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牌大了點,起碼能遮蔽到各處。在盾牌被打破的時候,自己能另作準備。他的意思我懂,就是做一個巴掌大,可能有城牆厚的小盾牌。


    可這麽一來,受麵就變得太小啦。


    也許一個不知道角度的流箭飛來,就會要了性命。


    我反問道:“鬥法的時候變化很大很快,可說是瞬息萬變。要是這麽改了,如果敵人發出一個金行法術?我拿了木盾去擋,豈不是糟糕?”


    不解決這個問題,這個護身咒隻是紙上談兵,毫無價值。


    有句話我沒說。


    護身咒雖然緊要,但一般修道人隻會把它作為護身手段來用,並不會下太大的苦工。與其挨打,不如另外準備個法術打破危局。


    比如我捉鬼,光有護身咒能濟什麽事?


    “你看這個。”這人得意起來。


    他指著一堆鬼畫符的中間,問道:“這是什麽?”


    橫的,豎的,亂七八糟的,誰看得懂啊?我嗯了半天,才試探地說道:“好像是個眼睛吧?”


    語氣不是很肯定。


    鬼物兩眼冒光,叫道:“總算碰到一個聰明的了,以前有些家夥來,我讓他們看,結果笨死了。我不喜歡笨家夥,把他們全都趕走了。”


    “你看啊,這就是一個眼睛,我把它叫做全黑之眼。”


    他這麽一說,的確看著像是個眼珠子。


    這家夥四處看了看,鬼鬼祟祟地道:“我跟你說了,你可千萬別告訴旁人哦。全黑之眼是我發明的,這個世上最厲害的法術。”


    我嘴一撇。


    這話太大了吧。


    我雖然隻是一個羽士,但好歹也打過邪神,見過城隍爺,你一個野鬼就敢這麽誇嘴?鬼物格外敏銳,立馬尖叫起來。


    “你不信?”


    冷風嗖嗖。


    我抱了下胳膊,感覺有些發寒。


    這鬼物哼哼兩聲,罵道:“你這個無知小子,嗯,你看,這個眼珠子代表的是道,道是什麽?道是一,是一生萬物。天地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我一聽,怎麽這麽耳熟呢?


    對了,這不是《西升經》裏的闡述嗎?這可是道家的一本重要經典。


    這人一通胡言亂語,雜七雜八,我聽懂了幾句,心裏駭然。看著這廝瘋瘋癲癲的,神經不太正常的樣子,但出口就有來由,必定是引經據典。


    “天地相合,圓融虛實……”


    “……陰陽相照相蓋相治,四時相代相生相殺。欲惡去就,於是橋起。”


    我聽得雲裏霧裏。


    “讓你見識一下。”


    他的眼珠子變了,一片黑洞閃爍著,蔓延出閃爍的黑色絲線。我看的眼花,莫名地覺得跟靈眼有些相似。我細細地琢磨著,有著牆壁上的符咒,加上他的親身示範,我牢牢地將變化給記在心裏頭。


    “你是羽士境,嗯,身上的好東西倒是不少,居然連寧王瓷的碎片都有,還有千年槐木的火行飛鏢……嘿,這小鬼有些來頭啊……”


    我驚得心裏撲撲。


    這家夥怎麽會知道?


    我看著它的眼珠子,像是一團漩渦在湧動著,散發出彌漫的黑氣。


    這個全黑之眼真的有些門道,真的能看穿別人的虛實?真要是如此,這個護身咒就不是紙上談兵,而是真的是一門神奇法術了。


    不管你有什麽法術,我提前窺破了,就能以對應的護身咒來抵擋。雖說不能克敵製勝,但已經是穩穩居於不敗之地了。


    這家夥真是一個奇才。


    隻是他花了這麽多心思鑽研護身咒,完全可以發明更厲害的攻擊法術啊。


    “還是那句話,與其挨打,還不如主動出擊。”


    是害怕麽?


    是了,他說過,自己有一個可怕的對手。


    他躲在這個屋子裏頭,防備著對手來襲擊,心裏已經怯弱了。


    有點冷了。


    牆壁上的符咒突然變了,像是潑了油漆一樣,變得一片通紅。


    嘀嗒。


    有血液從牆壁下頭慢慢地滲透出來。


    我提起警惕。


    “喂,小心,外頭……”


    我舌頭打結,怔怔看著旁邊的這個家夥。


    他的氣息完全變了。


    披頭散發,眼珠子變得猩紅,然後一點點地變成了青色,最後更是冒出了一縷詭異的金色。我驚得頭皮發麻,這家夥絕對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兒啊。


    金色,我隻見過鬼王有金色的瞳孔。


    如果說之前像是一個活人,現在的話,完全變成了鬼。


    “嗷……”


    這也太強了吧。


    瘋子瞪著我,叫道:“我是最厲害的,我誰都不怕,我不是躲起來。”


    “對,對,你是最厲害的。”


    我看他神色不對,急忙順著他的話頭安撫下去。誰知道這廝突然發出尖銳笑聲,叫道:“我聞到了,你身上有血肉的氣息。”


    我急忙把山豬腿拿出來,一下子丟了過去。


    這家夥啃了一口,就呸地吐掉了。


    “難吃,我要吃活人,人的血肉。”


    我摸了摸臉上的牛骨頭麵具,戴的好好的啊,怎麽就被這家夥覺察到了不對?是了,全黑之眼,這家夥小鬼都看得到,自然就看到了我的真麵目。


    這家夥一下子就撲了過來。


    不能動。


    我竭力掙紮著,但是身子被鎮住了。


    撲。


    風響,有個影子飛過來,正好砸中了這家夥的大腿。這是一截白骨,我扭頭一看,竟然是白骨骷髏幫了我的忙。


    哎呦。


    這瘋子摔了個結實。


    真是古怪,它的實力那麽強,但是舉止偏偏很荒唐,就像是少不更事一樣,被絆倒了以後,居然大聲叫著疼痛。


    我轉頭就往外跑。


    就算它的腦子不正常,我也打不過啊。


    “不許跑,迴來,我要吃,吃你的肉。”瘋子在後麵叫著。


    我哪兒敢停下來。


    這家夥爬起來要追我,白骨就跟有了靈性,手爪子一張,就緊緊地抓住了它的腳踝。這家夥又摔了個跟頭,結果眼淚鼻涕都出來了。


    “吃,給我吃。”


    明明那麽強,隻要先把白骨爪子給毀掉,就能追上我。可它就這麽拚命地劃拉地麵,反而被白骨爪子給拖走了。


    真是死腦筋。


    我跑出門外,大口喘著氣。


    “你小子居然沒死?”有人問道。


    鬼婆子又冒了出來,這次它是藏在窗戶底下,耳朵豎的高高的。


    真是陰魂不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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