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衛國媽就跟著衛國和冬梅,從南陽鎮來到了省城。


    當大巴抵達城西客運站的時候,衛國媽趴在窗戶上,簡直不敢相信,從從南陽鎮坐車到省城,竟然花了不到三個小時。


    她驚奇又驚喜的,看著坐在旁邊的冬梅,說:“冬梅,我記得以前,從咱家到省城的話,至少得坐一天車呢,怎麽現在,三個小時就到了啊?”


    冬梅坐在衛國媽旁邊,一路照顧著衛國媽。


    她說:“以前哪裏能和現在比呢,以前從咱家到省城,不僅沒有高速,車還不行,當然速度慢了。


    現在呢,既有高速,大巴車又好,肯定比以前快了呢。”


    衛國媽看著窗外,省城裏麵的萬家燈火,她高興的說:“現在這日子,真的是太好了啊,人們吃的好,穿的好,就連路,也修的好了,這個車啊,也跑的快了。”


    大巴在城西客運站停下後。


    冬梅攙扶著衛國媽下了大巴。


    衛國在門口擋了一輛出租車。


    三人坐著出租車,駛向了風城四路的明亮花園。


    雖然衛國媽這會已經很累了,但是她看著窗外的風景,仍然感觸很深的說:“我五十歲的時候,衛國帶著我來省城,給我看病。


    我記得當時的省城,好像還沒有這麽繁華,怎麽現在,就變的這麽繁華啊。”


    衛國在旁邊,迴憶著八十年代。


    他說:“八十年代,能和現在的新世紀比嗎?


    咱們國家,在馬不停蹄的發展呢。


    一步一個腳印,不要說城市越來越繁華了,就是人也越來越洋氣了呢。”


    出租車跑了二十分鍾,就抵達了明亮花園。


    衛國媽平身第一次坐電梯,她感覺電梯簡直太神奇了,剛進去,就出來,竟然已經從一樓抵達五樓了。


    進了衛國家裏,衛國媽看著衛國的新家,她感覺這哪裏事家啊,簡直就是宮殿。


    當衛國媽誇讚房子裝修好的時候,冬梅笑著告訴衛國媽,他們的裝修啊,一般的不能再一般了,根本算不上好。


    初次過來兒子住處的衛國媽,除了被電梯和房子震撼外,就是衛生間的馬桶了。


    衛國媽沒有想到,現實中的馬桶,竟然和自己想象中的馬桶,完全不一樣。


    衛國媽小時候去過地主家,她清晰的記得,地主家的馬桶,就是一個類似於木桶的東西,非常髒,非常破,隻不過邊上鑲嵌著金屬飾物,不會那麽難看。


    她原本以為,城裏的馬桶,就像自己小時候見的,地主家的木桶一樣,非常的膈應。


    可是,她沒有想到,城裏的馬桶,坐上去後,竟然如此舒服。


    尤其是對不能久蹲的老年人來說,再方便不過了。


    很快,衛國媽就是適應了,城裏單元房裏麵的生活。


    由於暖氣燒的熱,衛國媽自從來到衛國家之後,不僅脫去了棉襖,棉褲,棉鞋,而且睡覺的時候,也不用擦電褥子了。


    雖然在兒子家的第一個晚上,衛國媽還是失眠了,但是她總體感覺,自己還是能適應這裏的生活的。


    現實情況,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糟糕。


    衛國媽剛來不久,少君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消息,特意趕過來看望衛國媽了。


    少君仍舊在鑽石賓館的鑽井培訓中心工作。


    他既當教官,也當老師。


    少君很客氣,他過來的時候,還專門給衛國媽拿了茶葉,給衛國拿的白酒,給冬梅帶了些老家的玉米榛子。


    衛國媽作為少君奶奶輩的人,她也是從小看著少君長大的。


    可是,當她知道和濤濤同歲,並且沒有上過大學的少君,竟然當了濤濤的教官和老師的時候,她很是感慨。


    她心裏很為自己的孫子濤濤鳴不平。


    濤濤上了大學,受了高等教育,現在反倒從事著最底層的勞動。


    而少君沒有受過高等教育,甚至高中都沒有念完就輟學了,可是現在,卻在從事著教書育人的工作?


    拜訪完了衛國媽之後,少君就開始詢問濤濤,關於鑽井隊的情況。


    濤濤毫無保留的,一五一十的,把鑽井隊的具體情況,全部告訴了少君。


    當少君聽到濤濤在鑽井隊受的那些苦,還有鑽井隊幹活的辛苦,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看著濤濤,說:“我原本以為你們石油工人,都是坐在辦公室裏麵拿錢的,可是我沒有想到,你們幹的工作,簡直還不如民工啊。”


    濤濤點點頭,他說:“民工在建築隊工作,雖然辛苦,可是他們至少是在城市裏麵啊,可是鑽井隊呆的那些地方,簡直就是自然條件最惡劣的地方,生活非常之艱苦。”


    少君自言自語的說:“看來,鑽井隊這個地方,還真的去不成啊。”


    話畢,少君告訴濤濤,年底的時候,他找了個關係,有可能以合同製b的形式,去鑽井隊上班。


    可是一聽濤濤這麽一說,他堅決不去鑽井隊了,就老老實實的在禮泉基地,鑽石賓館的培訓中心,當教官算了。


    雖然工資不高,但是工作還是比較舒服,還是比較受人尊敬的。


    少君剛走,衛雲又特意過來看望衛國媽來了。


    衛雲是衛國媽的外孫女,是大女兒惠霞的女兒。


    衛雲一進門,看著衛國媽很是高興。


    可是,衛國媽歡迎衛雲的第一句話卻是:“衛雲,你把老漢,找到了沒有?”


