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自然是氣話。


    這是經濟糾紛,警察管不了。


    “別,別,都別動手。”


    一群保安進來了。


    那個劉經理沒有料到會有這麽一迴事,趕緊喊了人,把我們給分開了,但是也不肯我們走。王格能出來跑單子,嘴皮子肯定利落,說的唾沫星子橫飛。


    “好啊,你們還敢扣人?”


    王格大叫著。


    輸人不輸陣。


    有我給他貼的一張寧神符咒,就算被人圍著,他也不會怕了。姓龔的再想搞鬼,這麽多人在場,也找不到機會下手。


    他臉色陰鬱,神色很不好。


    吵吵嚷嚷的,也不會有啥結果。


    驚鴻一瞥,我琢磨著那些圖紙。


    好幾張圖紙組合在一起,似乎是一個丹爐子。


    丹爐?


    費這麽大力氣,煉這種沒用的東西?畢竟是隻有修道人才能用得上的東西。我心裏狐疑,這個姓龔的到底是什麽來頭?


    “上茶,上好茶。”


    經理辦公室。


    劉經理強行把我們給摁住,一派笑眯眯的樣子。


    “老王啊,咱們可是老交情了,你可得給我一點麵子。”


    “給你麵子,那我廠子裏的人都要喝西北風去了。”


    王格發了狠,一定要個迴複。


    過了會兒,有個大腹便便的男人來了,說:“王銷售,怎麽這麽大的火氣啊?”


    “唐廠長,你這事做的可不地道。”


    姓唐?這是唐家的人。既然是廠長,那就是丁點集團的一把手了。


    我心裏好奇。


    陰物說,我要找齊家的人,就到丁點集團來。我不想跟唐家人大叫道,卻還是碰上了。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這個人不是修道人。


    他身上沒有修道人的氣。


    這人就比劉經理有水平多了,先是拉交情,然後訴苦水,接著就是一陣保障承諾,拍著胸脯說道:“你是我家的老客戶,還能讓你吃虧?放心,明年的價格,我給你降低兩個點。”


    王格心動了。


    擺桌子,吃飯。


    生意場上談不攏的事情,酒桌上就有機會。唐廠長,劉經理,齊工,都來作陪了。倒是那個姓龔的,一直沒有露麵。


    好吃好喝。


    菜是好菜。


    酒是好酒。


    雖然我不懂,但覺得滋味挺醇厚的,有一股花香的味道,不是那種火辣的感覺。


    “這味道,真是絕了。”


    唐廠長得意道:“這是從南方運過來的酒,隻有我們唐家能買得到。要是換做以前,嘿嘿,隻有達官顯貴才能喝的到呢。”


    王格也喝高了。


    “那今天我就做個人上人了。”


    南邊尤其是滇州那一帶,有許多保持著獨特習俗的當地人,現在也很閉塞,不跟外頭人往來。這種百花酒要是能拿出來做買賣,估計市場一定很好。


    “他們啊,都是笨蛋,守著金山銀山啃草呢。”唐廠長帶著幾分不屑地說道。


    王星元說唐家靠馬幫起家,生意做得很遠,真是沒有錯。


    王格是個貪酒的,喝著喝著,口氣就軟掉了。


    我沒有摻和,直接拉著那個齊工,說:“齊工,你可得幫我們把模子給弄好。”


    齊工,齊天生,我聽到有人叫他齊老三,應該就是我要找的人。王格打著酒嗝,說:“丁點集團有唐廠長這樣的領頭羊,還有齊工這樣的技術人才,將來肯定要興旺發達的。”


    我就趁機說:“能培養出齊工這樣的人才,齊工的父母也是人才呢。”


    場麵有點冷。


    我故作惶恐,道:“是我說錯話了?”


    唐廠長就說:“不提,不提這事。”


    倒是齊工說道:“沒啥好隱瞞的,我家小時候失火,爸媽和兩個哥哥都沒了。也就我運氣好,被一個長工拚死救了下來。”


    說錯了話,那就喝酒道歉。


    碰杯,我趁機摸了下他的手,有些冰,沾染一點點若有若無的陰氣。


    很輕。


    幾乎察覺不到,如果是在這之前,就算我是修道人,怕是都察覺不到。


    但是掌心的勾魂令微微地發燙,這就表明,齊工的確是跟陰物接觸過。


    不過,沒有到要命的程度。


    還來得及。


    劉經理喝高了,就開始訴苦水,說這個姓龔的怎麽怎麽難應付,人又難纏。給出了幾個模子,非要挑三揀四的,連個指甲大的花紋不對,都要重新開爐。


    這點我倒是理解。


    爐子上的是符咒,不是花紋。


    符咒精妙,不能有一點點的錯漏。


    唐廠長臉色不好看,讓他別亂說話。


    劉經理好了一陣兒,喝的臉通紅,又開始說姓龔的壞話。


    “廠長,三老爺來了,說是有事找你。”服務員推開門,衝唐廠長招手。外頭除了他,還有一個額頭上打著繃帶的中年人。


    我眼尖,立馬就把杯子舉起來,遮住了自己的臉。


    “抱歉,出去有點事。”


    唐廠長走了出去。


    那個三老爺神色匆匆,沒顧著裏頭,拉著他走到旁邊。


    門一關,我心裏不平靜了。


    居然是個熟人。


    雖然打著繃帶,但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那天晚上,陰物襲擊祖姑婆家裏時,這人跟花臉是一路的,催動了好些著火的馬匹,把祖姑婆的房子都燒了。


    我險些死在他手裏。


    三老爺?


    他是唐家的人。


    靈眼是白色影子給我的,不會看錯的。


    下塘的修道人,跑到槐安做什麽?人有貪心,真是擋都擋不住,沒想到銷金環的魅力這麽大。我喝著百花酒,突然想起一件事,猛地咳嗽起來。


    不對勁。


    時間對不上。


    陳達誌死後兩天,祖姑婆就找了我過去,說是有陰物準備來找我的麻煩。下塘離淮安可不近,就算是坐車,也有兩天多的路,他就算立刻知道了這個消息,也趕不上啊。


    跟我前後腳趕到魚塘,還和花臉勾搭在一起,說明是早有圖謀。


    他早就知道了這事。


    我心裏冒出了一個想法,我被陰物襲擊這事,唐家絕對脫不了幹係。甚至,還有一個很大的可能,栽贓我的事情,就是唐家人幹的。


    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我跟你家無冤無仇,連交道都沒有打過,你卻來害我。


    那一晚,危機四伏。


    不僅我,甚至祖姑婆和白葳也被我連累,險些被一把火燒死在屋裏頭。


    甘醇的酒水沒了滋味。


    心裏有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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