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錦衣衛大牢中。


    夏原吉整個人顯得有些渾渾噩噩,他實在不明白了是怎麽迴事。


    他就隻是去隔壁兵部所在,然後詢問跟昨日文書有關的信息。


    而後等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被對麵不遠的錦衣衛衙門中來人,給直接帶到大牢中來了。


    錦衣衛大牢是普通百姓的俗稱,還有一個比較文雅的稱唿:詔獄。


    詔獄和大牢不同,同樣都是牢房,但一般的罪犯是沒有資格進入詔獄的,唯有涉及到皇家事件,或者是皇帝下令才能進來。


    換個角度說,能夠進入錦衣衛詔獄的,也不是一般人。


    恰逢此刻,錦衣衛過來送早膳,夏原吉連忙到牢房麵前,大聲喊道:“我到底犯了什麽事情,爾等錦衣衛怎可私自拉人。”


    夏原吉的語氣極為冤屈,他到了牢房後左思右想,第一時間就想明白了,必定是跟空白文書的事情有關,這定然就是後麵的人出手了。


    在如今還敢用空白文書的,必定是極為權勢的人,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使手段將自己關押起來。


    “吵吵鬧鬧成何體統,當這是你家呢,你怎麽進來的我管不著,但你既然在這,就給我老實點,否則仔細你的皮。”


    獄卒嗬斥一聲,而後便遞了幾個包子過來,至於吃不吃就不關他的事情了。


    “這位小哥,我乃四川布政司戶部主事,可否幫忙傳信戶部。”夏原吉急忙說道。


    錦衣衛獄卒冷笑一聲,道:“別說你一個布政司戶部主事,在這詔獄裏,便是尚書侍郎也曾關押過不少,我勸你還是安心的待著吧。”


    “再說你犯了什麽事情,自己還能不知道嗎,老實待著,輪到的審訊時,把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即可,或許還能少些罪受。”詔獄中的錦衣衛獄卒送完早膳後就準備離開。


    “我要求見陛下。”夏原吉沉聲說道,他相信自己隻要將這一切告訴陛下,必定會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且還自己一個清白。


    他從未想過,自己還會進錦衣衛詔獄。


    早年喪父的夏原吉為人勤懇本分,


    從未有任何逾矩的地方,在目前洪武年間,雖被朱元璋所賞識,但還沒有真正的獨擋一方。


    夏原吉現在名聲不顯,原曆史上靖難後,為朱棣麾下大明第一財政大臣,是真正的治世能臣……


    朱棣後來能夠到處禦駕親征,可少不了夏原吉的統籌調度,便是最後,也是夏原吉勸說朱棣,放棄繼續征戰的想法。


    《明史》對讚夏原吉為‘股肱之任’、‘蔚為宗臣’,稱他的一生可‘樹人之效’。並以《尚書》中的話來讚譽夏原吉,即‘敷求哲人,俾輔於爾後嗣’。


    姚廣孝評價夏原吉:‘古之遺愛也。’


    用比較通俗的話來說,便是夏原吉有著跟後世滿清和|一樣的才能,卻有著遠超和|的品德。


    不過顯然在這詔獄中,進來的哪個不喊冤,個個都要求見陛下。


    懶得搭理,獄卒徑直離去


    “這就是大孫所說的番薯嗎。”朱元璋拿起一個橢圓形,滿是泥土的馬鈴薯問道。


    秦淮河畔院內,數車糧種已然抵達。


    “爺爺,你拿的那個叫馬鈴薯,番薯是這種,稍微帶點紅的。”朱英開口解釋道,沒有因為老爺子不懂而笑。


    朱元璋絲毫不顧及上麵的泥土,甚至用衣袖去擦拭,看這架勢就是想一口上去試個味。


    “別,爺爺,馬鈴薯是不能生吃的,容易中毒,不過番薯可以。”朱英見此連忙上前阻攔說道。


    朱元璋聞言,這才放下手中的馬鈴薯。


    在朱英的示意下,旁邊的劉勝掏出小刀,迅速將一個番薯去皮後,而後跪倒在地,雙手中墊著絲綢捧著,恭敬的交給朱元璋。


    抬起的雙手,異常的堅定,不過他的身體卻是在不停的顫抖。


    “咱又不是老虎你怕啥呢,又不會把你吃了。”朱元璋見此笑著調侃道。


    “迴稟陛下,草民這是緊張,被陛下聖顏所震懾,激動到身體不能自己。”劉勝連忙迴道。


    “有啥好激動的,咱大孫還跟你們一起待了那麽多年。”朱元璋笑嗬嗬的迴道,而後拿起剝好的番薯,讓劉勝起身。


    劉勝再次磕首謝恩後,起身微微點頭,恭敬的站著,即便是如此,他的雙腿依然有些發軟。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親眼見到大明皇帝,這和那些西域小國的王完全不同,是真正的帝王,是整個大明無邊疆域的主宰。


