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迪轎車一路疾駛,很快就到了省政府。轉過了行政辦公大樓,在一幢四層俄式悶頂建築物前停了下來。


    這棟樓至少建於上世紀五十年代,幾十年的風雨滄桑,年代感十足。


    “這樓有些年頭了吧,怎麽還沒被拆掉。”林海笑著說道。


    陳秘書笑著道:“這樓建於日偽時期,當時是偽警察總署的辦公樓,後來又成了國民黨保密局的辦公地點,目前已經被列入近代優秀建築名錄,屬於省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了,非但不能拆,每年國家還要投資進行維修保養呢。”


    林海聽罷,不禁嘖嘖稱奇。


    由於是老樓,無法安裝電梯,林海跟著陳秘書步行上到三樓,在一間辦公室前停了,陳秘書輕輕敲了幾下房門,聽裏麵有人喊了聲進來,這才輕輕推開了房門,側身對林海做了個有請的手勢。


    林海邁步走進辦公室,環顧四周,不禁有些詫異。


    省政法委書記,省委常委的辦公室,居然隻有二十多平方米的樣子,裝修和辦公家具,還趕不上楊懷遠的辦公室氣派呢。


    蘇鵬正在批閱文件,見林海進來了,麵無表情的指了指旁邊的沙發,示意他先坐下,然後在文件上簽字,並交給了陳秘書,又低聲叮囑了幾句,陳秘書連連點頭,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並將辦公室的門輕輕的關上了。


    蘇鵬起身,走過來,在林海對麵坐下,先是看了眼手表,然後才說道:“我九點半還有個會,你要有什麽事,就抓緊時間說吧,如果不是很麻煩的話,可以讓陳秘書立刻處理。”


    顯然,他認為林海是有事相求,所以,並沒怎麽太在意。


    林海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下緊張的心情。


    他知道,隻要開口,就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了,今天在這裏所說的話,將對他的政治生涯產生深遠的影響,是福是禍,是悲是喜,都未可知。


    其實,這麽做有點賭博的成分,按理說是比較冒險的。但人生就是如此,機遇與風險並存,這個世界上沒有隻賺不賠的生意,想要獲得巨大的利益,那就必須承擔相應的風險。


    他沉思片刻,緩緩的開口了。


    “蘇書記,昨天晚上,曉宛送我迴賓館後,我們倆又去夜市街轉了轉。然後......”說到這裏,他故意停頓了下,偷偷看了眼蘇鵬。


    蘇鵬沒有表現出什麽,隻是輕輕推了下眼鏡。


    “這個我知道,曉宛迴家以後,和她媽說過了。”蘇鵬笑著道:“你就打算跟我說這些嗎?”


    “不,在夜市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是被人跟蹤了。”他道。


    蘇鵬一愣,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雙眉緊鎖,問道:“被人跟蹤?你能確定嗎?”


    “確定!”他道。


    “被誰跟蹤?是跟蹤你,還是跟蹤曉宛?”蘇鵬追問道,從語氣上已經能看出內心的緊張了。


    “就是昨天晚上你家裏的那個客人,肯定是在跟蹤我,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的。”林海說著,不錯眼珠的盯著蘇鵬,希望從對方的神態變化上解讀出一些內容。


    然後,結果卻令他很失望。


    蘇鵬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隻是習慣性的又推了下自己的眼鏡。短短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蘇鵬已經兩次出現這個下意識的動作了,這就說明他的內心正在發生變化,盡管表麵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程輝.......他認識你嗎?”蘇鵬沉吟著問道。


    “他前幾天去過老爺嶺,我們見過麵。”林海穩穩的說道:“準確的說,跟蹤我的人,是程輝的一個手下,我在黃嶺見過這個人。”


    “周海豐,對嗎?”蘇鵬問。


    “是的,就是他,我不清楚他和程輝是什麽關係,但應該關係非常近。”他道。


    蘇鵬想了想,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撥通之後,平靜的說道:“把九點半的會議推掉吧,就說我臨時有點事要處理,下午的時候,我去參加討論。”


    放下電話,他並沒有立刻轉迴來,而是點上根煙,默默的抽了幾口,然後像是突然想起林海也在,於是連忙迴身問道:“你吸煙嘛?”


    “我不吸煙。”林海說道。


    蘇鵬哦了聲,重新在他對麵坐下,沉思片刻,這才說道:“你把情況詳細說一下。”


    林海點了點頭,但並沒有立刻講述,而是試探著說道:“蘇書記,說心裏話,我真的很猶豫,昨天晚上幾乎沒怎麽睡,不知道該怎麽做......”


    蘇鵬見林海雙眼布滿了血絲,麵色也有些憔悴,隨即輕輕點了點頭。


    “看得出來,你確實休息得不好。”他緩緩的說道。


    林海歎了口氣:“說了您別見笑,我之所以休息不好,一方麵是因為糾結,另一方麵則是被老周給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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