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籬見這麽多人衝了出來,停止了吸血霧,把血霧都吞了進去,那吊耷的腸胃又是一陣詭異的蠕動。


    “爺爺!”阿幼朵跑到長老身邊跟他依偎在一起,我們抬著頭看著阿籬。


    “阿幼朵你快跑啊,你跑出來幹什麽嗎?很危險啊!”長老痛心疾首道。


    “早知道你們躲在那裏,我在寨中隱匿的時候就注意到你們了,見你們跟這寨子沒關係就沒對你們下手,還不給我快滾!”阿籬厲聲道。


    “阿籬姨娘,我是芭珠的兒子阿洛。”阿洛默默說。


    阿籬愣了下看著阿洛,臉上浮現了一絲驚訝表情,不過這絲驚訝表情轉瞬即逝,接著阿籬居然流下了一滴淚,沉聲道:“阿洛,我跟你阿娘當年是好姐們,我們的命運是如此的相似,我也是因為她才勇敢的走出了這一步,但芭珠比我幸運,她還有個這麽大的兒子,阿洛你趕緊帶著你的朋友走,你既然叫我一聲姨娘,我不想傷害你,不然一會我發狂了控製不住會傷到你的。”


    “看起來你良心並未泯滅,你既心存善念,又為何要將寨子生靈塗炭?”金婆婆問道。


    阿籬白了金婆婆一眼厲聲道:“這是我跟寨子之間的恩怨,你一個外人休要多管閑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阿洛你還不趕緊走!”


    阿洛一聲不吭的站到了長老麵前道:“阿籬姨娘,雖然我還不了解你跟長老和寨子的恩怨,但我不認同你的做法,雖然寨子裏的人對我不好,可我還是不願看著你傷害他們。”


    阿洛的這番話連我都有些吃驚了,如果換做以前的阿洛肯定不會這麽說,對於愛憎分明的阿洛來說,這一路上跟我們經曆了許多事,讓他學會了什麽是寬容。


    “啊哈哈哈哈,芭珠你看你兒子跟你多像,心地這麽善良,人家這麽對他他卻還以德報怨,可惜我阿籬做不到,十五年前的今天,他們殺我丈夫和女兒,為了報仇我踏遍千山萬水,終於在滇緬山區尋找到了一位隱士高人,我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習的了一身降頭術,以前每年的今天我迴寨子隻是小懲大誡嚇唬嚇唬他們,一來是要讓他們嚐嚐失去親人的滋味,折磨他們,二來是因為我的百花降頭術還沒練成功,怕無法對付老東西的蠱毒,今年我百花降頭術大功告成,蠱毒不侵,我等今天等了十五年!殺夫殺女之仇我一定要報,任何人都無法阻攔!阿洛,既然你執意要護著這老東西,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阿籬說完麵目就猙獰了起來。


    “這女人已經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加之又練了邪術,不會顧念舊情了,剛才隻不過是她一閃而過的記憶罷了,小心阿洛。”金婆婆提醒道。


    阿洛拿出痋蟲笛開始吹奏,很快就招來了一群飛舞的野蜂在自己麵前築起了一個蟲盾,蟲盾越來越大,最後將長老、阿幼朵和他自己嚴嚴實實的包在了裏麵,看著就像一個土墳似的,


    阿籬果然不念舊情了,腸胃一陣蠕動,嘴裏噴出了暗黑的血霧朝著蟲盾襲去,頓時那蟲盾就被燒出了一個大洞,大量的野蜂化為了灰燼,幸好阿洛不停的在吹痋蟲笛,野蜂從四麵八方不斷的湧來又把大洞給重新補了迴去。


    “俞飛!”金婆婆喊了一聲,我馬上反應過來繞到蟲盾後頭運起了祝由氣,然後將製造出來的祝由氣注入到了蟲盾上,這蟲盾上立即就包裹了一層淡淡的黃色氣體,那暗黑血霧跟祝由氣相撞,發出了如同電流相撞的劈裏啪啦聲,還飄起了一陣青煙,幸好血霧並沒有衝破祝由氣盾,這讓我也稍稍鬆了口氣。


    阿籬臉色一變停止了噴出暗黑血霧,可剛才噴出的血霧仍凝聚在蟲盾周圍,我又不敢鬆懈。


    阿籬扭頭瞪著金婆婆她們,我心裏緊張的一抖。


    “你全神貫注的製造氣盾保護阿洛他們,這邊由我來負責,小猛子你給我滾的越遠越好。”金婆婆鎮定的站在那說道。


    王猛一個驚顫,看了看阿籬血淋淋的腸胃,眼睛一轉拔腿就跑,幾乎瞬間就跑的無影無蹤了,我咽了口唾沫,這小子成天把義氣掛在嘴邊,這會怎麽跑的比兔子還快!


