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一聽,嘴裏發苦。


    她剛從欒珂那裏聽了五皇子,好不容易才忘了,結果在婆婆這裏又聽到了!


    “沒辦法,人家要來,咱們還能說不行?好生招待著,想必他也不能在外麵待太久。”


    薑芙同樣不想和皇家打交道。


    胡氏硬著頭皮說是,打算迴去再重新調整一下菜單。


    有五皇子這種尊貴的客人,吃的喝的,絕不能出任何岔子,而且還要比原來高出一個等級才行。


    婆媳說完請客的事情,胡氏忽然又想起被關在院子裏的小叔子。


    薑芙讓人去把欒昇帶過來。


    眼看小叔子要遭罪,胡氏起身要走,薑芙出聲阻止:“你是大嫂,又看著他長大,何況你也是有兒子的人,權當上一堂課了。”


    胡氏又坐迴去。


    欒昇來了,不僅欒昇來了,阿吟姑娘也蔫蔫巴巴,委委屈屈地跟來了。


    “娘!我要出去!憋死我了!”


    一見到薑芙,欒昇立即跑到她腳邊,一把抱住親娘的大腿。


    從前過得那麽逍遙,既不讀書,也不習武,每天一睜眼就想著去哪裏玩耍,好不快活!


    如今被關在那麽一個破院子,門口還站著兇神惡煞的侍衛,欒昇連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就連對著阿吟姑娘那張閉月羞花的臉,他都提不起任何興致!


    更別說她整天哭哭啼啼,張口閉口鬧著要出去,讓欒昇十分心煩。


    廢話,要是能出去,他早就出去了!


    聽說他娘要見他,欒昇立刻學了個乖,一見麵就使出撒嬌大法。


    往常犯了錯,他娘可是最吃他這一套的!


    薑芙冷聲說道:“去跪好!你又不是三歲小兒,裝瘋賣傻給誰看?我和你大嫂都在這裏,你連個禮也不行,連個安也不問,簡直放肆!”


    她疾言厲色的,別說欒昇,就連胡氏都被嚇了一跳。


    欒昇隻好鬆開手,不情不願地跪下來。


    “娘,我錯了,您就放我出來吧。大嫂,您一向疼我,快幫我求求情……”


    他熟練地說著好聽的話。


    胡氏一臉為難地看向薑芙:“母親……”


    薑芙製止她:“我心裏有數。”


    “你大哥在你這個歲數的時候,已經撐起門戶,帶著你二哥三哥一起,白天下地幹活,夜來還要拾柴撿糞,幫我喂雞喂豬。我生了你們五個,唯有你是半點苦都沒吃過,一出生就在福窩窩裏。小五,你問問你自己,家裏人可有誰對不起你?”


    這些話,她以前不是沒說過。


    但欒昇壓根不往心裏去。


    “你爹醒了,不過他不想見你,實在被你氣狠了。你為了一個不幹不淨的妓子,把親爹氣到差點一口氣上不來,直接見了閻王,你這是天大的不孝!”


    薑芙一拍桌子,把欒昇嚇得一激靈。


    “我爹醒了?那他已經沒事了吧?娘,我想見見爹,求您了!”


    不過,他馬上麵露喜色,伸著脖子大喊。


    欒昇被關著,消息不靈通,他那院子裏的婆子隻幹活,不說話,以至於他到現在才知道,他爹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別想了,不可能。”


    薑芙並不鬆口。


    “我和你爹商量過了,五個兒子,隻有你是在京城出生的。咱們一大家子,自打來了京城,這麽些年也沒迴過老家。正好,你替你爹,你幾個哥哥迴去看看,給你祖父母掃掃墓,見一見老家親戚。”


    啊?


    欒昇張大了嘴。


    欒家在老家沒什麽至親,否則欒雍當初也不至於一個人出去闖蕩。


    但自從他成了安國公,和一些旁支遠親陸陸續續有了聯係,請他們逢年過節給雙親上一些香火供奉。


    真應了那句,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老家……老家窮得很,我不去!”


    欒昇梗著脖子吼道。


    在京城,他是國公府五爺,遇到那會鑽營的,甚至還要尊稱他一句“小國公”。


    迴了老家,都是一群大字不識的莊稼漢,他跟他們也玩不到一處去!


    對此,薑芙的解決辦法很簡單。


    打到欒昇說去為止。


    她還不相信了,是棍棒硬,還是他嘴硬!


    薑芙沒藏著掖著,她直接讓家仆綁了欒昇,就在院子中間開打。


    “家醜揚不揚,都是家醜。就像是膿瘡,一味捂著,怕是一直好不了!老婆子我今天就要挑了這膿瘡!打!”


    老夫人發話,誰敢不從。


    十板子打下去,欒昇就忙不迭鬆口。


    去鄉下也比被打死好啊!


    薑芙一臉鄙夷:“還以為你能多挺幾下。”


    叫人給欒昇的後臀塗了藥,也不耽誤時間,連夜就把他抬上馬車,並打包了阿吟姑娘,一路出了城。


    沒錯,薑芙沒有漏掉阿吟姑娘。


    到了安國公府宴客那天,當著一堆親友的麵,薑芙十分坦然地說道:“老婆子也是從年輕過來的,怎麽能做拆散有情人的事呢?既然她和小五情投意合,我再不能叫他們分開。”


    眾人臉色各異。


    這唾麵自幹的本領,真不是人人都有啊!


    何況,狗屁的情投意合啊,倆人去了鄉下,沒了錦衣玉食,沒了奴仆環繞,想喝口熱水恐怕都得自己挑水砍柴,要不了幾天,怕是就互生嫌隙了!


    有情飲水飽?


    那是在夢裏吧!


    老夫人這一手實在高明!


    又有女眷問起:“前兒我去萬華寺上香,看到僧人在搬糙米,一問才知道,這些糙米竟都是老夫人捐的。”


    薑芙點頭:“是,安排家裏管家去買了一點。”


    那女眷驚訝:“老夫人真是心慈,這可不是一點,聽說足足有好幾千斤!”


    盡管糙米價賤,但平民百姓很少有吃細糧的,糙米才是吃得最多的主食。


    萬華寺逢初一十五都會給香客們免費提供齋飯,不少貧苦人民都會吃上一頓。


    胡氏抿唇笑道:“您有所不知,母親不止給萬華寺送了,還給慈善堂和南山書苑都送了。”


    大家更加不吝讚美。


    薑芙的表情十分誠懇:“您各位都知道我是苦出身,嚐過餓肚子的滋味兒。說實話,老婆子活到這把歲數,就算想學人家高門大戶的做派也是學不來,我聽說富貴人家每年都會舍米舍粥,就想了這麽一個主意,要是能幫到人,就是給我們家國公爺積下福報啦!”


    在場之人:噫,這老太太都快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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