    更讓他震驚的是,原來自己的老師,竟還是大明皇帝的長孫,興奮,激動,緊張等等一切詞語,都難以形容此刻劉勝的心情。


    和他有同樣心情的,自然有一旁的李秀才。


    李秀才的眼神中,除了狂喜就隻剩下狂喜了,他猜對了,原來東家真的可以在大明隻手遮天。


    不,不是隻手遮天,而是東家本就是這大明的天。


    明白大明目前形式的李秀才,很容易就能想到,在太子殿下薨逝後,極其有可能,東家就是這大明皇朝的繼承者。


    “這番薯吃起來帶著甘甜,相當不錯。”朱元璋幾口就將一個番薯給吃完,而後笑著說道。


    “今日晚膳,孫兒就給爺爺安排紅薯,馬鈴薯,玉米全宴吧。”朱英迴道。


    朱元璋聞言極為意動,正欲開口答應時,餘光正好掃過這些糧種,微微一頓道:“便是算了吧,咱吃就吃個新鮮勁,這些糧種還是盡早種植的好。”


    “早些種植,也能早些分發出去,咱爺倆吃這一頓糧種,對於百姓來說,那便是活命的機會。”


    朱元璋有些感歎的說道,本身他也不是一個貪圖享樂的皇帝。


    朱英聽到這話點點頭,向老爺子說道:“爺爺,孫兒這些麾下都是會種植的,便先找個地種下,過上幾月,就可以大規模發放糧種了。”


    朱元璋滿意的點點頭,這些麵前的作物,稱之為整個大明現如今的珍寶都不為過,日後將會有無數的百姓因此而活。


    他也沒急著跟大孫說將會以他的名義進行,現在的糧種不多,種植一季後,便是大孫名滿天下之時。


    在朱元璋的心中,甚至早就想好了如何傳播大孫名聲的法子。


    這些高產作物都到了,朱英這些時日以來,也逐漸的摸清楚了老爺子的性格。


    或者說最為主要的,便是老爺子對自己的態度。


    晚膳過後,朱英就在書房裏,開始討論起諸多學堂的開辦事宜。


    在這第一批開辦的學堂,便是農學堂。


    說是學堂,實則是相當於後世研究院的概念,為大明真正的官署,同樣有品級官職。


    想要大明真正的富裕起來,糧食絕對是至關重要的問題。


    馬鈴薯,番薯,玉米這些,在一定程度上雖然是可以緩解饑荒被餓死的現象,但其他小麥,粟米,水稻都是不能放下的。


    其中這些農作物的關鍵,還有化肥。雖說化肥一下子研究不出來,但終歸也要開始研究不是。


    其次就是匠學堂,用以大明的規劃建設,工學堂用以大明的工具設計使用。


    還有單獨的火器學堂。


    這是真正意義上,大明將對火器的研究,形成一條完成的學科,火繩槍的後續開發是一方麵,更多是包括大炮在內的相同研究。


    火炮,火藥這些也是不可缺少,朱英清晰的認知,單獨的火繩槍不是無往不繼的武器,譬如攻城,水站,這些自然得需要大炮才行。


    醫學堂倒是沒有天大的必要,直接對太醫院,署進行改製就好了。


    國子監裏,也可以增加這些有關學問的老師和分類。


    唯有這般才能真正的將整個大明的綜合國力提升起來,從多個方麵出發,而不是一味的研究火器,隻想著不斷擴大疆域。


    “你這些想法,咱很欣慰,咱能看出大孫你雖然也和咱一樣,想著收服疆土,但對於內政這塊,也沒有放鬆。”


    “你說的這些,咱都準了,到時候你跟戶部那邊對接一番,看有什麽需要的,或者辦在哪裏都行。”朱元璋眼睛眯起,剛剛有些吃撐,說完後喝了口茶水。


    “這些事情孫兒心中已然有了章程,唯有在農學堂這塊,孫兒還想向爺爺借上一人。”朱英迴道。


    “哦,大孫想要誰。”朱元璋有些好奇的問道,一般人顯然大孫直接就召過去了,能夠特意說出來,顯然有著其他的幹係。


    “爺爺,是五叔。”朱英直接迴道。


    周王朱是藩王,可不是隨便就能滯留,按照朱元璋之前的安排,藩王都有自己的藩地任務,也不能隨意離開。


    藩王的一切事宜,必須要通過皇帝的允許才可以,所以朱英才特別說道。


    聽到關於老五朱,朱元璋也不意外,雖然老五有些不務正業,不過醫術這些確實不錯,自己將其禁足時候,老五就一直潛心寫書。


    這和老二朱就耆不同,性子更加沉穩一下。


    關於老五和馮勝的事情,朱元璋曾經猜忌過,不過現在看來也沒太多的問題。


    主要還是如今大孫迴歸有了變化,曾經立下功勞的武將們,又有了新的作用,所以對於武將這塊,朱元璋目前的心思也淡了很多。


    “大孫既然覺得老五不錯,那咱就給他說上一聲,讓他先跟大孫把這個農學堂開辦起來,至於藩地。”


