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怎麽折騰,人家好端端地綴在我們屁股後頭,一路緊追不舍。


    可見葛老雖然嘴上吹噓的厲害,但蠱蟲的成色到底如何,還是有待商榷。最起碼他被兩個後輩差點弄死,有啥臉在這兒吹噓。


    “赤星蠱。”


    葛老臉色古怪。


    沒人搭理他。


    冷小利翹著二郎腿,就跟上次我遇到它一樣,拿著小刀在修指甲。我隻是看著外頭,鬼市裏黑幽幽的,顯得格外冷清。


    無人迎合,葛老臉皮也厚,自顧自地說道:“赤星蠱自然比不得十大奇蠱,但在南疆也是數得上的。中了赤星蠱,渾身就會長出赤狼紅斑,疼癢難耐。對於修道人來說,更是絕命蠱。”


    “怎麽說?”


    這家夥一個人說著話,沒人搭理,也無嫌尷尬?冷小利突然這麽一問,葛老立刻打蛇隨竿上,道,“赤星蠱能害氣。”


    害氣?


    見我也來了興致,葛老得意道:“一旦動了氣,五髒就跟被火燒一樣。”


    就跟我剛才的感覺一樣?


    這麽一說,張定武就要吃些苦頭了。修道人沒有了氣,體魄比普通人要強健一些,但沒了氣,法術就施展不開,心理上的落差可不小。


    既然不是致命的,總有法子治療。


    “嘿嘿,”葛老冷笑。


    “笑完了?”冷小利突然道。


    葛老聲音戛然而止,就跟被人掐住脖子一樣。這老家夥似乎是真的怕冷小利啊,好歹是一個大巫師,居然怕一個陰物?


    “這把匕首不錯,配您正合適。”


    真是狗腿。


    冷小利拿過那把匕首,把玩兩下,然後就拋到了我的懷裏,道:“這老家夥暗算你,這算是給你的賠禮。他老糊塗了,你別跟他計較。”


    挺沉的,大概有半臂長,清亮如一泓秋水。


    真漂亮。


    “這可是紅顏匕首。”葛老吞了口唾沫,顯得很是舍不得的模樣。


    “買你的命。”


    冷小利對我道:“紅顏苦,相思難,這把匕首有些來頭了。凡是被它給刺了,就跟情人綿綿思戀一樣,體驗世間最痛苦的感覺。”


    世間最痛?難怪葛老挨了一刀,就跟殺豬一樣慘叫。


    冷小利道:“這把匕首堅韌難摧,有人吃了苦頭,曾經把它丟進火山口三天三夜都沒有融化。隻要刺到了,就一定能戳破皮肉,這是小痛,精神上的折磨才是真的厲害。”


    這可難得了。


    葛老冷笑道:“他拿著個來暗算我,豈知我根本沒有愛人。疼了一瞬,恨不得叫我立刻去死了才趕緊,不過下一刻我就恢複過來了。”


    這有什麽好吹噓的?


    我把紅顏匕首收進懷裏,見此,冷小利笑道:“這老鬼見錢眼開,不過對南疆挺熟悉的,你要是有需要,可以找他。”


    找他?


    “人來了。”葛老突然緊張道。


    這會兒功夫,張家兩兄弟已經追了進來了。我心裏暗歎,這兩個家夥還真是鍥而不舍啊,這都追了過來。


    “丟了那麽寶貝的匕首,自然要找了。”葛老還有些不甘心地說道。


    冷小利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張家兩人行事霸道,一路上走過來鬧得雞飛狗跳,看到不爽的,就一腳把攤子給踹翻了。有幾個陰物脾氣暴躁,立刻露出了獠牙,直接對著兩個活人吹冷風。


    “找死。”


    張定文拿出一個手臂長的黑色棍子,上頭有著許多蝌蚪一樣的凸點,看著疙疙瘩瘩的,像是一個燒火棍子。


    陰風吹上去,直接就無影無形了。


    有個紅眼珠子的陰物從地下冒出來,尖銳的鬼爪子就像是老樹根一樣,抓住了張定武的腳踝。這家夥臉色虛白,居然沒能躲得掉。


    我有些信了,葛老吹噓的赤星蠱也不是一無是處的樣子。


    “嘿。”


    被抓住後,張定武的腳掌就慢慢地陷入地下。


    這個陰物是個厲害的,真的把人給抓進土中,也就窒息了。說實話,五行遁術是道門的絕學,我還沒有看到幾個人會。要說有的話,估計邪神花臉有這個本事。


    下一刻,慘叫聲響起來。


    不是張定武,而是這個紅眼珠子的陰物。


    那根燒火棍子打下來,這陰物身上立刻竄起了火焰,頃刻間就燒的灰飛煙滅。


    葛老低聲道:“這是哭喪棒吧?聽說張家當年從酆都帶出了不少好東西,這可是黑白無常吃飯的家夥事,最能治鬼。”


    還有這樣的來頭?


    冷小利道:“陰司有規矩,哭喪棒打鬼不打人,這兩個是活人,可不用守這個規矩。活人被打了,滋味可不好受。”


    負責這一塊秩序的黑影來了,見了這根棍子,二話不說就走了。


    “他們不會看到我們嗎?”


    眼看著兩兄弟不斷地走近,葛老提心吊膽地問道。


    冷小利拿起一個白色的紙燈籠,往攤子外頭一掛,發出嗚嗚的風聲。白紙燈籠在冷風裏慢慢打著轉兒,就跟死人時掛的燈籠一樣。


    張家兄弟從攤子外經過,探頭朝裏看了下。


    我們就站在燈籠底下,但是兩人對我們視若無睹,一路罵罵咧咧地越走越遠。我謝過冷小利的幫忙,一事不煩二主,索性道:“我身邊有個小鬼丟了,它的額頭上有一個蓮花紋,非常的明顯。”


    冷小利來了興致。


    “這是跟我做買賣?”


    我這才想起來,上次冷小利說過,有事的話可以請它。


    “那是自然,你開個價。”


    冷小利嘻嘻道:“第一次做買賣,就給個友情價好了。等我找到了那個小鬼,你給我燒點香燭紙錢就成。”


    我看不透冷小利的底細,說明這家夥比我想的要厲害。請這樣的陰物辦事,最怕請神容易送神難,要是被糾纏上了,那可就倒大黴了。


    驅使陰物辦事,厲害的不敢請,就算請了來,也要誠惶誠恐的。


    我心裏忖度了下,覺得冷小利對我未必有壞心。當然了,辦事不能憑感覺,就算它真的有壞心,神頭牌和追魂令就是我的底氣。


    “好。”我一口應承下來。


    “你把小鬼的特征詳細跟我說說,有生辰八字最好了。”


    陰間跟陽間的規矩不同,陽間找人,要有照片和尋人啟事。但是在下頭,隻要有了姓名,就能找出好些同名同姓的,加上生辰八字,精準度就更高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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