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濤濤突然非常的恐懼。


    他說:“媽媽,一定是王睿和豹子,金生他們衝到家裏麵來了,他們要打我,媽媽,你要救我。”


    可是,冬梅明顯聽到,外麵孩子喊叫的聲音,很像是濤濤的朋友王小朝的聲音。


    她提醒濤濤說:“濤濤,外麵好像是你的朋友王小朝。”


    聞言,濤濤來到了門跟前,聽著說話的聲音,果然是王小朝在喊自己出去玩。


    濤濤本來不想出去玩,因為他感覺隻要自己出去,就有被打的危險。


    冬梅拍拍濤濤的肩膀,說:“濤濤,既然同學來找你了,那麽你就出去玩一會兒。”


    衛國也說:“對,出去玩一會,心情估計就好了,比呆在家裏麵要好的多。”


    此時的濤濤,完全沒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就像一個行屍走肉一樣的木訥。


    他頓了頓,然後擦幹眼淚,推開門,跟著王小朝出去玩了。


    當濤濤出去之後,衛國馬上把怒氣撒到了冬梅的身上。


    他嗬斥冬梅說:“我今天早上才迴來,孩子怎麽就變成這麽個樣子了,你平時在家幹什麽吃的去了,這麽不負責任,連孩子都照顧不好……?”


    衛國說話的語氣很是蠻狠,放到往日,如果衛國用這種語氣和冬梅說話,她一定會和衛國吵起來。


    可是今天,她知道自己疏忽了,便沒有反駁衛國。


    她隻是在嘴裏輕輕的說:“我最近也疏忽了,看到他每天上學,放學,都規規矩矩,也非常的安靜,根本沒有發現,他在內心裏麵,竟然承受了這麽大的恐懼。”


    衛國原地轉著圈子,氣不打一處來。


    他說:“你作為母親,你是幹什麽吃的,孩子都忍受了大半個學期的校園暴力了,你竟然沒有發現?”


    冬梅低著頭說:“哎,疏忽了,確實沒有發現。”


    衛國咬著牙,嘴唇發紫。


    他說:“你看孩子都被校園暴力給折磨成什麽樣子了,不僅心裏防線奔潰了,而且內心裏麵,竟然產生了輕生的念頭,這是多麽恐怖的一件事情?”


    冬梅默默的關了電視。


    她說:“我明天就帶著孩子去學校,我去找那幾個孩子,還有他們的老師和父母,一定要給濤濤討一個說法。”


    衛國雙手叉腰,臉色鐵青的說:“都這會了,還討什麽說法,我看啊,咱們明天先帶著濤濤去縣醫院,找一個心理醫生,給孩子好好的看看吧,等孩子的心理疾病好了,再說其他的事情。”


    冬梅說:“那也行,咱們先給孩子看看,等孩子心理健康了,我再去學校找他們去。”


    雖然冬梅一再的道歉,但是衛國仍舊不原諒冬梅。


    他繼續說:“冬梅,我之前不是已經給你說過了嗎,我在山上上班,很辛苦,我負責把工作幹好,把錢拿迴來。


    而你呢,雖然在家裏,可是你也一樣的辛苦,但是你辛苦的同時,你要明白你的責任,就是照看好兩個孩子,讓孩子們在學習上,生活上,都要無憂無慮,都要快樂才可以……”


    衛國徑直訓斥了冬梅半個小時。


    而冬梅也一直在默默的傾聽,一點也沒有做聲。


    在外麵,濤濤和王小朝出去後,濤濤就立刻向王小朝傾訴自己剛才的痛苦。


    他對王小朝說:“你剛才過來叫我的時候,我心情特別的不好,感覺腦袋都快要爆炸了,感覺自己都快要死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王小朝聽到濤濤的話,以為他隻是在說笑,因為他長這麽大以來,還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他說:“濤濤,沒事兒。”


    話畢,王小朝就善意的笑著。


    兩人從七號樓旁邊走過,來到了十一號樓。


    王小朝告訴濤濤說:“濤濤,我們去找雍江玩吧。”


    此時的濤濤,跟著王小朝在北院轉悠著,他感覺恐怖的心情,稍微的恢複了一些。


    聽到王小朝要去找雍江,濤濤說道:“好的,我們去找雍江吧。”


    兩人來到了雍江家所在的十一號樓。


    王小朝衝著五樓喊道:“大便,大便……”


    聞言,濤濤一臉詫異。


    他看著王小朝說:“我們不是找雍江嗎?”


    王小朝說:“是啊,怎麽了?”


    濤濤說:“那你為什麽叫大便?”


    王小朝說:“你還不知道啊,雍江的外號,就叫做大便啊。”


    話畢,王小朝哈哈大笑著。


    聽到大家給雍江竟然起了這麽一個外號,濤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心想,如果同學給自己起這麽一個外號,自己一定跟這個起外號的同學,還有叫自己外號的同學絕交。


    就在這時,雍江把頭從陽台上伸了出來。


    他說:“誰叫我呢?”