    “哼,就他那心思都去了醫書裏,藩地有他沒他也無甚區別,便就讓有燉孫兒去處理吧。”


    朱元璋直接一錘定音,反正就算老五迴藩地,還是整那些花花草草,不如跟大孫幹點正事,真要有所成就,也算是不錯了。


    這些個兒子,朱元璋也是操碎了心,終歸都是自己的親骨肉。


    身為藩王卻喜歡當大夫,在朱元璋看來便就是不務正業。


    得到老爺子的首可,朱英也開始籌劃起來


    次日清晨,朱英便先把這些作物,安排在軍營的附近種植。


    本來朱英的意思,便是讓老爺子安排戶部接手,不過老爺子沒同意,說是戶部那些人沒經驗,還是大孫自己人靠譜,免得出差錯。


    朱英也沒多想,完事後就直奔朱周王府去。


    “秀才,我這不是在夢裏吧,老師真是皇帝陛下長孫呢。”哪怕已經在院子裏睡了一覺醒來,看著在眾多錦衣衛緹騎簇擁下離開的老師。


    劉勝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


    實在是這樣的變化,太讓人瞪目結舌了。


    熟悉老師的麾下群英商會買賣的劉勝很清楚,老師幹的那些買賣,大部分都是被大明禁止的。


    各類走私,尤其是雪花鹽的走私,更是手段層出不窮。


    這一刻劉勝突然想起,好像大明這邊,有不少的官員,都接收過老師的孝敬錢糧。


    想到這裏,劉勝不由露出詭異的笑容。


    “你想啥呢,笑得這滲人。”李秀才還想搭話來著,就見到劉勝雙目出神,而後更是歪嘴笑了起來。


    劉勝迴過神來,說道:“你說邊疆官吏,還有那些跟老師交好的鹽官,現在會是如何,這些人,每年可沒少收咱們的東西,一個個肥得流油。”


    李秀才道:“老劉,別的不說,日後講話得注意些,這裏是大明,非西域那些蠻夷之地,老師可不能隨便叫,得稱殿下才是。”


    李秀才語氣有點酸,劉勝這個老家夥,都六七十了,還一口一個老師。


    曾經也就無所謂了,但東家現在什麽身份,那可是皇明嫡長孫,日後的大明皇帝。


    這般算下來,劉勝等人東家曾經的弟子,豈不是會成為天子門生。


    這讓苦讀多年的李秀才,心裏如何能想得通。


    告誡一番後,李秀才有些不屑的迴道:“以東家的性子,這些人怕是沒啥好下場,如今大明最惡貪官汙吏,不知多少官吏倒在這貪上麵。”


    “曾經那些收了東家的銀子的,怕是連本帶利吐出來都不夠。”


    聽到這話,劉勝嘿嘿冷笑。


    想起之前求那些官吏辦事的時,那一個個趾高氣昂的樣子,劉勝頓時感覺到極度舒爽了


    周王府,


    朱依舊在研讀醫書,手中還拿著筆,隨時在做著筆記。


    哪怕是朱英走到書案麵前,也沒有絲毫察覺。


    ‘果然不是什麽人,都能達到這般高度的。’


