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帶著小孫子駿駿這一走,就是一個多禮拜不迴來。


    此時的冬梅,感覺自己一刻,也離不開心愛的小孫子駿駿娃。


    冬梅每天都想打電話,想把兒媳張偉給催一催。


    可是,當她拿起電話的時候,她又怕自己的催促,讓兒媳婦不高興。


    於是,冬梅便又放下了電話。


    就這樣,冬梅每天都忍耐著,對於小孫子駿駿娃的想念。


    衛國看到,冬梅想駿駿娃的不行,他便提議冬梅說:


    “怎麽了,老婆子,又想駿駿娃的不行了?”


    冬梅看著手機裏麵,駿駿娃的照片說:


    “哎,人老了,也沒有什麽寄托了,唯獨心裏,放不下的就是小孫子駿駿娃了……


    不知道,他在高陵,每天吃飽了沒有,穿暖和了麽有……”


    聽著冬梅的話,衛國感覺好笑的說:


    “哎呀,你一天就別鹹吃蘿卜淡操心操心了,張偉是駿駿娃的母親,她能不把駿駿娃照顧好嗎?”


    雖然衛國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但是冬梅還是擔心的說:


    “張偉那孩子,什麽都好,就是太懶,太粗心,我怕她把孩子給餓著……”


    衛國看到冬梅想孫子的表情,他便說:


    “你要是實在想駿駿娃的不行,我帶你去明亮花園,咱們去看看娜娜的孩子貴貴。”


    聞言,冬梅覺得也是,看看貴貴,自己想念的心情,估計就能好點。


    於是,冬梅點點頭說:


    “行,那咱們走吧。”


    說實話,自從駿駿娃從高陵迴來後,冬梅整天在家帶駿駿娃,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有過去看貴貴了。


    冬梅和衛國老兩口,在風林畫府門口坐著公交車,進過了四站路,抵達了明亮花園的南門。


    冬梅下了七零二公交車後,她看著不遠處的明亮花園說:


    “去年年初的時候,咱們從風林畫府,去明亮花園的時候,還得坐兩趟公交車,中間還得倒車。


    現在好啊,七零二一通車,咱們直接坐一輛車,就能來迴了,真是方便啊。”


    衛國也感歎說:“住在省城,就是好啊,出門有公交,家門口有超市,走兩步路就是大醫院,真是方便啊……”


    當冬梅和衛國走進娜娜家的時候,方方正好在房子裏麵帶孩子。


    他聽到外麵冬梅和衛國過來了,趕忙出來了。


    冬梅看到方方也在,忙問他說:


    “方方,你從旬邑煤礦迴來了。”


    話畢,冬梅就過去看貴貴。


    此時的貴貴,已經兩歲多了,她已經會說一些話了。


    貴貴看到冬梅後,高興的說:“駿駿奶奶好。”


    聞言,冬梅被逗笑了,她說:


    “我即是駿駿奶奶,也是你奶奶啊,你怎麽能這麽叫呢。”


    這時,衛國也走了過來。


    貴貴依然叫著說:“駿駿爺爺,我可想你了,你怎麽才來啊。”


    聞言,衛國也被逗的哈哈大笑。


    這時,方方也跟著進來了。


    衛國看著方方問道:


    “最近上班忙不,這次迴來,什麽時候上山啊?”


    方方在旬邑煤礦上班,平時的工作也很忙。


    方方搖搖頭,尷尬的說:“這次迴來,就不去上班了。”


    聞言,冬梅還以為,方方在和自己與衛國開玩笑。


    她說:


    “方方啊,你平時是不開玩笑的人,怎麽今天,也開起玩笑來了。”


    聞言,方方一本正經的說:


    “媽,爸,旬邑煤礦幹不成了,我們這批大學生,基本都辭職了。”


    看到方方嚴肅的樣子,冬梅才意識到,方方沒有和自己開玩笑,他是真的辭職了。


    冬梅詫異的說:“方方,你真的辭職了嗎?”


    方方點點頭說:“真的辭職了。”


    衛國在旁邊,皺著眉頭說:


    “前段時間,我不是還聽你母親說,單位給你們,把工資和獎金,漲到了一個月一萬嗎?


    你們怎麽突然就不幹了呢?”


    方方有苦難言的說:


    “單位之所以,給我們這些處在管理崗位的大學生漲工資,主要就是要讓我們下井……”


    之前的方方,一直在管理崗位工作,雖然也下井,但是也隻是偶爾下一趟。


    冬梅問方方說:“下井頻繁嗎?”


    方方歎了口氣說:“天天下井,而且在井下,一幹就是十二個小時……


    並且是兩班倒,上十二個小時,休息十二個小時……”


    聽到方方所在的煤礦,突然工作量這麽大,衛國同情的說:


    “那麽大的勞動量,已經超過鑽井隊了……


    你們這些,從小沒有幹過活,並且大學畢業的書生,肯定拿不下來……”


    聽到嶽父衛國如此理解自己,方方感動的說:


    “哎,爸,還是你理解我。


    我下井工作了兩個月,一個月瘦十五斤,兩個月下來,直接瘦了三十斤……


    我怕這樣下去,把命都給搭進去……


    所以,我們這一批分配過去的大學生,基本都辭職了……”


    因為衛國在鑽井隊上,曾經辛苦的工作過,所以他能理解,同樣作為能源企業,煤礦工作的那種辛苦。


    相比衛國的理解,冬梅並不理解方方。


    她說:“難道旬邑煤礦的所有人,全部都辭職了嗎?”


    方方搖搖頭說:“那些從農村來的民工,一個也沒有辭職……”


    聞言,冬梅感覺方方不應該辭職,她說:


    “既然人家民工,一個也沒有辭職,那麽你也不應該辭職……”


    方方有苦難言的說:


    “可是,讓我這樣的人,下井去挖煤,我不僅挖不動……


    我還恐懼礦井,會塌陷下來……


    所以,讓我在裏麵呆十二個小時,簡直恐懼啊……”


    冬梅從方方的麵部表情上,能看出來,方方是真的恐懼。


    與此同時,冬梅也想到了自己的兒子濤濤。


    想起了他,剛上鑽井隊的那一年。


    當時的濤濤,在內蒙古的鑽井隊上班,也是上十二個小時,但是休息二十四個小時。


    就這樣,濤濤每天都打電話給自己哭鼻子,說受不了,不想幹了,何況方方在條件更艱苦,更恐怖的煤礦井下呢?


    雖然冬梅的內心,到最後還是接受了女婿辭職的消息。


    但是,一個巨大的擔心,在冬梅的心裏湧現。


    如果方方辭職了,那麽靠著娜娜一個女孩上班,能養活他們這個家嗎?


    正在這時,方方媽從外麵買菜迴來了。


    上次,冬梅和衛國過來的時候,方方媽曾經當著冬梅和衛國的麵,把自己兒子方方,一個月能掙一萬塊錢的事情,整整能誇一個小時。


    現在,自己的兒子突然辭職了,成為了一個無業青年,不知道一向愛麵子,虛榮的方方媽,如何麵對昔日,自己炫耀過的冬梅和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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