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接近黃昏的時候,鎮必武迴到院子裏時,徐鴻飛、阿月、紀南仙,耶石和孫飛白正等在院子裏,他們的目光越過鎮必武的背後,在那裏站著一名一身華服,大約十多歲的男孩。


    鎮必武淡淡道:“他叫朱邦,從今天起,他和你們一起訓練。”


    迴過頭朝著身後十二歲朱邦說道:“你進去吧,今天是我的第一課。”


    “是的,老師!”


    朱邦恭敬的點點頭,一臉從容的走到幾人身旁,他不論外貌,打扮,氣質,都能看出和徐鴻飛等人不同,完全是一副公子,大少的氣質,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因為他是南灣巡督朱宇文的小兒子。


    鎮必武看著眼前六人道:“從現在開始,給我一個你們能留在這裏的理由,半個小時,半個小時內沒說服我的,就滾吧。”


    鎮必武剛剛說完,在場六人同時一驚,相互對視一眼,完全不敢相信鎮必武說的這番話。


    徐鴻飛和阿月自然想要在鎮必武手下,耶石、紀南仙、這段時間的生活,也了解鎮必武的強大,朱邦不用說,他比在場所有人都了解鎮必武的重要性,至於孫飛白,他的臉上雖有驚訝之色,但卻沒有擔憂和害怕。


    看到表情各異的六個人,鎮必武淡淡道:“還要我再重複一遍?”


    他隨手指了指徐鴻飛說道:“你先來?”


    “我?”


    徐鴻飛愣了一愣,有些緊張的說道:“大人,讓我留下來,我一定會拚死為您效力,我把我這條命都交給你了,隻要不趕我走就行。”


    鎮必武聽到徐鴻飛的這番話不置可否:“好了,站到一邊去給我等著。”


    新陸港吐出一口氣,表情有些陰晴不定走到一邊,他似乎對自己剛剛說的話有些不滿意。


    鎮必武指著阿月道:“你來!”


    阿月麵色冷峻,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道:“我必須留下來,因為我會是最優秀的,我遲早會超越你們所有人。”


    耶石嗤笑一聲,麵露不屑之色,一旁的朱邦也偷笑一聲,當阿月轉頭瞪他時,他聳聳肩,露出一臉無辜。


    “去徐鴻飛旁邊等著。”


    鎮必武又指了指耶石:“笑這麽開心,你來說吧。”


    耶石麵色一變,沉默一會說道:“將來誰最強我不知道,但徐鴻飛的確是我們現在中最厲害的,不過憑借我的天賦,要不了多久就能超越他,這一點我相信你也能明白,至於有些廢物,我看還是早點滾蛋的好。”


    因為現在隻進行體能訓練,耶石在這方麵的天賦,的確比起其他幾個人更優秀,阿月聽到這句話,一臉怒色的看著耶石,不過終究沒說什麽。


    “你呢?”鎮必武看向紀南仙。


    才八歲多的紀南仙,用粉嫩的臉龐擠出一個哭喪的臉龐,好像一隻受傷的小狗,讓人感覺一種我見猶憐,不忍傷害她的可憐表情,她啜泣著說道:“大人,你不要趕我走,我會做飯,會拖地,會打掃衛生,隻要你讓我留下,我什麽都能做。”


    之後是孫飛白和朱邦……


    孫飛白首先說道:“大人,就算讓我走也沒關係,我還能迴家,不過南仙就讓她留下來吧,她都沒地方去了,不如讓我走她留下。”


    紀南仙朝他射來感激的目光,朱邦想了想,臉上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老師,你不會趕我走吧?這裏每一個都是您精挑細選出的,怎麽可能就這麽放走,這應該隻是個測試對嗎?”


    鎮必武沒有迴答,整個院子似乎都沉默下來,就在眾人漸漸感覺到不安的時候,鎮必武開口了:“謊言,應該是你們掌握的第一門武器,謊言,挑釁,蠱惑,挑撥、這些都是最好的武器,可是你們幾個,隻有紀南仙一個人合格了。”


    “嗯?”幾人眼中都露出驚訝的神色。


    鎮必武看向他們:“有些人說了一串廢話,有些人毫無自知之明,狂妄得不知天高地厚。”


    徐鴻飛和阿月的臉色微微一變,接著鎮必武又看向耶石:“有些人太以自我為中心,還有些人,被人給賣了還在幫人數錢。”


