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查出來是哪個賤人幹的,絕對饒不了!


    心裏恨恨,但純嬪知道,自己不能把氣撒在薑政的身上。


    她柔聲說是,並不多做辯解。


    比如什麽看天色好,邀請如嬪出來坐坐,別總悶在屋裏這些話,純嬪一概沒說。


    薑政就是喜歡她這一點,看著嬌憨,天真可愛,但其實也不是不長腦子。


    雖然長得也不多。


    “擺膳吧,朕餓了。”


    薑政和純嬪說上幾句話,就覺得腹內一陣饑餓。


    這也是在所難免的,最近他頻頻往寧貴人那裏跑,而寧貴人得了他的首肯,有了自己的小廚房,整天吃的都是西丹飲食。


    薑政為了博美人一笑,當然要陪她一起。


    隻可惜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且不說西丹飲食到底好不好吃,單說薑政的腸胃就先受不了了。


    而且,他最近還在服用鹿茸鹿血鹿鞭等大補大燥之物,再加上這些,整個人從裏到外都好像在噴火似的。


    既然來了純嬪這裏,薑政剛好改善一下夥食。


    偏偏純嬪並不知道這些,她是個喜歡吃的,手裏又不缺錢,幾乎天天讓宮女拿著碎銀子去禦膳房單點,今天恰好點了幾道大菜。


    對著一桌子葷物,薑政強忍著吃了下去。


    倒是純嬪吃得不夠盡興,畢竟一會兒還要侍寢,她隻能克製著食欲。


    二人算是各懷鬼胎地吃完了這頓飯。


    聽說薑政去了純嬪那裏,張才人一開始還竊喜不已。


    寧貴人那裏,她暫時還不敢亂來,誰知道這些異族女人是不是都跟男人一樣兇猛。


    能扳倒純嬪也不錯。


    可惜,她出身太卑賤,完全不懂後宮與前朝緊緊相連的道理。


    就憑武英侯打了勝仗之後又主動交出兵權,薑政就不可能馬上冷落純嬪。


    更何況,純嬪也沒做錯什麽,最多算是行事不夠謹慎罷了。


    張才人等了幾天,都沒等來純嬪被厭棄,或者被申斥的消息,倒是等來了寧貴人晉位為寧嬪的消息。


    闔宮震蕩!


    連趙太後都深覺不妥:“西丹王女?哼,還真以為自己是部落公主呢?西丹都沒了,哪有什麽王女!皇帝此舉,實在糊塗了!”


    嬪,在後宮中已經不低了,是一宮主位,可以親自撫養子女。


    “寧貴人才伺候陛下沒多久,又無子嗣功績,給她晉位,實在逾矩!”


    聽到消息,順貴人匆匆來了。


    一見到周皇後,她便急迫地說道:“姐姐,您不能再蟄伏了,後宮之事皆應由皇後打理,自然也包括嬪妃晉升!您應該馬上去見陛下,萬萬不能鬆口。”


    雖然皇帝喜歡誰都是他的自由,但寧貴人卻是一個例外。


    首先,她是西丹人,又成了敗俘,能伺候天子,已經是莫大的福氣。


    其次,她的身份特殊,絕不能任由西丹餘孽混淆皇室血統,動搖祖宗基業!


    “當下最緊要的,除了不能晉位,就是絕不能讓她有孕!”


    順貴人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萬一生下了有西丹血統的皇子……


    想到那種可能,在場的人齊齊打了一個冷顫。


    周皇後也被嚇到了,她雖然不攔著嬪妃生孩子,但那是以前。


    現在多了一個寧貴人,甚至馬上就是寧嬪,這個長久以來的理念,周皇後不知道自己能否繼續堅持下去。


    “對,本宮是陛下親封的皇後,不能讓這宮裏再多一個西丹餘孽!朝廷打西丹,犧牲了那麽多將領,花費了那麽多銀錢,難道以後還要供養個身上流著西丹血的皇子公主嗎?”


    周皇後騰地站了起來。


    這些天,她都被禁足在宮裏,趙太後還派人送了佛經,讓她念佛祈福!


    後宮沒有皇後的管束,嬪妃們難免蠢蠢欲動。


    好在薑政的後宮人數不算多,高高低低加一起不過十幾人,否則,說不定如今已經鬧成一團漿糊了!


    “先把張才人和李才人叫過來,本宮潛心禮佛,再多幾個人一起,才顯得更有誠意。”


    周皇後喊來鬆熏,讓她去喚人。


    盡管鬆熏覺得此事不妥,但她還是去了。


    很快,張、李兩位才人都到了。


    一聽說周皇後要見她們,兩個人其實都挺害怕,卻不能不來。


    張才人一向機敏,在路上故意拖拖拉拉,一會兒不小心崴腳,一會兒又說心口痛,結果還真的被她找到機會,偷偷給一個小太監塞了荷包,請他跑腿,去前麵找救兵。


    隻要能拖到皇帝來了,她們就能從虎口脫身。


    周皇後甚至沒露麵,讓鬆熏打發二人去抄經書。


    見狀,順貴人鬆了一口氣,笑道:“姐姐此舉甚好,不必和她們這種人置氣,白白降了身份。”


    皇帝喝了鹿血酒,就和兩個才人徹夜廝混的消息,如今也不是什麽秘密了。


    不少嬪妃都瞧不起張、李二人,覺得她們狐媚,勾著皇帝敗壞身子,隻等著把此事捅到趙太後那裏,有的是收拾她們的法子。


    “哼,像她們這種齷齪手段,就是教了我們,我們也是不屑用的。”


    純嬪聽到周皇後讓二人抄經,頓覺解氣。


    她已經從值守禦花園的太監那裏打聽到了,那天,同一時段隻有張才人出入過園子。


    如嬪和她的姑姑不可能嚼舌根,那麽就隻有張才人最可疑了。


    於是,純嬪親自去了一趟周皇後那裏。


    她直截了當:“臣妾聽聞,抄經的時候以人血入墨,抄出來的經書才最為虔誠,供奉在佛祖麵前的時候,效果也才最好。張才人年輕,血氣旺盛,不如就用她的血吧。”


    說罷,純嬪用帕子捂嘴:“張才人,還不快謝恩,這是大功德,就是陛下知道了,也要誇你一句。”


    張才人麵如死灰,隻能應是。


    她還是想得太簡單了,以為皇帝聽到自己求救,就會立刻趕來。


    殊不知,在薑政的心中,自己不過一個小小的才人,能被皇後教導,還是她的福氣。


    張才人和李才人在偏殿放血、抄經,相比她們,薑芙的日子既忙碌又充實。


    她的弓馬愈發嫻熟。


    俗話說得好,天賦決定上限。


    再有淑妃這個良師益友在一旁教導和陪伴,薑芙進步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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