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裏的兩份簡曆,陳景恪笑道:“這是第幾份了?”


    養天祿在一旁坐下,道:“這個月第十七份,不過前麵的都被否了,這兩個我覺的挺合適的。”


    陳景恪頷首道:“也算世代行醫有一定的基礎,年輕還識字,如果身份沒有問題就留下吧。”


    “現在師父不缺助手缺的是學徒,盡量多招一些年輕人進來,培養上十年左右就能獨當一麵。”


    養天祿麵上出現了一絲遲疑,孫思邈的年齡還能不能再堅持十年?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出口,而是道:


    “也是,十年後觀主年事也高了,正是頤養天年的時候,剛好這些年輕人接班。”


    十年後頤養天年?陳景恪隻是笑笑沒有多做解釋。正常來說確實如此,可孫思邈不是正常人啊。


    他轉而問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最近幾天接連有難產孕婦送過來,查清楚是怎麽迴事兒了嗎?”


    養天祿表情嚴肅的道:“查清了,是權貴們搞的鬼,這些難產孕婦都是他們送來的,不過我到不認為他們有什麽陰謀。”


    陳景恪其實也有了猜測,但還是問道:“哦,你以為他們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養天祿道:“確定剖腹產是真是假,成功率有多高。”


    果然如此,陳景恪笑道:“他們有所疑慮也是應該的,既然想試探就隨他們去吧。”


    養天祿道:“其實他們這麽做也有利於宣傳剖腹產手術,還能多挽救幾條生命。”


    “經曆的手術多了,也有助於觀主總結出正確的手術流程,所以我就沒有製止此事。”


    本來陳景恪以為那些權貴會等丁婉康複,然後去她家查看情況。


    沒多久他就發現自己錯了,那些權貴的手段更加直接,找別的難產孕婦送過來接受治療。


    長安城居住著百萬人口,找幾個難產孕婦實在太容易了。


    不過在這件事情上,不論是陳景恪還是孫思邈,都是樂於見成的。


    醫學特別注重實踐,剖腹產手術想要成熟,就必須通過一場又一場手術進行磨煉。


    權貴們的行動,反倒是省去了他們尋找難產孕婦的麻煩。在家守著就有手術做,何樂而不為。


    至於權貴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原因並不難猜,一為後代,二是惜命。這麽重要的醫術,他們必須要確定真假。


    陳景恪理解他們的想法,也不反對他們這麽做,隻要不傷天害理就行。


    而且人對事物的接受能力是一天天增強的,今天你能接受剖腹產,那明天就能接受別的手術。


    總有一天醫術領域將擺脫大部分不該有的枷鎖,造福全人類。


    接下來的幾天又有幾名難產孕婦被送過來,全部順利完成手術,並未出現那種萬中無一特殊事件。


    不過倒也出現過一例棘手的,一家小貴族家的媳婦,嬌生慣養體態肥胖,嬰兒過於肥大無法生出來。


    做手術的時候一刀下去全是油,把孫思邈都給整麻了。


    還好他心態穩,連續做手術也積累了一定的經驗,一番折騰總算是把孩子給取了出來。


    縫傷口的時候也麻煩,洪令足足用了快一個小時才縫好。


    這場手術總用時兩個多小時,比正常用時多了一倍還多,幾名手術人員都累癱了。


    不過還好,總算是順利完成了手術,沒有鬧出人命。


    手術的接連成功徹底打響了剖腹產的名聲,現在全城人都知道紫霄觀孫神醫能生死人肉白骨。


    權貴們心中的疑慮也消失了,給紫霄觀的香火錢更加的厚重。


    甚至有官員在朝堂提議,這麽好的醫術應該推廣天下。


    不過他的提議遭到了所有人的無視,這種獨門醫術怎麽可能輕易教給別人。


    雖然他們也很希望剖腹產被更多人學會,這樣將來就不用去求紫霄觀了。可有些規矩是必須要遵守的,不能被打破。


    今天敢用這種方法逼迫孫思邈,明天是不是就敢逼迫他人?這是個很簡單的道理。


    況且紫霄觀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誰敢逼迫他們?


    李世民知道紫霄觀沒有敝帚自珍的意思,然而孫思邈也說過,手術非常危險,想普及還有許多東西要準備,不能著急。


    所以他也沒有說什麽,隻是看著這群臣子的表演。


    等退朝之後他起身離開,任封則留下通知部分人:聖人有請。


    這次被通知留下的人數有點多,包括高士廉、宇文士及、長孫無忌、房玄齡、魏征、李靖、李道宗等三十餘位。


    這些人非王既公,全都是功績赫赫的朝中重臣,一時間群臣側目。


    皇帝一次性召見這麽多大臣,這是又有什麽計劃嗎?