    朱英見此,心中頗為感歎,朱取得的成就,算是世界聞名的層次,很高了。


    沒有打擾,朱英就這麽坐在朱的前麵,仆人送來茶水,靜靜的等候。


    不是什麽禮賢下士,而是朱英認為,做學問到這等程度,真沒必要去打擾。


    學堂的事,也不是個把時辰能夠急出來的。


    大半個時辰後,或許是脖子有些不舒服了,朱這才抬頭。


    “皇侄,你怎麽來了,你什麽時候來的。”抬頭的朱看到朱英就坐對麵,整個人都懵了。


    “沒來許久,看到五叔正在研讀,便就沒有打擾。”朱英笑著迴道。


    “這這真是,哎是我的錯,讓皇侄久等了。”朱滿臉不好意思的說道。


    對於朱英來說,現在的朱有些相當於老宅男的那種類型,不過作為藩王,也有一番氣度,隻是對於喜愛非常深入。


    “你我叔侄間,沒必要講究這些,過於客氣就沒了一家人的感覺了。”朱英笑著迴道,語氣溫和。


    聽到一家人這樣的話,朱顯得有些感動。


    父皇,亦或是其他兄弟,幾乎沒跟他說過這些。


    “對了,侄兒這番過來,是有正事想請五叔幫忙。”朱英也沒轉彎抹角,直接說道。


    “皇侄但說無妨,但凡是我能辦到的,絕不遲疑。”朱信誓旦旦的說道,剛才的感動還留在心間。


    朱英聞言,便將開辦農學堂的事情,和朱講述起來,甚至深入說到關於水稻培育方式。


    譬如除蟲,肥料等等。


    這一番話,聽得朱眼睛發亮。


    朱本社喜歡植物,是所有的植物,包含水稻在內,甚至很多野菜,那些地方能吃不能吃,都是朱自己動手實驗。


    這裏的話,或許有些殘忍,後世關於朱的記載,也有殘暴的名頭。


    不同於神農嚐百草,朱是讓別人代替實驗,一般是犯人,有時候也會讓下人吃,然後觀察情況。


    朱畢竟是藩王,在藩地開封,宋宮故地也不缺人,給一些錢糧,有的是人自願上門。


    “隻是我在京師怕是待不了多長,最遲大哥下葬後,就須返迴封地。”


    朱很是意動,這跟他的興趣非常相符,而且從朱英的口中,他了解到這個學堂將會聚集大量跟自己誌同道合的人。


    他不大夫,這事他跟別人說過很多次,但很多人根本不理解這其中的區別。


    從朱英的話語中,他感受到認同感。


    這該死的認同感,讓朱現在都有一種想要拋棄藩王身份,跟著朱英一同成就農業堂的衝動。


    朱英怎麽說在前世也是得過金牌講師榮譽稱號,對於談話的節奏,尤其是挑起他人興趣相關的話術,研究得也不少。


    更別提朱,或者說大明如今幾乎所有人,都會受到目光的限製,見識上麵遠遠不能和朱英相提並論。


    在朱英述說的藍圖中,朱將會是帶領著數以萬計的學生,同道中人,研究出高產的水稻,甚至是除蟲的藥劑,能夠讓土地極為肥沃的肥料。


    這些,不就是目前朱的誌向嗎,甚至說,朱英將的這些,比朱心中的誌向還要來得更為高檔一點,是朱本身從未想過的境界。


    “五叔隻管放心,爺爺那邊我已經說過了,爺爺也很支持關於農學堂的創辦。並且爺爺還讓我給五叔帶句話。”


    “他相信你。”


    朱英聽到朱的擔憂,直接說道,而後更是說出朱最為在乎的四個字。


    前半段是欣喜,當聽到那四個字的時候,朱忽然呆住,眼眶瞬間就濕透了。


    他是多麽想要得到父皇的肯定,這麽多年以來,自從他開始喜歡醫書,父皇就對他很是失望,中間也說過多次,要務正事。


    他知道父皇是疼他的,不然也不會把開封給他當藩地。


    在他九歲的時候,還曾經把吳地封給他,那可是大明財賦之地,足可見父皇的重視。


    隻是他是真的喜歡草藥本身,這是一種天然的喜歡,沉迷其中難以自拔。


    和嶽父那次會麵,他隻是想去鳳陽找點藥草,卻讓父皇對他開始懷疑,甚至貶到雲南,又召迴京師禁足。


    他也清楚,父皇之所以召他迴京師,就是怕雲南那等地方太苦,苦了自己。


    從小的朱身體就不太好,父皇這是對自己擔憂。


    隻是當時的朱,心中冰涼。


    父皇口口聲聲說親情,卻對他如此不信任,以至於當時的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幹脆徹底的沉迷書中。


    三年過去,他終於是等來了父皇的這句話。


    看得麵前哭得跟一個淚人般的周王朱,朱英心中也有一些感歎。


    不管是朱棣也好,還是其他如朱荊朱,甚至是其他更小的皇子。


    對於父皇朱元璋,所有人都是打心底就極為崇拜。


    在他們的心中,從小父親就是自己的偶像,尤其是比較年長的幾位就藩的親王。uu看書


    無論對外多麽強勢,在父皇麵前,也是如同綿羊般的溫順。


    好一會,朱才反應過來,有些歉意的說道:“讓皇侄見笑了。”


    朱英輕聲道:“五叔,我能理解,其實在爺爺心中,眾位叔叔都是手心手背,全是心頭肉呀,爺爺怎麽會不心疼呢。”


    聽到這話,朱心中原本對於父皇的一些間隙頓時消散,整個人的精神麵貌都變得有些不同起來。


    看起來像是從宅男變成精英白領的那種感覺。


    “既然此事父皇也應允了,那麽我也沒什麽可猶豫的地方,接下裏如何行事,便就任憑皇侄安排。”朱一改前麵的頹廢說道。


    朱英也是重重點頭,說道:“農學堂關乎天下百姓生計,日後我大明百姓能否吃飽的事,就拜托五叔了。”


    話落,朱英對著周王朱,深深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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