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純嬪對麵的是二嬪中的另一個,如嬪。


    如嬪胎裏帶了不足,有心疾,從小就是藥罐子,她外祖父是先帝的小叔叔,和親王。


    和親王從年輕的時候就做了宗人令,掌管著宗人府。


    此人做事公允,性情又平和,很受先帝的尊重和信任。


    他之所以把外孫女送進宮裏,原因很簡單,劉院使擅長治療心疾,而且宮裏珍稀藥材也多。


    說白了,如嬪待在宮裏能活命,活得還滋潤,而且後宮裏也不多她一個吃閑飯的。


    如果嫁人,男方門第總不好太低,婚後還要掌家理事伺候公婆生孩子,都不適合她。


    左看右看,進宮反而是一條路。


    不過,除非大型場合,如嬪是不露麵的。


    至於平時,她更是緊閉宮門,並嚴格約束宮人。


    純嬪的上首,淑妃的對麵,則是二妃中的另一妃宜妃。


    宜妃同樣家世不凡,她是蘭太傅的嫡長孫女,其父是蘭太傅長子,長鬆書院的院長,一位博學大儒。


    有了這樣的家庭熏陶,宜妃三歲習字,五歲成詩,是妥妥的大才女,而且絕非沽名釣譽那種。


    京城裏也有一些所謂的“才女”,但大多隻是在琴棋書畫方麵學了幾分皮毛,她們無非是借著名氣,為自己能夠高嫁而造勢。


    但宜妃是有真本事在身的。


    宜室宜家,灼灼其華。


    薑政也很喜歡她的才氣,這一點,從給她的封號是“宜”就能看出來。


    當年,蘭太傅負責教導諸皇子。


    皇子們年紀都相差不大,又都是男孩子,湊在一起就沒有安生的時候。


    薑政因為生母的緣故,沒少受欺負。


    麗妃不過把他當成爭寵的籌碼,別看她嘴上說得花團錦簇,實則隻讓宮人照顧他,並不怎麽在意。


    還是蘭太傅無意間撞到一次,看見大皇子帶著小太監圍毆薑政,他出言阻止,並說要告訴先帝。


    大皇子這才不敢做得太明目張膽。


    後來,蘭太傅趁機在先帝麵前提起,說薑政記性好,背書快。


    先帝一聽,抽問了薑政幾次,發現果然如此,這才對他稍微上了上心。


    薑政一直很感激蘭太傅。


    隻是宜妃雖然能夠和他談古論今,卻和祖父蘭太傅長得極其相似。


    蘭太傅男生女相,從年輕的時候就是大美人,上街一趟,都要被大姑娘小媳婦們砸手帕和荷包那種。


    每次薑政對著宜妃,都覺得自己在麵對蘭太傅,他下意識地就開始想要背書……


    這種複雜的心情,不可對外人道也。


    加上薑政確實很忙,如今每個月抽出兩三天去宜妃的宮裏單純坐坐或不單純做做,帝妃之間不算太親熱,倒也還和諧。


    他來,宜妃掃榻相迎;他不來,宜妃亦泰然自若。


    借著除夕夜宴,薑芙一口氣把薑政的四個高位嬪妃都看了一個清楚。


    至於周皇後剛才的挑釁,她壓根沒放在心上。


    沒看趙太後三言兩語就把周皇後給按死了?


    小卡拉米!


    “該說不說,薑政這小子豔福不淺,雖然周皇後有點腦殘,但其餘二妃二嬪卻環肥燕瘦,各有所長,嘖嘖。”


    薑芙一邊叉了水果往嘴裏送,一邊和小爆閑聊。


    夜宴到了尾聲,按照慣例,最後一項內容應該是放焰火。


    看著頭頂上方那稀稀拉拉的幾朵煙花,薑政的臉比夜空還要黑上幾分。


    反複默念著“人後教妻”,他拉著周皇後走了。


    大家也散了。


    至於帝後二人當晚說了什麽,外人自然不會知道。


    但轉天就是大年初一,內外命婦們依舊要進宮覲見。


    大家都看到周皇後臉上的粉撲了厚厚一層,仍是掩飾不了眼下的青黑。


    她年紀不算大,又沒有生育,卻喜歡穿深色衣服,佩戴滿頭珠翠。


    再配合著不佳的臉色,緊皺的眉眼,說是坐三望四,恐怕也有人信。


    眾人請了安,拜了年,然後就都找機會溜了。


    周夫人,也就是周皇後的親娘留了下來。


    她昨晚一宿沒睡,睜眼到天亮,就等著今天找機會勸一勸周皇後。


    “皇後,可是沒歇好,怎麽臉色如此疲倦?”


    周夫人一臉關切地問道。


    她又看向繡繪:“你最得娘娘的信任,千萬要照顧好娘娘的鳳體。”


    繡繪連忙應是,她是周皇後當初從娘家帶進潛邸的,自然對周夫人格外尊敬。


    “母親,我沒事,就是姨母那事不成了,你迴去告訴她,讓她趕緊給小表弟相看起來吧。”


    周皇後擺擺手,表示自己盡力了。


    周夫人大急,脫口道:“你管他們做什麽!你姨母從小就掐尖要強,當初她一心想高嫁,家裏被她折騰得人仰馬翻……我當時也是被她磨得沒法子,才跟你吐露一二,想讓你試著私下探一探口風,哪曾想你竟在除夕夜宴上提了,還當著那麽多人的麵!”


    她昨晚也在場,當時就眼前一黑,差點兒沒直接昏厥過去!


    還是用指甲用力按著虎口,用疼痛逼自己保持清醒,這才沒丟人丟大發了!


    周夫人真的不懂,曾經也算乖巧伶俐的女兒,如今做了皇後,怎麽反倒蠢鈍上了!


    看來,日子過得太順遂,也不行!


    周皇後十分不解:“母親竟不看好臻榮和小表弟嗎?我倒是覺得不錯,小女兒和小兒子,都是自幼嬌養……”


    周夫人忍不住打斷她:“皇後!”


    她頓了一下,緩和了語氣:“娘娘,這婚事萬萬不可能,不必再提。太後娘娘那邊,您也要盡快找機會去道個歉,隻說自己沒想太多,昨兒熱鬧,您多飲了兩杯酒,酒意上頭,才會胡言亂語,請她老人家不要怪罪。”


    說罷,周夫人看向繡繪:“你知道怎麽做了?”


    繡繪再次應是:“奴婢會勸著娘娘的。”


    知道她是個靠譜的,周夫人這才放心,離開了坤寧宮。


    周夫人走後,周皇後憋悶不已,生了好大的悶氣。


    另一邊,慈寧宮裏,趙太後也在和一些上了年紀的誥命夫人坐著聊天。


    如今大家也都是做了祖母的人了,說著說著就會拐到兒女親事上。


    趙太後笑眯眯地聽著,時不時問上兩句。


    這種場合,自然不適合薑芙。


    她眼珠兒一轉,直奔淑妃的永壽宮。


    “公主,您怎麽來了?”


    淑妃被嚇了一跳,宮人們也亂作一團。


    薑芙擺手,示意她們不用忙,自己有話要單獨和淑妃說。


    等到隻剩二人,薑芙開門見山地問道:“淑妃,你看看我的筋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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