


    不去理會肉體的痛感,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精神上。


    哪怕很虛弱,他也不願讓這股能量將自己迷失。


    掙紮。


    不斷掙紮。


    沒有四肢,沒有肉體,隻有一點神誌的靈光,在這能量的海洋之中,一點一點的閃爍。


    雷霆在侵蝕著他的肉體。


    精神則在不斷的延伸。


    他想要衝破這股能量的洗禮和阻擋,去控製自己的身體。


    也許是他掙紮的意識太過強烈,也許是能量的迷惑作用後繼乏力。


    伴隨著精神撕裂一般的痛楚,涼宮武藏感覺自己的精神終於衝破了一層無形的封鎖。


    而後,延伸向髒腑和四肢。


    他沒有理會、也沒有力氣理會體內的雷霆。


    終於,身體的控製似乎迴歸了一點點。


    先是手指,眼睛,舌頭。


    能夠輕輕動作。


    雖然很輕微,卻讓他大喜過望。


    哪怕隻是能夠動動手指,也是向好的方向發展著。


    接著,他再次嚐試發力。


    手指,手掌,手臂。


    慢慢的,四肢開始逐漸被他感知。


    他像個半癱瘓的人一樣,用盡全力讓自己的四肢開始動作。


    像個水中懸浮的小蟲,開始在黑球之中緩緩的遊蕩。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感到自己突破了一層壁障。


    原本遊蕩的感覺消失不見,手腳觸碰到的地方,好像隻剩下了空氣,沒有了實質的觸感。


    下一秒,更加劇烈的痛苦湧遍全身。


    這一次,連他的精神力量也沒能幸免。


    好似一道灼熱的光輝,鋪著他撲麵灑落,無處躲藏。


    “吭哧~”涼宮武藏一聲悶哼。


    他本能的將身體蜷縮起來,然而剛剛再能感覺到的手腳,再次消失。


    好像隻剩下飄搖的意識,在強橫的力量麵前,無力阻擋。


    一道又一道的能量衝刷著他,意識也在一點一點的迷失,好像有一道聲音在他的心中迴蕩著。


    臣服、臣服、臣服……


    求饒、求饒、求饒……


    放棄你的身體,接納我的存在。


    涼宮武藏沒有反應。


    或許,這聲音本來就沒打算讓他反應。伴隨著聲音在心底響起的同時,他感覺自己的一切正在失去。


    失去肉體,失去精神,失去感知,失去生命……


    隻剩下無盡的痛苦和空虛。


    這種感覺,比修行的痛苦更加難以忍受。


    就在涼宮武藏精神掙紮著忽明忽滅的時候,一道沉重恢弘的聲音在他的心底響起。


    “你-渴-望-力-量-麽???~”


    聲音不似男女,不似人妖,宛如神祗在他心中發聲。


    那聲音繼續道:“你渴望力量麽?”


    涼宮武藏的世界裏,除了痛苦和黑暗,便隻剩下著唯一的聲音。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一。”


    “繼續掙紮下去。”


    “在黑暗和孤獨中,在絕望與痛楚中,慢慢死去~”


    伴隨著這道聲音,涼宮武藏感覺心中更加的孤寂。


    看不見色彩,感知不到溫度,無盡的黑暗中,帶給他的,隻有越來越強的痛楚。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下場。


    身體呈現狼藉的姿勢,五官是痛苦的扭曲,最後死在這個暗無天日的海底石窟之中。


    除了那個性格古怪的二尾人柱力,不會有人知道他死在這裏。


    菖蒲和漩渦香磷等人,會在失去他的聯係後,擔憂、痛苦、崩潰、絕望……


    想到這裏,絕望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二。”


    “臣服。”


    “放棄對身體的控製。”


    “放棄無畏的掙紮。”


    “接納我至高無上的力量。”


    神祗一樣的聲音響起,涼宮武藏心中的想象頓時變幻。


    他‘看’到了,自己在放棄掙紮,任由這力量洗刷重塑自己的身軀。


    那是至高無上的強大力量。


    超過尾獸,超過仙術。


    神隻超過了大筒木一族。


    他‘看’到了自己,穿著橘黃色的武道服,站在忍界之巔,意氣風發。


    左手掌風雷,右手握水火。揮手間風雲匯聚,邁步時地動山搖。


    天地盡在掌握之中。


    他的身後,是菖蒲,是漩渦香磷,是邁特凱,是天天,是宇智波泉,是旋渦玖辛奈和鳴人……


    他的身前,是重塑和平規則的忍界。


    宇智波鼬在他麵前痛哭流涕,哭訴著自己的短智。


    邁特凱對他豎起大拇指,誇讚他青春的光輝。


    無盡的溫暖和幸福包裹著他。


    他好像從地獄一下子來到了天堂。


    這樣的幸福和美好,簡直讓他不能自拔。可就在這個時候,那個神隻一樣的聲音再度響起。


    “你選擇好了麽?”


    話音落下,眼前的景象迅速消失。


    他的眼睛好像恢複了視覺,眼前出現了兩條道路。


    一條通向黑暗和痛苦。


    一條通向光明和幸福。


    兩道路就在他的身前,裏麵的黑暗和光輝照耀著他的半邊身子。一左一右,左邊冰冷刺骨,右邊溫暖如春。


    他本能的側了側身子,讓暖洋洋的光輝更多的灑落在身上。


    “如果選好了,就邁出你的腳步。”


    虛無之中的聲音迴蕩著。


    “或許,這根本就不需要選擇。”


    “放開控製,放開自我。”


    “放棄掙紮。”


    “我不會剝奪你的生命。”


    “相反,隻要你臣服在我的力量之下,我會給你真切的,光明的未來。”


    “隻要你不是蠢貨,就應該知道如何選擇才是有利的。”


    這一刻,涼宮武藏感覺自己好像重新擁有了身軀。


    可以抬手,可以握拳。


    可以控製著腳步,邁向眼前的光明。


    他迷迷糊糊的,下意識的抬起腳步,目光轉向溫暖光明的那條道路。


    “這就對了。”


    那聲音繼續響起:“你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


    “你會擁有無上的力量。”


    “你會獲得無盡的榮耀。”


    “名門也好,貴族也好,忍界的一切力量,都會被你踩在腳下。”


    “而這一切,都不需要花費絲毫的辛苦。”


    “不需要修行,不需要愚蠢的努力,不需要費力的拚搏。”


    “隻要你想,一切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實現。”


    涼宮武藏的腳步突然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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