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怕我進去,我越要進去。在迴過神之後,我再一次拿出了小刀。可是這一次,那門閂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卡著了一樣,無論我怎麽撥,都撥不動了。


    門閂撥不動,肯定是屋裏那個裝神弄鬼的家夥在做手腳。


    我怕繼續待在這裏會被人發現,因此果斷撤了。


    那個紙人是人裝的,在我進屋之前,賈大師已經去了謝三婆那裏了。也就是說,裝紙人的那人,肯定不是賈大師,如此說來,那個賈大師,除了謝三婆之外,應該還有別的幫手。


    日子平平靜靜的過了幾天,在這幾天裏,賈大師還是跟之前一樣,每天晚上都會去謝三婆那裏,次日淩晨才迴來。


    這天夜裏,我在我家門口外麵悄悄守到了十二點,可是賈大師還沒出來。以往這個時候,賈大師都已經進謝三婆的門了,今天他是怎麽了,怎麽還沒出來啊?


    是不是賈大師已經在我家裏挖到寶貝了啊?要知道,自從上次碰到那裝神弄鬼的紙人之後,我可有好幾天沒進屋看了。


    就在這時候,屋裏突然傳出了唱戲聲。


    “好叫我與張郎把知心話講,遠望那十裏亭痛斷人腸……”


    這唱戲聲不僅跟鬼廟裏傳出的一樣陰森,而且唱段都是一樣的。因為我家的房子在村子的中心地帶,所以那唱戲聲一傳出來,整個村子都是聽得到的。


    不一會兒,村民們便全都趕來了,大爺爺也來了。


    大爺爺讓大家不要慌,不要怕,說肯定是賈大師在收拾那女鬼,還說那女鬼此時的唱戲聲有些悲愴,肯定是女鬼受了重傷的緣故。


    就在大爺爺正安慰著大家的時候,大門突然嘎吱一聲打開了。大門一打開,賈大師便瘋瘋癲癲地跑了出來。


    “賈大師,怎麽迴事?”大爺爺問。


    賈大師沒有搭理大爺爺,他瘋瘋癲癲地跑了,一邊跑還一邊在那裏傻笑。


    賈大師瘋了,屋裏的唱戲聲並沒有停止,那所謂的女鬼,還在那裏唱著。不過,她唱來唱去的,都是那幾句。


    “好叫我與張郎把知心話講,遠望那十裏亭痛斷人腸……”


    大門現在還是開著的,可是在場的村民,沒一個敢進去。連賈大師都被那女鬼弄瘋了,可見那女鬼是多麽的厲害,村民們哪裏還敢進去啊?


    大爺爺帶著幾個村民去追賈大師去了,在走之前,他叮囑大家,說他迴來之前,大家不要進屋,不然再出什麽事,那可就麻煩了。


    從表麵上來看,大爺爺臨走之前說的這話,確實像是一番好意。可是,要他和那賈大師是一夥的,他走之前說的這話,可就不僅僅隻是一番好意那麽簡單了。


    我懷疑,賈大師突然瘋掉可能是裝瘋,他已經成功地在我家裏挖到了寶貝,為了脫身,所以就來了這麽一出。要不然,為什麽他賈大師早不瘋完不瘋,非要在村民們都聚集到門口之後才瘋啊!要知道,賈大師瘋著跑出來的時候,那女鬼唱戲,可都唱了好一陣子了。


    至於大爺爺去追賈大師,我覺得他要麽是去分贓的,要麽是覺得那賈大師可能獨吞那寶貝,因此趕緊追去了。


    要賈大師是在裝瘋,那麽屋裏那唱戲的女鬼,肯定就是假的了。這麽一想,我便邁著步子,想往屋裏去。


    就在我走到門口的時候,劉叔攔住了我,說屋裏有女鬼,不能進去,要是進去出了事,那可就麻煩了。


    我知道劉叔這是為我好,不過我已經判斷出屋裏那唱戲的女鬼是人扮的了,所以劉叔自然是擋不住我的。


    我進了屋,村民們都在外麵站著,用那種不可思議地眼神看著我。


    我沒有理會村民們的眼神,而是直接循著那唱戲的聲音走了去。我剛走了幾步,大門居然哐當一聲關上了,我的心嚇得怦的跳了一下。


    大門怎麽會突然關上呢?剛才大門那裏根本就沒有人,站在門外的村民,肯定是不會跑來關門的。


    那唱戲的女鬼還在賣力的唱著,我向著大門走了過去。不僅大門關上了,就連門閂,也被別上了。


    站在外麵的村民,就算能關上大門,但是也不可能把屋裏的門閂給別上。因此,這大門關上,我覺得肯定是屋裏有人在搞鬼。


    我試著用手去弄了一下門閂,想把門閂給抽開,然後把大門打開。可是,那門閂就像是被釘子給釘住了一樣,任憑我怎麽抽,都抽不動。


    大門無緣無故地關上了,門閂還抽不動!我慌了,不僅是慌,我還感到了害怕。莫非,這真的是鬧鬼了?


