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出鬧劇,在連玉川漸漸遠去的嚎叫聲中結束。


    待迴到連家,他免不得要挨連北川的一頓暴揍。


    書寓裏的鴇媽等人終於姍姍而來,簇擁著連北川說盡漂亮的馬後炮。


    其實大家心裏都明鏡兒,連二爺是在“清理門戶”,他們犯不著跳出來多管閑事。


    顧青黛趁旁人都沒留意她的這個檔口,把那枚翡翠戒指正式交還給曲碧茜。


    曲碧茜看出來顧青黛麵露不悅,挽住她的臂腕軟軟撒嬌:“青黛,你不要生我氣嘛,我真犯不著讓連家兩位爺鬧矛盾。”


    顧青黛欲言又止,但轉念一想她當下所處的境遇,有些事情她的確身不由己。


    “你把戒指收好,待哪天你得空,我再約你出去好好答謝一番。”


    “跟我你還客氣什麽?走,跟我迴屋說說話。”


    已到了書寓一天裏最忙碌的時候,顧青黛怎會這麽沒有眼力價?


    “天色太晚,我得迴去了。”


    顧青黛推曲碧茜先去忙自己的事,而她則沿原路往外走,想盡快從後門離開書寓。


    可她的去路再次被人擋住,這迴不是連北川而是樊錚。


    桃園書寓當真是男人們的樂園,這麽多人前仆後繼地往裏紮。


    顧青黛很快意識到連玉川今日來此,八成就是他把消息捅給連北川的。


    以牙還牙啊,都是記仇的主兒。


    樊錚身旁跟著幾個膏粱子弟,都還沉浸在剛看完一出好戲的喜色中。


    “顧掌櫃這是要去哪?不如讓我送你一程。”


    “不勞煩樊三公子,我自己可以走。”顧青黛避開樊錚,隻想迅速走出這個是非之地。


    樊錚哪肯這麽輕易放她走?


    仗著他們人多,直接把顧青黛圍了起來。


    “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我的人還用得著你來獻殷勤?”


    連北川又跟幽靈似的,不知什麽時候飄到她的身後。


    顧青黛側仰起頭,衝他瞪圓眼眸。


    連北川怎麽這麽大言不慚?誰是他的人啊?


    她這一世都抱定決心與連北川勢不兩立呢。


    樊錚捧腹大笑:“顧掌櫃,你什麽時候和連二爺好上了?這種男人你也敢跟?沒瞧見他剛才是怎麽對待親兄弟的?”


    “都胡扯些什麽,沒有的事!”顧青黛才不想讓旁人誤會他們倆的關係。


    連北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顧掌櫃現下是我商行裏的茶葉采買,不是我的人難不成還是你的人?”


    顧青黛暗暗嗤了聲,連北川真有一套,還是一套環著一套。


    他就掐準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她再反駁他,就真有點不識好歹。


    人家在幫她甩開樊錚的糾纏。


    樊錚的表情有些僵硬下來,他琢磨自己好像被他們倆給合夥騙了。


    他巴巴地出高價買下顧家老宅,以為可因此讓連北川不痛快。


    連北川正捏住這個由頭,轉身就抄了他們樊家的醫藥館。


    害得他被他爹抽頓鞭子不說,還與多年的未婚妻解除婚約。


    錢讓顧青黛賺了去,商會會長的威望又讓連北川得下。


    現如今他們倆又成為一條船上的螞蚱,合著就他樊錚被來迴作踐唄?


    連北川拿肩膀撞開樊錚,“我勸你少惹樊老爺生氣,有時間跑這來紙醉金迷,不如想想轍讓你家醫藥館早日複業。”


    樊錚氣得兩腮直發抖:“連北川!”


    “顧掌櫃,我們走。”


    顧青黛在眾目睽睽之下,和連北川一前一後走出桃園書寓。


    外麵天色已然黑透,顧青黛隨他走出一截子路,才微提起聲調:“多謝連二爺替我解圍,但是……”


    連北川輕挑半邊劍眉,“我就知道會有但是。”


    “我不會去給你當采買的。”


    “沒關係,反正全灤城的人很快就會傳開,你就是我連氏的人。”


    “我知道你在圖我什麽,勸你還是死了那條心吧。”


    她的潛台詞是:不管你想出什麽法子忽悠我,那張藏寶圖我死都不會交給你。


    “算了,隨你。”


    “告辭。”


    “哎,我送你迴去,獨自走夜路不安全。”


    “從這到茶舍都走不上二裏地,再說我練過太極拳,一打二都沒問題。”


    顧青黛提起旗袍下擺蹭蹭蹭地往前跑,連北川不想再跟她掰扯下去,就那麽一路尾隨,將人送迴到醒獅茶舍。


    顧青黛是怕了連北川這塊狗皮膏藥,平常拜關二爺是為求財,自那夜後,她次次都得多加一句,求連北川離她遠一點。


    灤城近兩日下起連綿細雨,茶舍翻修進度沒受多大影響,畢竟是在主體建築上加以改動和完善。


    像她和顧青鬆仍能居住在那幾間逼仄的後室裏,隻不過總有清理不完的灰塵,讓顧青黛老覺得自己沒把臉洗幹淨。


    她和董老先生照例在每日清晨先巡視茶舍一圈,之後再到搭建的涼棚裏去做活計。


    細雨淅瀝瀝地滴答在棚頂,偶有跑進來的客人,毫無例外皆是為了避雨。


    董老先生端起茶盞一下一下地撥開茶沫,“掌櫃的意思我明白,隻是這胃口有點大了吧?”


    董老先生的顧慮不無道理,做了那麽多年的賬房先生,最不乏的就是經驗之談。


    顧青黛輕敲擺在桌上的茶盞,“一盞茶賣不了幾個錢,來咱們茶舍的客人還不比去別處。他們一呆少則半個時辰,多則一整日之久。”


    董老先生噓了口氣:“都是延續多少年的老習慣,他們就願意在茶舍裏互探消息。”


    “所以咱們不能在他們身上隻掙到一盞茶的錢。”


    她從隨身攜帶的小提包裏,掏出一堆裁剪好的登報小傳、洋式名片和老式名帖。


    裏麵有會說書的大先生、有會吹拉彈唱的俏姑娘、還有幾家大戲班的名伶,更有幾位響當當的茶博士和糕點師傅。


    董老先生一連說了好多個“這”字,他實在太過震撼了。


    這閨女是她爹親生的麽?


    她爹是出了名的溫吞性子,可顧青黛幹什麽都雷厲風行。


    “你收集了多長時間?真打算一位一位的去請?能請得動嗎?”


    “總會遇見相契的人。把單一茶舍改成綜合茶樓,咱們才能與時俱進。”


    “與時俱進?”董老先生第一次聽說這個詞匯,他捋著山羊胡細細咀嚼半晌。


    雖說理解的不夠徹底,但他是越來越佩服這個小閨女了。


    甚至後悔自家兒子娶妻太早,不然真應該和顧家結成親家。


    就憑顧青黛這股子勁兒,絕對會是最好的賢內助。


    顧青黛本還想跟董老先生再推心置腹地談談,卻發現這老頭已整理好長衫準備起身離開。


    她順著老頭所望的方向一瞧,原是有人正往涼棚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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