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和大字報上留有的指紋一對照,竟然一點不差。因此,立刻拘留,連夜突審。開始他不供認。後來就全部交代了。


    送走石有義,栗寶山和張言堂用筆疾速交換意見,達成共識,確定下來方案之後,轉入將計就計的交談——


    栗寶山:「言堂,你對這個案子怎麽看?」


    張言堂:「我認為這是一起帶有政治性的刑事犯罪案件。


    作案的人,黃福瑞和他的兒子黃順德,為了對抗組織,攆走新到任的書記,達到取而代之的政治目的,造謠誣衊,煽動群眾,公然違抗憲法,匿名炮製大字報,進行犯罪活動,造成極惡劣的政治和社會影響。他們不但犯有誹謗罪,而且犯有煽動群眾擾亂社會治安罪,還犯有破壞和妨礙執行公務罪。應當數罪併罰,嚴肅處理。不知栗書記你是怎麽看的?」


    「我的看法跟你差不多。我隻是覺得心裏太堵,太生氣了。真想像不到一個有二十多年黨齡,做了十多年縣級領導幹部的人,竟會幹出這樣惡劣這樣缺德的事情!」


    「所以,一個人一旦有了政治野心,是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的。我真懷疑前幾任書記是在他操縱下搞倒的。」』


    「完全有這個可能。」


    「現在該怎麽辦呢?」


    「簡單地講,當然是以法辦事,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但黃是縣長,是地委管理的幹部,應當向地委匯報,由地委做出決定。」


    「你剛才對石有義講,讓他們依照司法程序辦理,是什麽意思?」


    「我講那句話,有兩個意思:一是叫他們依法辦案,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不能有什麽顧慮。二是作為我不便於直接參與。當然,到必要的時候,我是要向地委匯報的。」


    「根據案情,黃福瑞是主犯,應當抓起他來才對。」


    「這個不用我們講,辦案的人都明白,他們知道怎麽做。」


    「真是倒黴,剛讓他帶隊去北京,這該怎麽辦?」


    「在地委沒有做出決定,司法部門沒有採取行動之前,他還是太城縣的縣長,去北京,幹什麽,都沒有什麽問題的。我倒是希望這次北京之行能夠滿載而歸。」


    「滿載而歸的功臣,迴來以後被抓起來,這在北京,在外界,影響可就不好了。」


    「影響不好也沒有辦法,現在隻能走一步說一步了。」


    「應當考慮接替他的人選。」


    「你有什麽意見。」


    「我認為應當就地選。」


    「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因為不能再從上麵派人了。再派人,就太影響本縣幹部的積極性了。」


    「你考慮的是誰?」


    「賈大亮。」


    「我們又是不謀而合。」


    「通過幾天來的觀察,我看這個人還可以。他是本縣人,又一直在這個縣工作,情況熟,人也熟,有一定的群眾基礎。他現在是常務副縣長,接任縣長也順理成章。上來以後肯定有積極性,工作不成問題,配合也不會成問題。」


    「不過,要提他,還得我去地區做工作。」


    「怎麽?」


    「我這麽估計,地區也可能對他有些什麽看法。也許,這個案件的破獲,可以洗清對他的猜疑。」


    「隻要你提出來,力薦他,我想不會有多大問題的吧?」


    「按說應該是這樣。」


    當天下午,栗寶山正準備去地區,地委組織部楊鶴鳴部長忽然坐車蒞臨太城。他的車子直接開到栗寶山的辦公室前停下,楊部長板著麵孔,很匆忙地跳下車來。栗寶山從窗戶裏看見後,吃驚地意識到什麽,立刻扔下手裏的筆記本,疾步跑了出去。


    「楊部長,您來了!您怎麽不打個招唿。」栗寶山在門口迎住楊鶴鳴,一邊拉住他的手,一邊用驚喜的口吻問候道。


    這時候,金九龍也從那邊跑來了,也熱情地問著,拉揚鶴鳴的手,同時注意打量他的神色。


    楊鶴鳴不像從前那樣客氣,對於他們的熱情問候,不作迴答,隻從鼻孔裏哼了兩聲,而且匆匆甩下他們的手,徑直走進栗寶山的辦公室,栗寶山和金九龍緊隨其後跟了進來,不等他們讓座,他已到一個沙發上坐下。栗寶山給他敬煙,


    他擺手不接。金九龍沏了茶送到他跟前,他也不理。他看了一眼金九龍,金九龍知趣地退了出去。


    栗寶山見楊部長的神色不好,猜想著可能是什麽事,勸他先到招待所住下,意思是換一個環境便於說話。可楊部長隻是搖頭,坐著不動。栗寶山一看沒有辦法,便一麵想著怎麽迴話,一麵慢慢在楊部長對麵坐下,也不動問,單等楊部長發活。


    楊鶴鳴此行,擔當著特殊的使命。


    今天上午,辛哲仁書記接到省委的一個電話。電話傳達省有關領導的指示說,栗寶山到太城縣短短幾天時間,在沒有認真調查研究,聽取廣大幹部群眾意見的情況下,私自決定召開萬人大會,給一個名聲很壞的女人平反,很不嚴肅。緊接著,又不聽其他領導的勸告,在常委們都未表同意的情況下,提拔那個女人當了縣長助理。據說,在全縣引起極大的不滿情緒,造成很壞的影響。問地委是否了解此事。要求地委對栗寶山提出批評、糾正,妥善做出處理。


    電話是省委辦公廳的工作人員打的。辛哲仁隻能一邊聽一邊記,不能說什麽話。接完電話,他心情極沉重地坐在那裏。他想,擔心的事終於就來了。這些天,他一直就像坐在火山口上似的,夜不成眠,食不甘味,心總是高高地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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