    耶石微微色變,孫飛白一臉平靜。


    “還有些人自作聰明。”說到這句話的時候,朱邦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語言是人類和人類交流的基本技能,而在這項技能上,你們的水平連三歲小孩都不如,江湖上隨便幾句謊言,一個詭計,就能把你們陰得怎麽死都不知道,體能訓練完後,我會根據你們的天賦,安排你們進行道術和武功修煉,但從今天起除了紀南仙以外,你們在接下來每人都有一門考核,隻有在成功騙到我以後,才能進行下一步的訓練,不然都隻能進行最基礎的體能訓練。”


    聽到這句話後,在場幾人臉色一變,特別是阿月,道術兩個字對他似乎有著無窮的魔力,讓他露出一臉的炙熱,不過朱邦的眼中閃過一絲不以為然:“老師,騙人這種事情不用學這麽久吧,將這些時間花在道術上的話……”


    “什麽是道術?能殺人的都是道術。”


    鎮必武淡淡的說道:“優秀的語言技巧,神乎其神的騙術,在很多時候都不會比道術弱,甚至有時候他們比道術更有效,好了,接下來我會教導一些簡單的技巧。”


    鎮必武雖然以前也進行過這種訓練,不過他的天賦不在這方麵,隻是將這當成一名基礎,就能教給徐鴻飛他們,他們如果也沒這方麵的天賦,那至少不會隨隨便便就被人陰死,如果有這方麵的天賦的話,那鎮必武也會很滿意。


    不過還沒等鎮必武講幾句,孫飛白便說道:“大人,其實我剛剛就想走了,我反正也騙不到你,怎麽做下去都是浪費時間,而且出來這麽久,我也有些想家了,你還是直接開除我吧!南仙你好好加油!”說著,他還真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聽到他說的這番話,朱邦等人的臉上都露出意外之色,特別是朱邦,心中暗暗譏笑道:“這窮小子,根本不知道天蛇王三個字代表什麽吧!”


    鎮必武眉頭一皺:“孫飛白,你瘋了嗎?”


    看到對方頭也不迴的走出去,鎮必武腳步一跨,已經追上去一把將對方拽迴來,可這一拽,就看到孫飛白一臉笑嘻嘻的看著鎮必武:“大人,這算騙到了吧?”


    “這小子……”


    鎮必武微微一愣:說謊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連心跳都沒有變化。


    他看著孫飛白道:“很好,從今天開始,每天周末晚上,我會教你一小時道術。”


    ………………………………


    晚上,石室中,閻魔聖子獨孤峰正閉目寧坐,緩緩運轉身體進行修煉,他渾身上下的肌肉時不時的顫抖一下,筋肉骨骼發出陣陣碰撞的撞擊,甚至胸腹也時不時能聽到蛙鳴一樣的聲音。


    這是他在緩緩控製自己的筋骨內髒進行運動,畢竟他現在每天都呆在這種小房間裏,沒有辦法進行大運動量的鍛煉,為了不讓身體的個個部位萎縮、變弱,他隻能每天都花時間來這樣運轉肉身,保持身體一直處在巔峰狀態,正在他這樣默運玄功時,轟隆隆的聲音響起來,石門被推開,鎮必武一個人走了進來。


    獨孤峰睜開眼睛,目光中一片平靜,似乎蘊含無比的安寧幽靜,給人一種越發深不可測的感覺。


    看到鎮必武第一眼,他便輕聲說道:“幾天過去了?你給我的感覺……變化很大。”


    鎮必武的變化當然很大,先不說他道術上的變化,光是武道上,他的心神之力經過一係列的戰鬥和衝擊,有了深一層的積蓄,甚至還得到天河派許多武功的練法和經驗,現在他急需將這些積蓄消化,融為一體,凝練自己的武道真意,衝擊武道法相境界。


    至於怎麽消化,自然是在戰鬥中磨礪,擁有過練虛經驗的獨孤峰,成為了他最好的磨刀石。當然這種磨礪的戰鬥中,鎮必武肯定是不會使用那九拳真元一氣。


    麵對獨孤峰的問題,鎮必武雙眼凝視著他道:“你也一樣。”


    獨孤峰身上的氣質變得越來越飄渺,好像他隨時都會離開人間,破空飛升。


    這種感覺,就像這個人已經完全放棄一切,有種大絕望,大破滅的感覺。


    但鎮必武知道,獨孤峰絕對不會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他這種感覺隻能說明,他已經真正地將過去一切拋棄,踏出新的一步。