    王小朝大吼道:“大便,我和濤濤找你出來玩呢,快出來吧。”


    不一會,雍江就從家裏麵下來了。


    下來後的雍江,一點也沒有生氣,並沒有因為大家給他起的外號叫大便而紅臉。


    這一點,讓濤濤很是詫異。


    雍江看著王小朝和濤濤說:“去哪裏玩啊?”


    還沒等王小朝開口說話,濤濤便又開始講自己剛才心情的變化,以及自己突然出現的那種瀕死以及絕望的感覺。


    聽到濤濤的遭遇,雍江很是好奇。


    他問濤濤說:“你怎麽會有這種感覺呢?”


    聞言,濤濤便將自己這幾個月的所有遭遇,全部告訴了雍江。


    當雍江聽了濤濤的遭遇之後,他感覺非常的詫異。


    他看著濤濤說:“濤濤,你僅僅是受到了不良少年的威脅,就把你給嚇成這個樣子,你要是遇到我這種遭遇的話,你豈不是活不成了。”


    濤濤沒有想到,雍江竟然也遭遇了校園暴力。


    雍江同樣是校園暴力的受害者。


    瞬間,一種通病相鄰的感覺,在濤濤的內心裏麵,油然而生。


    他忙問道:“雍江,誰打你了?”


    雍江說:“我根本就不認識那個打我的少年。”


    濤濤問:“那他,憑什麽打你?”


    雍江說:“有一天,我上學路過東關村,在穿過一條小巷子的時候,突然衝出來一個少年,他直接從地上拿起來了一塊磚頭,照著我的腦袋,就拍了一板磚……。”


    聞言,濤濤不敢相信,老實本分的雍江,竟然被不認識的少年砸了一磚頭。


    他忙問道:“雍江,那個少年為什麽要打你啊?”


    雍江說:“:剛開始不知道,最後我和那個少年成為朋友之後,他才告訴我,因為我每天從東關村子路過的時候,頭昂的太高了,給人一種很驕傲,而且很目中無人的感覺,所以他便砸了我一磚頭。”


    濤濤搖著頭說:“如果我是你,我根本不可能和那個用磚頭砸我的少年成為朋友。”


    雍江不以為然的說:“我也沒有想和他成為朋友啊,一切都是出於偶然。”


    自打雍江被那個少年砸了一磚頭之後,他從此走路就開始抵著頭走路了。


    但是,每當他路過東關村的時候,那個少年依然會在二樓的家裏注視著雍江。


    直到有一天,雍江不小心又高昂著頭走路,那個少年便又衝了出來。


    像上次一樣,少年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磚頭,衝向了雍江。


    此次的雍江,不但沒有逃,也沒有躲,他直接告訴少年說:“如果你想打我的話,那麽我的頭在這裏,你就砸吧。”


    說著,雍江就把頭伸了過去。


    可是,麵對勇敢的雍江,那個少年卻收住了手,從此便和雍江成為了朋友。


    濤濤不敢相信雍江的遭遇。


    他心想,如果是自己的話,肯定不會那麽傻的,竟然把自己的頭伸出去讓少年砸,萬一那個少年的轉頭,砸下來了怎麽辦?


    濤濤問雍江說:“當那個少年第一次用磚頭砸了你之後,難道你就沒有擔心,沒有害怕,沒有心理負擔嗎?”


    雍江搖搖頭說:“那有什麽好怕的,大不了被他給再砸上一磚頭而已,反正又死不了。”


    麵對雍江的大義凜然,濤濤很難理解。


    而且最讓濤濤難以理解的是,雍江在此過程中,竟然沒有絲毫恐懼過。


    這和濤濤對暴力的反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可是,濤濤不知道的是,雍江在之前已經報警過了。


    但是因為沒有證據,而暫時放過了那個少年一次。


    如果第二次,他再敢拿磚頭砸雍江,那麽雍江一定會取得證據,並且扭送那個少年去派出所。


    話畢,雍江在知道了濤濤的恐懼後,安慰了他好一陣子,並且給他講述著各種可以克服恐懼的方法。


    迴到家裏,濤濤的心請好了很多。


    當冬梅和衛國,看到濤濤從外麵迴來後,紛紛圍了上去。


    冬梅關心的問:”濤濤,你這會心情好一些了沒有,還有沒有那種特別恐懼,和厭生的想法?“


    衛國在旁邊問:“濤濤,明天了,我和你媽媽就帶你去縣裏的醫院,給你找個心理醫生,好好給你治療治療。”


    濤濤安慰著父母說:”爸爸媽媽,我剛才出去和王小朝,雍江聊天了一會之後,這會感覺好多了,心情也好了一些。“


    顯然,濤濤的心裏已經出了問題,但是他並不想去醫院看醫生。


    此時的濤濤,從醫學角度來說,已經出現了焦慮,抑鬱等問題,去醫院接受治療,是非常有必要的。


    冬梅看著濤濤進了臥室之後,心裏非常的自責。


    她突然想起來了濤濤小時候的樣子,尤其是他剛學會說話,剛學會走路那會的樣子。


    孩子嘴裏咿咿呀呀的叫著媽媽,走著不穩當的步子……


    可是,一轉眼,孩子就長大了……


    可是,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怎麽就遭遇了這麽嚴重的心理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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