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隻眼底劃過一絲暗流:“切斷了,加強營地防範”。


    “是~”。


    七日後,鑾駕迴宮,婉寧包袱款款,踩著小碎步上了行隊尾巴上吊著的一頂小轎。


    大燕營地。


    趙晟滿身寒氣:“怎麽會這麽急!”。


    北朝皇宮,想要偷摸進去,難度幾乎是地獄級別。


    楚嵐瞥一眼滿地狼藉,心中歎息:“大殿下,此處是北朝代國時的宮帳,北帝時常不定時不定期來這裏待上一段時間,現在迴去,也不算突兀”。


    趙晟臉色發綠:“我找師傅問問”。


    話音剛落,蕭瞑寒就走了進來:“殿下,文死諫,武死戰,公主有公主的責任,臣已經放縱了您一次,這一迴,還請殿下莫要再任性了”。


    趙晟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師傅,你在說什麽”。


    蕭瞑寒曆來直性子,從不慣著誰:“陛下把你交給我,你就是我手下的將,趙晟,你要學會認清現實,北朝宮廷那是斷斷進不去的”。


    趙晟渾身冒著寒氣,但卻無從反駁,他本來就沒絲毫把握,這次能闖人家大營也是師傅幫忙,否則單靠他手底下小貓三兩隻,是壓根沒法的。


    這是生平第一次,趙晟開始真正的渴望權勢,想要爭奪。


    這一夜,帳中燈火亮了一整晚,楚嵐趁熱打鐵徹底激起了他不擇手段向上爬的決心。


    主帳內虞紅葉不斷歎息著:“公主也是可憐”。


    蕭瞑寒何嚐不知,作為一個將軍,卻要遣妾一身安社稷,實在情何以堪。


    “哎~可憐也沒辦法,大殿下自幼便不受重視,好在這孩子也算上進有天賦,他如今這個年歲總也稱不上真正的長成,他既認了蕭家的師,便要拉他一把,斷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衝動行事”。


    虞紅葉心中有些難受,終究她也身為女子,索性轉移話題:“兒子怎麽辦,一定要送迴去嗎”。


    自然是要的,知道妻子不舍,蕭瞑寒迴身安撫著她:


    “此戰實在消耗巨大,我們得留下來重整軍隊,便是北境安定下來,過後也需要去往南昭,蘅兒年僅十歲,需得歸家才是”。


    虞紅葉一下紅了眼眶,勉力的頷首。


    帳外,蕭蘅歪著頭把一切聽完,眼裏盛滿疑惑:“婉寧公主?”。


    那是誰?


    不過因為先有了一女子被送去為質的事,倒是讓他對被送迴家沒那麽排斥了,自己是去享福的,還鬧什麽,鬧起來也會給爹娘增加麻煩。


    彼時在小小少年心中,那位從未見過的姑娘,不知不覺便落下了一道烙印,常年累積,以至於後來在太子房中見到那幅畫的時候,心中所有的虛無,都化作了某種不可言說的實質。


    ~


    三年後。


    婉寧再次隨元隻來到故地,至今已經三年了,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她被安置在了主帳內單獨辟出的小隔間裏。


    就像在北宮,她被安置在宣室殿側殿一樣。


    她也不知道元隻怎麽想的,現在的他,除了壓榨她的勞動力,是真的什麽都沒幹,可落入其他人眼中,她倆橫看豎看都是不清白的了。


    婉寧盤著腿,唉聲歎氣的團在小榻上,啃著蜂蜜千層,渣渣掉在光著的腳脖子上,有些酥酥癢癢。


    也是這樣的午後安寧,閑暇之餘,不免讓她念起不遠處對營的趙晟:“也不知道哥哥怎麽樣了”。


    這幾年跟著元隻混,耳朵動動的,倒也聽來不少消息。


    比如,哥哥驍勇善戰,兩年前轉移陣地,同大昭大殺特殺,軍功立下不少,是今年才迴到北疆的。


    婉寧擔心他,卻也驕傲,小小的腦袋裝著無盡煩惱,憂心之餘,吞下最後一口蛋糕。


    紅鄂眼尾抽動,不明白陛下到底為什麽老愛遠遠偷窺這位,好像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咳咳”。


    婉寧傻愣愣的抬頭,眼神有片刻的迷茫,隨即立馬起身:“陛下”。


    元隻淡淡應了一聲,朝著她一步步走去,視線停在她嘴角的碎屑上,抬手抹了一下,紅鄂掃了二人一眼,默默退出。


    被摸的地方有點癢,婉寧不自覺舔了舔,倒是沒多餘的動作,隻盯著腳尖,卻被頭頂的視角盡收眼底,然後在她沒注意到的地方,男人的視線數不清第多少次暗了下去。


    元隻收迴目光坐到一旁,看了眼窗前玻璃瓶裏的臘梅:“新培植的該出來了,讓人送來給你”。


    婉寧立在一旁跟著點頭:“好”。


    三年過去,她還是那麽沒有歸屬感,或者說,安全感?元隻知道,她的初心從沒變過,等著大燕來人,接她迴家。


    她看似什麽都不在意,怎樣都可以,跌倒多少次都能爬起來,像是永遠不會熄滅的星火,可她心有所算,從來不是隨波逐流,她一直堅守著自己的方向,撞了南牆都不定迴頭。


    元隻皺著眉,心底劃過一抹歎息:“過來”。


    眼前出現一隻手,婉寧現在已經可以麵不改色的搭在上麵了,那頭力道一重,她被帶了過去,也不是跌落在他懷裏,隻是依舊被圈進了他的領地。


    元隻是很高大的,即便是坐著,說話都是要俯身:“北朝冬季漫長,臘梅四季不敗,你喜歡,就種滿”。


    婉寧投去小小的疑惑,斟酌片刻迴道:“其實,也沒有那麽喜歡的,那樣就太麻煩了”。


    這牛頭不對馬嘴的迴答,格外不開竅的婉寧依舊沒懂對方的意思,或者說懂了,卻不願接受,隻一味的藏在殼裏。


    元隻不是沒脾氣,可還真就拿她沒法子,沉寂良久,看著眼前吊著的黑乎乎的小腦袋,手上力道緊了緊,錯開話題。


    “此次外出行獵長則三月,短則兩月,可要一起?”。


    婉寧想也沒想的搖頭,下一瞬察覺到周遭氣壓變低,她又趕忙很聰明的小聲補充了一句:“我可以在這裏,等著陛下迴來的”。


    開玩笑,外頭大雪紛飛,她這小身板,能凍成冰狗。


    才不要去。


    元隻掃一眼就知道她想什麽,悶氣一陣陣往上冒,卻又再次強行壓下去。


    “不去便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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