    “若蘭!”金婆婆又叫了一聲。


    華若蘭迴過神,身子一閃擺了個架勢,隨即雙手一揚就飛出了大量的麻沸攝魂針,那針如暴雨一般飛向了阿籬的飛頭,這針密密麻麻比苗人的弓弩可難躲多了,雖然阿籬的飛頭不斷的甩著長發,飛頭也不斷的四下飛動,可飛頭無論飛到哪裏,華若蘭都能準確無誤的飛出麻沸懾魂針,華若蘭應該是盡了自己最大的能力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她飛出這麽多的麻沸懾魂針。


    等針雨停止時,阿籬的頭顱也停止了飛動,長長的頭發遮住了臉部,那吊耷的腸胃蠕動的非常快,鮮血滴落到地上頓時發出哧哧聲。


    華若蘭氣喘籲籲的看著阿籬,一手按著腰間的一個小腰包,她的針全在那裏麵,金婆婆緩緩站到了華若蘭和唐鶯麵前,示意暫時先不要動。


    空氣中緊張的氣氛在蔓延,一陣微風吹過帶著股血腥氣息,我這邊也不敢鬆懈,生怕一鬆懈阿籬就朝這邊襲來了,再說那凝聚的血霧仍在跟我的祝由氣做抵抗,還沒有消散。


    我看阿籬的飛頭仍飄在半空中,好像一點也沒有受到麻沸攝魂針的傷害,而且她的長發遮住了臉龐,吊耷的腸胃蠕動加速,像是更加憤怒了。


    阿籬的頭發輕輕一飄,露出了一隻眼睛,這隻眼睛裏居然紮著一根麻沸攝魂針,鮮血滲透眼眶染紅眼球,已經讓眼睛流出了血淚,看著異常恐怖。


    果然阿籬的長發再次瘋狂起舞,她齜牙咧嘴發出了一聲嘶吼,嘶吼聲迴蕩整個苗寨恐怖非常,她的頭顱抖動的非常劇烈,連同那吊耷的腸胃一起抖動,更為詭異的是那鮮紅的腸胃上黑血正在蔓延,不一會整副腸胃都變成了黑色,在滴著黑血,那黑血滴落到地上不僅僅是冒煙了,直接就把地麵都燒出了一個坑洞,叫人心驚膽寒。


    “小鶯子,這幾天為師暗中教你驅動三屍煙霧之術,是到考驗的時候了!”金婆婆凜然喊道。


    唐鶯臉上露出了毅然的表情,立即站到了華若蘭和金婆婆麵前,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不一會金婆婆背後的藤筐內就飄出了大量三屍煙霧,三屍煙霧在唐鶯的驅動下立即化作了無數縷細線綿軟無力的朝著阿籬的飛頭飄去。


    “三屍束縛術!”唐鶯喊了一聲,隻聽她這一聲剛落,那些綿軟無力的三屍煙霧立即繃直,以飛快的速度朝阿籬襲去,頓時如繩索一般將飛頭和腸胃給捆了起來!


    我有些吃驚,沒想到唐鶯不知不覺已經練的這麽驚人了。


    三屍煙霧束縛著阿籬,越勒越緊,煙霧繩索跟腸胃上的黑血接觸,立即冒出了惡臭黑煙,阿籬更加癲狂的嘶吼了起來,顯得痛苦不堪,她張著嘴噴出大量暗黑血霧,血霧凝聚在她周圍好像正在實體化。


    果然那些暗黑血霧沒一會就變成了暗黑血雨開始滴落,將地上一燒就是一個洞,這要是阿籬驅動了血雨飛過來,那全身都要千瘡百孔了!


    我心急如焚,這邊又不能鬆懈去那邊製造氣盾保護華若蘭和金婆婆、唐鶯,萬一阿籬驅動暗黑血雨她們肯定就堅持不住了!


    我正著急的時候,阿籬突然把三屍煙霧製造出來的繩索給崩開了,仰天一聲嘶叫,嘴裏噴出如墨汁一樣的黑色血霧,很快凝聚在她周圍的血霧顏色更加深了,這明顯是加重了血霧的毒性!


    想起那苗人隻是被紅色的血霧縈繞就變成了骨架,這要是被這種墨汁一樣的血雨淋到,那估計連骨頭渣子都找不到了,我頓時急得就要收了祝由氣盾,想要跑去保護金婆婆、華若蘭和唐鶯。


    “你不要分心,做好你自己的事,這邊無論發生什麽也別管!”金婆婆發現了我的異動大聲吩咐道。


    我有點遲疑,就在這時王猛突然氣喘籲籲的跑了上來,身上還掛著照相機、獵槍,看樣子他剛才逃走是為了找這些東西,小安這會也被他找到抱在了懷裏,小安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看到阿籬那血淋淋的腸胃頓時一個激靈就瞪大了眼睛,好像什麽瞌睡都沒了。


    我突然明白王猛拔腿逃跑之前盯著那血淋淋的腸胃是什麽意思了,他是去找小安了,小安的噬血性跟阿籬以血霧為武器的特點相克!


    王猛看到我們這情景驚得一顫,突然叫道:“飛頭,看這邊,嚐嚐老子的秘密武器,放暗器!”


    隻見王猛話音剛落就把小安給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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