    聞言,衛雲很是尷尬。


    已經二十九歲的衛雲,非常之難堪,她最怕別人問她這個問題。


    衛雲低著頭,臉紅的像個紅蘋果一樣。


    她說:“還沒有。”


    衛國媽說年齡,從來都是說虛歲,不說實歲。


    她看著衛雲,說:“衛雲,你都三十歲的女人了,放到過去,都是幾個孩子的母親了,你怎麽還能沒有結婚呢?


    你是不是,找不下老漢?”


    衛雲尷尬極了,她說:“能找下,隻不過沒有合適的。”


    衛國媽著急的說:”我像你這個年齡的時候,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你現在竟然還沒有老漢,你得抓緊時間找了啊。


    等你找到老漢之後,就趕緊生娃,不然咱們老家農村的左鄰右舍,還笑話你母親和你父親呢。”


    在關中農村,如果那家的女子大了,還沒有出嫁,周圍人在嘲笑女子的同時,會連她的父母,一起嘲笑。


    所以,此時的衛雲,壓力也及其的大。


    為了緩解尷尬,衛雲隻能說:“外婆,我這個年齡,放在咱老家,確實算是比較大的年齡了,但是放到城裏,還不算太大。”


    聽到三十了還不算太大,衛國媽驚訝的說:“女人三十了,還不算太大啊,我三十歲的時候,就已經把頭發盤在後麵,包上頭巾,穿上蘭步衣服,成為老太太了呢……”


    冬梅在旁邊給衛雲解圍,她說:“媽啊,過去怎麽能和現在比呢?”


    衛國媽不理解的說:“三十歲的女人,還不找老漢,還不結婚,難道等著成精呢嗎?”


    冬梅看著衛雲尷尬的樣子,她突然想了起來,自己好像為衛雲的事情,給自己的母親說過。


    如果村子裏麵有考學出去的男孩了,讓母親留意下。


    也恰巧在此時,衛國媽對冬梅說:“冬梅,既然你們搬家到省城了,那麽你平時閑了,就幫忙給衛雲說個對象唄。”


    冬梅一邊掏出手機,一邊說:“我好像給我媽說過這個事情,你等一下,我給我媽打個電話問問。“


    於是,冬梅撥通了弟弟軍化的手機。


    衛國媽看冬梅拿著手機撥電話,她問冬梅說:“你把電話打到村子裏麵去,有沒有人給你找人啊?”


    冬梅期待著軍化接電話,她說:“現在人手一部手機,誰還給村委會打電話呢。”


    話畢,冬梅迴憶著以前的聯係方式。


    最早,冬梅和父親母親的聯係,全靠寫信。


    之後,有了ic卡電話,冬梅就去基地廣場用ic卡給村裏打電話。


    接著,家家都裝了座機電話。


    現在,人手一部手機,聯係起來更方便了。


    很快,軍化就接起了電話。


    冬梅和弟弟寒暄了兩句之後,就詢問母親在不在?


    剛好母親在隔壁房間。


    於是,軍化就把手機給了母親。


    當冬梅說到給衛雲說媒的事情時,冬梅媽給了冬梅一個電話號碼。


    她告訴冬梅,自己已經幫衛雲留意好久了,剛好村西頭的萬誌兒子考學出去,在省城的康師傅方便廠上班呢。


    萬誌的兒子不僅是正式工,還是技術員,可以讓兩人聯係啊。


    掛了電話,冬梅就高興的把手機號,告訴了衛雲。


    衛雲年輕的時候,每當別人特意給她介紹對象,她心裏還挺抵觸,非常反感。


    但是現在,眼看就三十歲了,衛雲的心態也變了,隻要有人給自己介紹對象,自己就過去見,管他成與不成,先見了再說,至少這樣,可以提高自己配對成功的概率嘛。


    冬梅看到衛雲把手機號存貯起來了,冬梅提醒她說:“你一會兒迴去了,就給萬誌的兒子打電話,先約的見一下,吃個飯,感覺感覺。”


    衛雲雖然存貯了萬誌兒子的電話號碼,但是她還是不想主動。


    她說:“嬸嬸,我一個女孩,怎麽能主動給男孩打電話,主動約別人呢?”


    還沒等冬梅說話,衛國媽就在旁邊說:“那有什麽,隻要能成,管她女追男,還是男追女呢?”


    冬梅在旁邊說道:“衛雲,你放心,我媽既然給你說了媒,那她肯定把你的電話號碼,已經給萬誌的兒子了,你等著就好了。


    要是實在沒有音信了,你給我說,我給萬誌打電話,催促他兒子給你打電話。”


    雖然衛雲表麵上看著,對這次相親根本不上心。


    可是在她的內心裏麵,其實非常的重視這次相親。


    因為她知道,像自己這個年齡階段的女孩,可是越耽誤,越不值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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