    被留下的群臣也有同樣的想法,皇帝這是想幹啥?事先沒有任何征兆啊?就連長孫無忌也一頭霧水。


    李世民在甘露殿接見了群臣,見麵就問道:“九月中黃河水溢釀成大禍,至百姓流離失所我心甚痛,欲尋解決之法。”


    “翻閱史書發現黃河一直災害不斷,至新莽亂政時達到極致,幾乎年年都有水患發生。”


    “光武帝漢明帝在位期間著王景修河,之後的史書上在未見黃河發生大的水患,可見此次修河居功至偉。”


    “然自王景修河至今已有五百餘載……現今河道淤積、河堤破損,已經無法在有效約束黃河之水。”


    “若不加以治理,恐日後水患一日多過一日。故我欲效仿先賢重修黃河,諸卿以為如何。”


    “這……”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們自然是不同意修黃河的,可皇帝把五百年前的古人都扯出來了,他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王景修河倒是有幾個人知道,可他們卻不知道,五百多年前的事情是怎麽和現在扯上關係的。


    隻是皇帝說的言之鑿鑿,他們也不好反駁。


    就在這時戶部尚書唐儉出列道:“陛下愛民之心讓人感動,黃河水患也確實該加以治理。”


    “然,國庫的錢糧卻不足以支撐如此大事啊。若想修河就隻有加稅一途,還要征用數十萬民夫方可。”


    “如此勞民傷財是否值得,請陛下三思。”


    說完他就退迴了行列中間。


    然而如此已經足夠了,群臣馬上就沸騰了。


    加稅?征用幾十萬民夫?前隋可才滅亡沒幾年呢,隋煬帝就是加稅征用民夫修大運河……


    一想到這些舊事,群臣再也按捺不住,紛紛站出來反對。


    “請陛下三思。”


    魏征躍躍欲試,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皇帝一意孤行,他就好好和皇帝講講道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李世民雖然很不高興卻並未堅持修河,而是皺眉道:


    “修河不行,那征伐西域總可以吧?高昌王麴文泰勾結西突厥,對朝廷的旨意陽奉陰違,必須征討以震懾各國。”


    侯君集臉色一喜,就準備站出來支持。他是兵部尚書,要打仗肯定是他掛帥,這是立功的機會啊。


    然而有人卻先他一步站了出來,這次是李績,道:“迴聖人,打高昌就意味著要和西突厥開戰。”


    “西突厥實力雄厚短期內無法全勝,戰事拖延就需要無數的軍需糧草,然現在朝廷囤積的糧草隻夠大軍半年所需。”


    “臣以為,應當再積蓄一年的糧草,待後年再開戰方才穩妥。”


    “是啊,陛下三思。”長孫無忌等人紛紛站出來阻止。


    李世民冷冷的問道:“你們幹脆告訴我,現在什麽都做不了隻能休養生息,豈不是更直接。”


    “陛下聖明。”眾人齊聲道。


    就在眾人以為他會生氣的時候,李世民的表現再一次出乎了他們的意料,道:


    “如果能把錢糧問題解決了,剛才說的事情都可以去做了是吧?”


    眾人都不敢說話了,皇帝一會兒說要修河,一會兒說要打高昌,這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正常來說,這種大事應該和群臣商量許久才能作出決定。這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太反常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皇帝肯定在謀劃什麽。接下來要小心了,千萬別被套路了。


    李世民喝問道:“怎麽都不說話了?茂約你來說。”


    被點名的唐儉沒有辦法再裝鴕鳥,出列道:“若能解決錢糧問題,修河之事也非不可行。”


    李世民又問李績道:“懋功,你說呢?”


    李績不動聲色的道:“若能解決錢糧軍需,後勤上是足以支持征討高昌和西突厥的。”


    “但征伐西域乃國之大事,非一二人能決,還需和眾臣商議才是。”


    李世民緩緩點頭,道:“你們也都同意他二人所言吧?”


    “是。”眾人皆應聲附和。


    此時他們也有所猜測,難道皇帝有辦法解決錢糧問題?可不加稅的情況下如何弄到那麽多錢糧?


    靠皇後手裏的那點生意?雖然挺來錢的,但和一個國家的消耗比起來就是九牛一毛。


    “你們隨我來。”就在他們疑惑的時候,李世民起身走出大殿。


    眾人連忙跟了上去。


    一路來到偏殿,早有侍者推開了大門。


    李世民停下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道:“諸卿,等會兒莫要太驚訝。”


    眾人的好奇心直接被拉到了最高,裏麵是什麽東西,能讓皇帝如此自信?


    程咬金和尉遲恭二人則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了,肯定是那樣東西。


    即便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進入大殿看到裏麵的東西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許多人下意識的發出驚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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