    我越想越怕,於是趕緊用手去撥那門閂,可是無論我怎麽用力,都打不開那玩意兒。


    這時,那唱戲聲沒了。


    現在大門是關著的,堂屋又沒有窗戶,我也沒感覺到有風,可是堂屋正中間,那燃著的白蠟燭的火苗,卻像有風在吹一樣,歪向了一邊。不,不是歪向一邊,而是兩邊。左邊那支白蠟燭的火苗是向右邊倒的,右邊那支是向左邊倒的。


    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就算是有風,那蠟燭的火苗也該往一個方向倒啊?更何況現在根本就沒風,那兩支白蠟燭的火苗,還分別倒向了相反的方向。


    我大著膽子向著那對燃著的白蠟燭走了過去,把手伸出去,在火焰邊上探了探,我可以很負責任的說,那白蠟燭的邊上,真的是一點風都沒有。


    我又觀察了一下蠟燭的芯,發現那芯是垂直向上的,一點都沒有彎曲。芯是垂直向上的,又沒有任何的風,這蠟燭的火焰,照說應該是垂直向上的才對啊!


    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這事太奇怪了。就在這時候,我發現我的左前方,突然出現了一雙紅色的繡花鞋,那繡花鞋的腳尖,正對著灶房屋的方向。


    這繡花鞋絕對是才出現的,我進門的時候都沒有發現,甚至我在走到白蠟燭這裏來的時候,都沒發現那玩意兒。


    莫非真的是有鬼?我現在就假設是有鬼,那鬼除了唱戲給我聽,然後把大門給關上,嚇了我一身冷汗之外,好像並沒有做什麽傷害我的事。


    現在,我的眼前突然出現了那麽一雙繡花鞋,那繡花鞋的腳尖指著灶房屋,這是個什麽意思啊?莫非,那女鬼是在提示我,讓我去灶房屋。


    上次那紙人追我,我就是從灶房屋那後門跑出去的,莫非那女鬼在這裏擺這麽一雙繡花鞋,就是在提醒我,要想出去,就走灶房門。


    我現在哪裏還敢去管那女鬼到底是真是假啊?我趕緊就撒丫子向著灶房屋跑去了。灶房屋的小門是關著的,門閂是別著的,我用手那麽輕輕一撥,門閂就開了。


    那雙繡花鞋果然是在提示我從灶房屋出來啊!出來之後,我發現不僅我的後背還在冒冷汗,就連我的雙腳,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還好我機智,在看到那雙繡花鞋之後,立馬就明白了那女鬼的意思。


    出來之後,因為我實在是嚇得全身都沒力氣了,所以一屁股坐在了灶房屋那門的門檻上。哪知道我剛一坐上去,便感覺有人對著我踹了一腳,差點把我踹到了後簷溝裏去。在我摔得四仰八叉的時候,灶房屋的門,嘎吱一聲被關上了。


    “誰在踢我?”我對著那關上的門吼了一句,可是根本就沒有人搭理我。剛才踹我的那隻腳好像很小,但是那力氣卻很大。


    腳小說明那腳是女人的,力氣大說明那不是一般的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莫非是女鬼?


    我反正是不敢再在這裏待了,我趕緊連滾帶爬地跑到了院子裏去,一看到圍在院子裏麵的村民們,我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樣,趕緊向著他們跑了過去。


    人越多陽氣就越重,鬼最怕的就是陽氣,所以我趕緊跑到了人群中間。一跑進人群,我的兩條腿一下就軟了。


    我癱倒在了地上,是村民們把我弄迴屋的。


    躺在床上的我,一閉上眼睛,那雙紅色的繡花鞋就在我的眼前晃悠。一看到那繡花鞋,我的全身,就不自覺地打冷顫。


    那天晚上,我一直沒敢睡,知道第二天太陽出來,有陽光從窗戶射進來,我才勉強的閉上了眼睛,睡了那麽一小會兒。


    在我醒來的時候,大爺爺和那幾個一起去追賈大師的村民迴來了。大爺爺說賈大師跑得太快了,他們沒能追到他。今天早上,他們去了賈大師家裏,可是他家裏根本就沒人。


    賈大師瘋了,還失蹤了。這事,我怎想怎麽覺得蹊蹺。


    我覺得,那個賈大師肯定是在我家裏挖到了寶貝,然後裝瘋,接著他又故意失蹤了。這一失蹤,大家就找不到人了,那樣,那寶貝賈大師不就可以獨吞了嗎?要知道,賈大師可是個單身漢啊,他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至於他爹媽,在好多年前就已經駕鶴西去了。


    賈大師沒有親人,所以他這麽突然失蹤,要想找到他,那是相當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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