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氣憤之極的濤濤,準備和南駭幹一架的時候,濤濤的師傅老曲,突然衝了進來。


    他指著濤濤的鼻子,罵道:“濤濤,你一個當徒弟的鑽工,竟然敢反抗師傅們,給你安排的工作,我看你這個徒弟,我是帶不了了。


    你等著,下班後,我就去找陳隊,我說我不帶你了,看誰願意帶你這個徒弟,就讓誰帶去。”


    程正傑也走了進來,他說:“濤濤,我也是從徒弟這麽一路走過來的,你這麽做,確實不對。”


    濤濤委屈至極,他心裏罵著,這幫孫子,都他媽是一丘之貉。


    濤濤放下了手裏的拳頭,他看著周圍的程正傑,趙波,南駭,辯解道:“當初隊長安排我當徒弟的時候,我隻和老曲簽了師徒合同,我是老曲的徒弟,並不是你們每個人的徒弟,況且我年齡還都比你們大,你們不要隨便拿我當小弟使喚……”


    程正傑說:“濤濤,我告訴你,雖然你隻是老曲的徒弟,但是咱們鑽井隊,就有這個傳統,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既然是你老曲的徒弟,那麽你就是我們大家的徒弟。


    除非咱們隊上,又分來新的鑽工了,那麽你就可以解放了。


    不然,你就一直給我們當徒弟,一直受我們使喚。”


    濤濤看著眼前隻有十九歲的程正傑,他忍了。


    他又看看南駭,他心說,畢竟自己是新來的,如果和南駭打一架的話,自己的前途可能就毀了,算了,忍了。


    於是,濤濤拿著鑰匙,打開了櫃子的門。


    他拿著扳手,跟著南駭下去修氣動小絞車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濤濤趁著吃飯的功夫,稍微休息了一會兒。


    他納悶,自己去年冬天來的時候,大家還沒有對自己這麽過分,還沒有這麽使喚自己,更沒有這麽欺負自己。


    可是今年開春啟動之後,大家對待自己的態度,好像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現在,濤濤所在的三班,除了司鑽文峰和內鉗工上戰利,不欺負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欺負自己。


    尤其是自己的師傅老曲和南駭兩人,簡直把自己不當人。


    正當濤濤發呆的時候,實習技術員小葛走了過來。


    小葛隻比濤濤早來半個月,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來的。


    雖然小葛是大專畢業,但是他學的是石油工程,所以隊上並沒有人敢欺負小葛。


    因為大家都知道,小葛今天是實習技術員,明天就有可能是正式技術員,後天就有可能是副隊長,甚至隊長。


    小葛看著濤濤,說:“濤濤,怎麽了,你想什麽呢,是不是想媳婦了?”


    濤濤看著小葛,由於兩人都是大學生,所以彼此之間,還是比較有共同語言的。


    他心裏難受至極的說:“哎,感覺幹不下去了,從早上到中午,活多的就沒停下來過。


    雖然我一直在拚命幹活,可是,我依然被罵,依然被欺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小葛給濤濤分析說:”濤濤,你陪你師傅,喝酒了沒有?“


    濤濤搖搖頭,說:”我喝不成酒,也不喜歡喝酒,我怎麽陪他喝酒啊?“


    聞言,小葛恍然大悟的說:“怪不得呢,你趕緊去買瓶白酒,沒事了和你師傅好好喝上一杯,啥事兒都就解決了。”


    濤濤並不認可小葛的話,他十分想不通,難道真的買一瓶白酒,和老曲喝上一迴酒,就能化解自己和老曲之間的矛盾嗎?


    晚上八點半,濤濤在熬了十二個半小時之後,終於下班了。


    他托著疲憊的身軀,從井場朝駐地走著。


    一路上,濤濤滿腦子想的,都是去年九月十五號,自己在雙選會上,沒有聽母親的話,把簡曆投給鑽井隊的那一幕。


    濤濤既憎恨自己,又後悔不已。


    他心說,雖然自己知道鑽井隊苦,可是卻不知道這麽苦。


    自己知道高曉蒿,胡二毛,小強他們都在鑽井隊幹,想著既然他們能堅持下來,自己為何堅持不下來?


    可是眼下,自己真的感覺堅持不下來了。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人和人是不能比的。


    當濤濤走進駐地,經過陳隊長野營房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陳隊長和自己的師傅老曲之間的對話。


    老曲告訴陳隊長,說:“隊長,濤濤那孩子,我是帶不了了,那娃簡直太賴了,不僅不好好幹活,而且還偷奸耍滑……”


    陳隊長氣憤的說:“老曲,既然你是他的師傅,那麽他以後,要是不好好幹活的話,你就照著他的屁股上踢,一點情麵也不要留。”


    老曲對陳隊長說:“陳隊長,濤濤那孩子,要我說啊,簡直就是朽木不可雕也,我這個師傅,真的當不了了,我不想當他的師傅了。”


    聽到老曲竟然不想當濤濤的師傅了,陳隊長挽留道:“要是濤濤這個孩子實在不行,那你收拾就完了唄,幹嘛不當師傅啊?”


    老曲說:“關鍵是濤濤那孩子不僅懶,而且還好鬥,我怕我沒有收拾他,他反倒把我給收拾了。”


    當濤濤聽到老曲在陳隊長麵前,對自己的汙蔑後,直接衝進了陳隊長的野營房。


    他委屈至極,眼淚在眼睛裏麵打著轉轉,說:“曲師傅,我從早上一直幹活,幹到晚上八點半下班,十二個小時就從來沒有停過,不要說坐著休息了,我就是連站著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我怎麽懶了?我怎麽好鬥了?你給陳隊長解釋清楚?”


    老曲看到濤濤竟然衝進來了,他嚇了一跳,說:“濤濤,你這孩子,簡直心術不正,竟然在外麵偷聽我和陳隊長說話。”


    濤濤轉頭對陳隊長說:“陳隊長,我告訴你,老曲為什麽不想帶我?


    因為咱們隊的製度有問題,隻要徒弟犯錯了,就要罰師傅的錢,老曲是怕我犯錯,罰他的錢,所以才找出這麽多借口,來汙蔑我……”


    陳隊長聽著濤濤的話,他也從濤濤的一舉一動中,看出來了,濤濤是一個老實人,根本不可能撒謊。


    於是,陳隊長對老曲說:“老曲,我看這樣,你暫時還當濤濤的師傅,我向你保證,如果濤濤犯錯了的話,我絕對不罰你的錢,我隻罰濤濤的錢,你看怎麽樣?”


    老曲推辭著說:“算了,濤濤這孩子奸詐狡猾,像我這種老實人,真的帶不了啊。”


    陳隊長知道老曲是什麽人,他工作第一年,掙了一年的錢,一分錢沒有拿迴去,反倒還貼了八千塊錢。


    在陳隊長看來,老曲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於是,他告訴老曲,說:“好了,你迴去吧,濤濤還是由你帶。”


    沒法,老曲便扭頭朝野營房走去。


    老曲走後,陳隊長讓濤濤也走了。


    濤濤跟在老曲的後麵。


    當他看著老曲進了野營房的時候,他真的不想迴到那個,和老曲住一個房子的野營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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