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芙愣了一下,又啼笑皆非。


    她趕緊解釋:“母後,您看這個!”


    拿出藏在袖子裏的一個機關鎖。


    因為趙太後屬羊,所以薑芙把其餘的都收起來,隻拿了羊造型的那個。


    趙太後接過,隨意把玩兩下。


    小東西雖然做得精致討喜,但對於見過太多好東西的趙太後來說,也不算什麽。


    薑芙指著機關鎖,輕聲說道:“母後,您別小瞧它,其實一套共十二個,還可以拚在一起。這東西看似簡單,但絕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出來的,所以,我要親自見一見蘭公子。”


    想了想,她又在趙太後耳邊補充一句:“我要讓他給我做一些能用在戰場上的東西。”


    趙太後猛地一震,難以置信地盯著薑芙。


    女兒學武,騎馬射箭,看兵書,甚至跑到幾位太傅那裏請教學問,她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上。


    孩子知道上進,趙太後是欣慰的。


    但孩子太上進了……她又有一絲惶恐。


    “你這孩子又在亂說,西丹都已經被朝廷滅了,哪還有什麽戰場。”


    趙太後佯裝生氣,想要把話岔開。


    不料,薑芙卻用力搖頭:“母後,其實朝廷更大的威脅不止在西北,還有東北,以及西南。此外,北塔以北,東蒙附近一帶,都不算太平,一旦戰事又起,少不得有人趁虛而入。”


    趙太後瞠目結舌:“難道你還想把這些地方都納入囊中不成?”


    薑芙笑笑:“納入囊中倒也不至於,這些地方的經濟文化都很落後,朝廷犯不上千裏迢迢去治理,說不定幾十年也不見成效。還不如讓他們當地自治,隻要不進犯我朝廷就好,我們也可以適當給一些優待政策,讓他們慢慢發展。”


    大老遠的地方,又不適合種地,幹嘛勞心勞力地去教化他們?


    打服了再說,隻要肯聽話,讓他們自己治理自己。


    朝廷封幾個土司或者鎮撫司使啥的,保持著分封和任命的權力即可。


    懷柔遠人,義在羈縻。


    這個道理不算多麽艱深,但對於一個隻有十二歲,從小生活在後宮的少女來說,能有這樣的見識,趙太後還是大大震驚了。


    也許,她說的能用在戰場上的東西,不是說笑?


    “嬪妃省親不是小事,你讓我再想想。”


    趙太後用手按著眉心,沒有立即答應。


    但薑芙纏著她,磨了又磨,趙太後雖然堅持不鬆口,卻也沒有斷然迴絕。


    這就是有戲!


    很快,到了寧嬪受封那一日。


    盡管還沒有進行冊封禮,但滿宮上下早就改口稱“娘娘”了。


    有些機靈的,更是有事沒事就去寧嬪麵前轉轉,說不定就能討個好差事,平步青雲。


    冊封使一行人已經去了太廟後殿,稍後還要去奉先殿。


    寧嬪本人也按品大妝,她穿上了嬪位服製,在宮裏靜靜地等著。


    那張充滿異域風情的臉,經過一番精心的描畫,愈發顯得美麗尊貴。


    宜妃也早早到了,陪在一旁。


    二人不熟,所以隻是稍微寒暄了幾句,就各自坐著,各自沉默。


    倒是寧嬪的貼身婢女行事周全,還為宜妃端來了西丹特有的奶茶和糕餅,請她品嚐。


    宜妃喝了一口,隻覺得微微的鹹味更激發出奶製品特有的香氣,口感更佳。


    她剛要稱讚,就聽見外麵傳來“皇後駕到”的聲音。


    周皇後怎麽會來?


    她不是在宮裏念經祈福嗎?


    難道……


    宜妃趕緊放下茶杯,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站直身體,周皇後便帶著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了進來。


    “給皇後娘娘請安。”


    宜妃和寧嬪都行了禮。


    周皇後環視一圈,輕啟紅唇:“宜妃,你先下去。”


    宜妃猶豫:“啟稟皇後娘娘,臣妾今日……”


    周皇後身後的一個年長姑姑厲聲打斷她的話:“宜妃,你竟敢不聽皇後娘娘的話,該當何罪?”


    宜妃一時氣結。


    倒是寧嬪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宜妃娘娘,請你先去偏殿休息。”


    她現在說話已經沒什麽口音了,隻是嗓音依舊輕靈悅耳,讓人聽了如沐春風,好像置身在山林之間。


    把周皇後因為最近上火而變得粗啞的聲音給襯得猶如烏鴉嘎嘎亂叫。


    宜妃帶人離開。


    她知道,自己留下來也做不了什麽。


    反觀寧嬪鎮定自若,說不定還真有自保的能耐。


    稍一思索,宜妃對不遠處的一個宮女招招手。


    還是要讓陛下知道才好。


    萬一出事了,她也不會被遷怒太多。


    正殿內,周皇後冷冷注視著寧嬪。


    這個女人,一進宮就是貴人,現在更是成了嬪,晉升速度堪比坐火箭。


    如果她哪天有孕……


    周皇後扭頭:“藥呢?”


    年長姑姑上前一步,旁邊的宮女手上端著托盤,一碗黑漆漆苦哈哈還冒著熱氣的藥湯赫然出現在眾人麵前。


    寧嬪麵不改色:“皇後娘娘,請問這是什麽藥?”


    周皇後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這是能讓你專心伺候陛下的藥,喝了它,你從此也能解脫,好好地做陛下的女人。”


    在她看來,寧嬪每天都活在痛苦中,陷入兩難的掙紮。


    薑政滅了西丹,朝廷殺了西丹王,而身為西丹王女的寧嬪卻不得不委身於他。


    她的心中,一定百般糾結吧。


    那麽,就讓自己來結束她的痛苦——


    隻要喝下絕子湯,永遠不能孕育薑政的孩子。


    沒有子嗣牽絆,他遲早會減輕對她的迷戀,甚至漸漸忘在腦後。


    這麽一來,寧嬪就再也不需要強迫自己,繼續和殺父仇人虛與委蛇。


    周皇後自認考慮周全,也算成全寧嬪。


    “我現在就是在好好做陛下的女人,陛下還很喜歡我,封我做嬪,他說明年我還可以做妃。”


    寧嬪微揚著下巴,神色倨傲。


    她囂張的態度氣壞了周皇後帶來的眾人。


    那年長姑姑恨不得上前,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呸,果然是未開化的野蠻人,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男人喜歡她,也不害臊!


    周皇後似乎被“喜歡”兩個字刺激到,她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幸好又被扶住。


    “這是什麽藥,難聞死了,快拿走!”


    寧嬪嗅了一下,她麵露嫌惡,伸手在空中用力揮了揮。


    因為離得近,周皇後險些被她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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