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上。”


    幾個人的皮肉傷很嚴重。


    尤其是傷的最嚴重的幾個,皮開肉綻,連骨頭都斷了。有一個骨頭斷裂開來,險些就插進了肺部,臉色漲得通紅發紫。


    我拿著紫血草,就把粉末灑在傷口上。


    “沒用,身體裏有法術留下的傷害。”有個漢子掙紮地說道。


    我看出來了。


    “往外闖的時候,打死了幾個人,就有,有高手來了。他們會巫蠱的法術,我們,我們跑不掉。”


    合著紫英峽是外緊內鬆啊。


    看管這些房頭裏囚犯的都是普通人,但是外圍有厲害的苗民。不往外跑,起碼能活著,但會讓人像是溫水煮青蛙一樣,一點點地損耗幹淨,最後死在這裏頭。


    如果往外闖,這些人就是榜樣。


    木術把人丟進來,就是為了殺雞儆猴。


    我試著催動灰色霧靄的力量,一縷陰寒的氣息從指尖滲透出來,被我一點點地滲透到活人的體內。


    有了剛才的例子,惡鬼被我一下凍死了,現在我小心地控製著力量,生怕把活人都給凍的斃命。別到時候沒被苗民打死,反而被我給治死了。


    說實話,我的醫術就是三腳貓的水平。除了《趕山經》裏記載的一些配藥,我根本對這個一竅不通。但是衛朝真雖然出身高門大戶,比我還不如,最起碼他連固定肢體,綁上木板的手藝都欠缺,這個我就比較拿手了。


    先挑這個要死的下手。


    “你可得挺住啊。”我安慰了聲。


    這人想要說話,但是嘴裏吐出來的是血的泡沫。


    我摁著他的胸口,將霧靄的陰能量慢慢地灌注進去。一瞬間,這家夥嘴巴一張,哇地就吐出了一大口淤血。


    有用。


    雖然看著模樣淒慘,但是有效了。巫蠱的邪氣居然被我一點點地逼迫出去,淤血裏裏翻起了幾個氣泡,爬出來兩哥指頭長的蟲子,看著十分的惡心。


    這蟲子身軀翻騰,爬出來不遠,就掙紮著不動了。


    他大口喘著氣,唿吸順暢了許多。


    我心裏琢磨著,惡鬼一下都被凍死了,活人反而不死?也許這是一個修道人,身體素質比較好?但是蠱蟲呢?怎麽就跑出來了。


    一個有用,剩下的幾個都配合了許多。


    我慢慢地嚐試著。


    剩下幾個同樣有效,有著古怪的蟲子從這些人身體裏爬出來。我用手捏著一個,兩個指頭長,隻有幾根頭發絲那麽細,像是絛蟲。這細小的蟲子是暗紅色的,跟血肉一個顏色。如果不是自己爬出來,肉眼很難看得清楚。


    “這是什麽法子?”耳邊突然有人問道。


    搖頭。


    我心裏也不清楚。


    “小子,別賣關子。”


    這是譚家兄弟中的老大。


    我輕聲道:“我也不清楚,也許是我把傷勢治好了,這些蟲子就跑了出來。”


    隻能這麽解釋了。


    蠱蟲的可怕之處,就是各種稀奇古怪的防不勝防的手段,喝口水,吃完飯,有的時候甚至隻是簡單的身體接觸,就被人下了蠱。一旦中招,說不清楚會染上什麽古怪的症狀。


    後果就是很難驅散。


    解開蠱蟲,方法各不相同,是養蠱人的大秘密。


    “這是血線蟲,是木術豢養的蠱蟲。這東西下在水裏頭,喝一口,就會中招。每天到了中午的時候,腹痛如絞。本來不會害人性命,但這些人現在虛弱,鬧一鬧肚子,就會在痛苦中丟掉性命。”


    “知道是血線蟲,那解蠱的法子呢。”


    譚家老大嘿了聲,道:“取雄雞冠子裏三滴鮮血,分別滴在頭頂,舌頭,胸口,血線蟲受不住,就會從肛門裏爬出來。”


    知道?


    “這是木術自己告訴我們的。”


    我越發不明白了。


    譚家老大冷笑道:“雄雞是陽剛之物,能夠克製許多蠱蟲,整個紫英峽一隻公雞都沒有。木術把血線蟲作為懲戒我們的手段,就是要我們在痛苦折磨中憂懼地死去。”


    “你把滅殺蠱蟲的法子告訴我,我就保住你一條命。”他舔了下舌頭,道,“你的法術有些意思,還能把其它蠱蟲留下的邪氣驅除,說給我聽聽。”


    我真的不知道。


    譚家老大嘿了聲,就徑自走掉了,隻是拋下一句,道:“不見棺材不掉淚。”


    “你呢?”


    我最後幫衛朝真驅除了這種古怪的血線蟲,他的眼珠子裏閃爍著渾噩的神色,整個人都變得木愣愣的。我以為他還中了其它的蠱蟲,試了幾次,他甩開我的手,一個人抱著頭,就這麽默默地坐在牆角裏。


    今晚鬧了這麽一出,我沒有歇息多長時間,天就“亮”了。


    “起來,都起來,幹活了。”胡老大一聲吆喝。


    五個房頭的人陸續走出來。


    我看到了衛朝真,他瘸著一條腿,默默地跟在人堆裏。


    至於那幾個傷重的起不了身的人,也沒人去理會。隻是今天早上的時候,送來的食物少了幾分,剛好對上了昨天鬧事的拿幾個人頭。


    斷食。


    沒有比這個更加直接的威脅了。


    我沒有多管。


    自身難保,能夠幫著治傷就是我的極限了。不過衛朝真突然爆發了,這小子跟吃錯了藥一樣,硬是從別人手裏打搶過來幾份食物。


    別看他斷了一條腿,現在跟不要命一樣,簡直像頭野獸。


    幾個被搶的不敢迴擊。


    “跟一個死人計較什麽?反正都快死了。”


    “小子,你過來。”


    我背上了籮筐,正準備去雞嘴岩,就被大胡子給叫住了。這人神色冰冷,沒有一點昨天對我很是看顧的意思,而是說道:“你朝這兒去,努力幹活,要是偷懶,小心老子鞭子伺候你。”


    隻有苗人帶著鞭子,你算哪個蔥啊。


    我心裏腹誹,隻要朝著這邊過去。


    這條頭通往雞嘴岩的深處,這裏的樹木被砍伐一空,隻有空蕩蕩的采石場。這裏的人明顯少的多,但是看他們開采石頭的手段,明顯就是老手了。


    有人拿著鐵鑽,用斧錘子在岩壁上開了一條縫隙。接著換上小錘子,隔上一段距離打上鐵楔子,


    接下來,就有人從兩邊開鑿。


    很快,一塊完整的紫色條石就被鑿了下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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