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月中旬,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曦月又是暈船又是暈馬車,路上還要不斷接待地方官員,同弘曆恩恩愛愛,等一行人到了最終目的地,還沒休息兩天,她又被抓去祭泰山。


    泰山頂行宮。


    曦月睡得昏天暗地,床尾處的小白後代同樣軟著四肢,一同睡得鼠事不知。


    弘曆從早到晚來了好幾次,迴迴見她那般疲態:“好好照顧你們娘娘,告訴她日後幾乎沒什麽需要特別出麵的大事了,等她醒來了朕帶她去遊玩”。


    懷夕等人自是應下。


    之後連著三日,曦月都閉門不見客,生生好一通補眠,再次睜開眼已經又一次日高起,但她察覺周圍氛圍有些不對。


    她懵懵的問:“怎麽了?”。


    懷夕上前說道:“前頭傳來消息,蒙古那頭求娶嫡公主,消息是兩頭遞的,宮裏隻怕是也已經知道了”。


    曦月揉了下額角:“本宮又沒公主,你們急個什麽勁兒”。


    大家不說話了。


    最後還是辛夷開口:“皇上不太樂意,蒙古又退而求其次想要送來一位巴林氏的貴女”。


    曦月明白了。


    皇上登基也有十來年,卻隻選過一次秀,蒙古當時沒有適齡女子,沒聯成,怕是坐不住了,求娶恐怕隻是試探,真正目的是要送人。


    反正一句話,他們要聯姻。


    理順後她更疑惑了:“這又有啥不好說的”,進新人不是很正常嗎。


    幾人仔細觀察,發現主子真沒有不開心,這才鬆快下來。


    曦月是真不在意,但弘曆在意,彼時的他有點頭禿。


    “進寶,你怎麽看”。


    事業腦進寶:“奴才·····事關重大,奴才······”。


    弘曆嫌棄的收迴視線:“行了,下去吧”。


    沉默片刻,對著另一根柱子問:“進忠,你怎麽看”。


    戀愛腦進忠:“······”,他沒看法,前幾年他還能有點看法,把嬿婉送皇上跟前,但皇上不配合,他隻能把人收為己有,現在正老婆熱炕頭呢,沒那個往上爬的野心了。


    “皇上,這······後宮久不見新人,就一兩個而已,收了也沒·······但是!皇上是天子,收與不收該全憑您心意才是”。


    說得正起勁兒呢,被弘曆一個冷眼嚇得轉了彎。


    弘曆這下滿意了:“說得不錯,賞!”。


    他是皇帝,天下之主,還能有誰敢勉強他不成,於是很任性的把人賜給了······大阿哥做側福晉,蒙古代表一個個僵硬著臉迴去了。


    本來說出來的時候,弘曆都做好不行幹脆嫁公主的想法了,反正太後女兒這個合適,結果對方屁都沒放一個,灰溜溜就跑了。


    一下給他整懵了,跟開了新世界大門一樣,事成的當天晚上就來找了曦月,傲嬌的抬著頭:


    “曦月啊,朕以前還是太仁慈了啊”,他對蒙古部落的王爺們向來禮遇,對待準噶爾也各種以和為貴,就連彈丸玉氏他都多有寬宥。


    不想原來他不給好臉色的時候,那幫人也挺乖的嘛。


    因為曦月的存在,他在對待後宮一事上是越來越不想委屈自己。


    進宮之後,他是越發領悟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對待女人嘛,喜歡的就用來過日子,比如曦月,不喜歡的用來生孩子,比如最能生的純妃,再比如同樣能生的嘉嬪。


    近兩年,隨著永璉的長成,他又覺得兒子夠多了,自己可以成天待在承乾宮裏和曦月親親了,播種交給兒子就好。


    這個想法在同曦月過了大半年的二人世界後更加堅定。


    聽對方說完事情原委後:“······皇上英明”。


    這有什麽值得高興炫耀的嗎,學學人家康熙爺,生死看淡,不服就幹,後宮有蒙古嬪妃嗎?好像沒有。


    再不濟學學你爹的爹,問鼎後位了還不是說廢就廢,硬氣得很,那會兒蒙古不也大氣不敢喘嗎,怕個啥,若不是處於百姓考慮,金戈鐵馬的,打就完了。


    弘曆還在叨叨他的宏圖大業,他覺得自己現在強的可怕,心癢難耐打算跟大清心腹大患準噶爾也可以對著幹了。


    曦月聽得睡意連連,腦袋一點一點的下垂,前段時間真是要要累死她了,當初就說皇後像牛馬吧,現在感覺自己也沒好到哪兒去。


    弘曆說得起勁兒,末了還不忘問:“你說呢······曦”,月。


    把人抱進屋內後,弘曆扭頭就召喚傅恆。


    而另一頭的甄嬛還沒來得及夜半抓舒妃和慶嬪來詢問一二,急得走來走去,迴頭就聽說不嫁了,聽完前因後果後一個愣神:


    “······沒想到弘曆在政務上倒是越來越強硬了”。


    福珈笑眯眯的說:“而且據說人家要送貴女,也被皇上賜給了大阿哥呢”。


    還是個側福晉,那大阿哥的嫡福晉可不太上得台麵,日後怕是有得鬧了。


    甄嬛笑得滿臉褶皺:“管她誰跟誰的,快些去把名單列出來,早還想著多留兩年,不想還能有這樣的潛在危險,駙馬得快些挑選起來才是”。


    同樣慶幸的還有紫禁城裏的皇後,聽到消息直接垂死驚坐起,本就殘損的病容更難看了,塵埃落定後才又躺了迴去,靠上枕頭就又想到什麽,起身給璟瑟寫了封信。


    這天。


    曦月坐在亭子裏看花看草看假山,璟瑟突然來找她,她還愣了一瞬:


    “和敬公主?她來幹啥”。


    那位傲嬌小公主毛病不少,她不是很樂意相處,雖然對方對著她的時候挺尊重,起碼比她嘴裏口口聲聲的一幫妾室而已好不少。


    她也依舊不喜歡。


    她也是妾來著,雖然是半個妾。


    “兒臣給皇貴妃請安”。


    曦月掃了她一眼,又抬頭看看即將西落的太陽:“坐吧,不知和敬公主找本宮何事”。


    倆人都是被千嬌百寵大的,氣場說著還挺相似,璟瑟看不慣後宮裏的那些女人,都是些鄙薄無聊的貨色,但她知道這位是不一樣的。


    璟瑟略微收斂了些,道:“璟瑟是來感謝靈娘娘的,聽皇額娘說,是您勸說的皇阿瑪,這才免了我的和親”。


    曦月一頭霧水,滿眼迷茫:“並沒有,是你皇阿瑪壓根不想嫁女兒,更何況你還是他唯一的嫡女,怎麽輪也到不了你啊”。


    皇後怎麽病糊塗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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