    閻魔聖子曾經一步登天,成為練虛級別的武道高手,可剛剛嚐試過那種滋味半天,就又被打落雲端,甚至還廢掉自己的武道真意,這種感覺是絕對不好受,甚至會對自己的武功產生強烈懷疑,對自己的行為感覺到後悔,但現在他這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就如同徹底對過去的事情放棄,是種真正的大恐怖。


    鎮必武能感覺到對方的體內,有一種恐怖的力量正在積蓄、潛伏著……


    “很好,我還擔心你的意誌被消磨,一度沉淪下去,現在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就放心了,隻有這樣才能更好的磨礪我的武道。”


    鎮必武抬起一隻手來就如同一隻隨著歲月,時光,光陰不斷流轉的巨盤,朝著獨孤峰碾過去。


    “磨礪?你就不怕把自己給磨斷?”說這句話的同時,整個空間中都傳來一股徹骨的陰寒,無邊的寒氣似乎組成一把劍的形象。


    鎮必武眼神一震,心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


    寒光波動劍的終招【天寒鑄我劍】?


    這一劍連我都沒能領悟,他連口訣都不知道,難道光是看到我施展之前的招數就領悟了?


    雖然心中有所驚訝,但感覺到這股心理波動,他立刻緊守心神,瞬間迴歸原來的鎮定。


    這時候他再仔細觀察,便發現閻魔聖子這招的不和諧之處。


    不錯,寒光波動劍的最後一招乃是法相之招,最後這招天寒鑄我劍,乃是武道化身的原型,寒光波動劍,他最後練就的化身,便是這麽一柄天地寒氣鑄造的法劍,但閻魔聖子的境界明明已經退轉到人相,武道真意破碎,又怎麽可能成就這柄法劍。


    鎮必武仔細觀察後便發現,閻魔聖子施展的這一招雖然有意境招意,但並不是真正的天寒鑄我劍,而是一種心神之力的模擬。


    “想不到你光光憑借我施展武功的隻鱗片爪,就能推斷出這招天寒鑄我劍。”


    閻魔聖子聞言迴答:“原來這招叫做天寒鑄我劍,倒是名副其實,我在看到你施展寒光波動劍以後,總覺得前麵六招意猶未盡,後麵隱隱還應該有第七招的存在,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把這招給推算出來。”


    鎮必武手中的五根手指連連變幻,如同花開花落,就如同每年春天花開,冬天又凋零,代表著一年一年過去的時光流逝,演繹出一種歲月運轉的意境:“怎麽,你想要成就寒光波動劍的法相嗎?我看你這招修為,要不了多久就足夠重新衝擊法相。”


    閻魔聖子搖搖頭:“不夠!不論是我的地獄閻羅,還是這寒光鑄我劍,都是別人的武功,終究無法讓我全心全力投入其中,這種武功就算踏入練虛,以後也難有大成就。”


    閻魔聖子說的沒錯,這兩門武功再厲害,終究也是其他人的武功,將這種其他人的武功當作理想的武道化身,在沒練之前,就等於承認武功的創始人在自己之上,這樣的武道化生必然是有破綻的,隻有自己的武功才能使得他全心全意,凝聚所有信心於其中,不論麵對什麽樣的情況都有必勝信心。


    影域空閃看向鎮必武,看著對方招式的變化說道:“天河派的武功?看樣子你這段時間收獲不小。”


    “不錯!這次我得到很多天河派的武功,我要將地獄門的武功,天河派的武功,還有我自己的武功完全消化,熔為一爐,最後凝練出自己的武道真意,衝擊法相的境界。”


    閻魔聖子笑了起來:“你的寒光波動劍已經被我學會,你在我麵前再使用天河派的武功,難道就不怕也被我學去?我擁有法相和練虛的經驗,就算再次凝練武道真意,也絕對比你要快。”


    “學的會你就去學好,你越強,對於我心神之力的磨礪也效果越好。”


    兩人還未開始真正交手,嘴中一言一句已經開始武道和語言的交鋒,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好像刀槍一樣,朝著對方心靈刺去,閻魔聖子長笑一聲,一招天寒鑄我劍已經化為萬千劍影寒光,朝著鎮必武急刺過去,鎮必武一手天河派的最高奧義歲月盤,一手地獄洗魂經上的地獄涅盤,雙重力量朝漫天寒光碾壓過去。


    兩人都是用最小的力量,主要是用心神之力來相互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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