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苟娟,本來心情高興,全身放鬆的濤濤,突然就緊張了起來。


    他也不知道怎麽迴事,當自己見到苟娟的時候,就像見到了猛獸一樣的恐懼。


    他不知道該和苟娟打個招唿呢,還是將她視作空氣,假裝沒有看到。


    就在濤濤猶豫不決,並且尷尬不已的時候,苟娟突然停了下來。


    她看著濤濤,說:“濤濤,你應聘上了沒有?”


    濤濤非常的手足無措,他點點頭,說:“我應聘上了,你呢?”


    苟娟擦著眼淚,說:“我從進去開始,就一直在采油跟前排隊,前麵的女孩,都應聘上了,可是到我的時候,人家偏偏說人夠了,不要了……”


    話還沒說完,苟娟就傷心的哭泣了起來。


    濤濤雖然見了苟娟緊張,但是他還是憐香惜玉的,從口袋裏麵掏出紙巾,遞給苟娟,說:“沒事兒,雖然這裏的雙選會沒有應聘上的,但是你還能在明珠家具城賣家具啊,想開點,別難過。”


    濤濤的安慰,讓苟娟更加淚如泉湧。


    她擦拭著眼淚,說:“明珠家具城的工作也能幹,但是那裏畢竟是一份打工的工作,不穩定,沒有編製,收入也不高,我總不能把那個工作,給幹一輩子吧?”


    濤濤看到哭泣的苟娟,不光眼睛紅了,就連鼻子也紅了,。


    他正想給苟娟一個愛的抱抱,讓她開心點時,他卻又想到,苟娟在前不久之前,剛拒絕了自己的表白,自己現在要是擁抱她的話,是不是有點落井下石了啊?


    於是,濤濤繼續安慰苟娟,說:“雖然這次,你沒有應聘上,但是宏天公司那裏,你總該報名了吧,等等唄,別著急,說不定你能走宏天公司,然後上山當個采油工呢。”


    苟娟迷茫的說:“人家都說王到付把老家村子的子弟弄到了單位,頂了咱們子弟的名額,現在啊,在宏天公司裏麵報名待業的子弟,有幾千人呢。


    我們根本輪不到,不要說等一年了,就是等幾年,也不可能招人了。”


    聽到苟娟把未來說的那麽淒涼,濤濤在內心裏麵慶幸,還好自己沒有聽母親的話,放棄鑽井,而等待宏天公司,不然,那可真的能把自己給著急瘋了。


    這時,冬梅和紅霞從後麵走了上來。


    冬梅已經有整整四年沒有見過苟娟了。


    她知道,苟娟一連拒絕了自己兒子,多達四次的表白。


    當冬梅正要看苟娟變成什麽樣子的時候,苟娟突然禮貌的問候冬梅,說:“冬梅阿姨好。”


    冬梅看著眼前的苟娟,雖然又高又壯,但是相貌,卻十分的精致。


    她說:“苟娟,你也過來應聘了,你父母沒有陪你過來啊?”


    苟娟擦幹了眼淚,她說:“沒有,我一個人過來了。”


    站在紅霞身後的李靜,看到苟娟紅鼻子,紅眼睛,她知道苟娟肯定也沒有招聘上。


    瞬間,兩人產生了一種通病相鄰的感覺。


    她問苟娟,說:“姐姐,你也沒有招聘上吧?”


    苟娟在甘泉子校的時候,見過李靜,但是並不熟悉。


    她說:“沒有,你呢?”


    李靜抱怨,道:“我也沒有招聘上,找進去之後,就排的是水電廠,結果水電廠隻招收了三十個女孩,還都是要本廠子弟,早知道這樣,我就去應聘采油了,說不定還能應聘上呢。”


    苟娟安慰李靜,說:“我一進去,就衝到采油那裏排隊,還是沒有應聘上,我們女孩啊,找工作太難了,尤其是這種穩定的,可靠的,有編製的工作。”


    李靜聽到苟娟,即使排采油,她也沒有排上,她瞬間想開了很多。


    她心說,算了,不論自己排采油,還是排水電廠,都是應聘不上,還不如想開點,順其自然呢。


    出了大樓,坐上公交車之後,衛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詢問道:“你剛才打電話怎麽了,信號不好,我一句沒聽懂。”


    公交車上本來就很擁擠,再加上冬梅站著,她隻能一隻手扶著把守,一隻手拿著手機說道:“剛才在雙選會呢,樓頂好像信號不好。”


    聽到雙選會,衛國突然意識到,兒子今天一定是去應聘工作了。


    而自己呢,由於工作忙,竟然忘記了今天這個重要的日子。


    於是,他趕忙問冬梅,說:“冬梅啊,兒子應聘到,哪個好單位了。”


    話畢,衛國心想,濤濤如果運氣的好的話,一定會應聘到水電廠。


    那裏工作舒適,輕鬆,收入還高,並且休假正常。


    就算兒子運氣差點,那也能應聘到采油隊啊。


    雖然采油位於荒郊野外,一個人看單井,是孤獨點,是寂寞點,但是至少工作輕鬆啊,不會有生命危險,休假也正常啊。


    正當衛國抱著美好的心裏,等著冬梅好消息的時候,冬梅卻說道:“哎,別提了,你兒子應聘到了鑽井。”


    聞言,衛國傻了,他感覺自己的那袋“嗡”的一聲,差點炸了。


    於此同時,各種鑽井工作中危險的場麵,開始出現在衛國的腦海中。


    什麽拉貓頭被鑽機絞死……


    b型鉗鋼絲繩崩斷,甩過來把人打殘疾……


    鑽杆立柱倒下,將人壓死……


    發生井噴,大火將人燒死……


    衛國從參加工作,一直再幹鑽井。


    直到他從鑽井隊調到固井隊,才算結束自己的鑽工生涯。


    在這期間,他見過,也經曆過工友的受傷,殘疾,甚至是死亡。


    可是現在,自己二十歲出頭的兒子,竟然要上鑽井隊?


    竟然要成為一名鑽工?


    他將要麵對這些危險和死亡?


    衛國一時半會無法接受。


    他拿著電話的手在發抖,他質問冬梅,說:“冬梅,你怎麽能讓濤濤去鑽井隊呢?”


    衛國知道,雖然現在的鑽井隊,相比以前的鑽井隊,安全係數高了很多,但是受傷也是常有的事情。


    聽到衛國的質問,冬梅無奈的說:“我讓他不要報鑽井隊,他不聽啊,偏要報鑽井隊。”


    衛國一邊咽著唾沫,一邊說:“采油,采氣,水電廠,井下,都是好單位,他為什麽不去,偏偏要去鑽井?


    我之前不是已經給他說過了嗎,哪個單位都可以去,唯獨鑽井不能去?


    他怎麽就偏偏去了鑽井,這到底是怎麽了?”


    冬梅無言以對,她隻能說:“我衝到會場去了之後,他已經把鑽井隊給我報了,我有什麽辦法?”


    衛國氣喘籲籲的說:“上了鑽井隊之後,一年隻能迴一次家,而且是冬休的時候,並且鑽井隊上沒有女孩,他媳婦怎麽找。


    就算找了媳婦,一年隻迴一次家,家庭怎麽經營?”


    冬梅聽著衛國在電話裏麵質問自己,她心情很差。


    瞬間,冬梅也來了其,她衝著電話吼道:“你不是也幹了一輩子鑽井了嗎,怎麽沒有見你打光棍,沒有見你經營不好家庭?”


    話畢,冬梅就掛了衛國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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