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宮監遠離皇宮,其中主要的成員,就是上了年歲的老太監。


    不要小看神宮監。


    看上去是掌太高各廟灑掃、香燈等事。


    實則朱元璋出於對孝陵的重視,能夠來這裏太監,無一不是心腹。


    便像是告老還鄉的大臣一般,依然有著不可小覷的威懾力。


    尤其是孝陵衛,在某種程度上,也受到神宮監的節製。


    是所有太監官署中,唯一能夠影響到軍權的地方。


    隻是他們的權力,被限製在這孝陵之中。


    除開皇帝之外,哪怕是藩王皇孫,在沒有陛下的諭旨中,也可以絲毫不給顏麵。


    老太監再次看了看朱英,總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隻是因為年紀大了,有些糊塗,一下子記不起來。


    所以才會直唿殿下。


    宋忠看到劉日新和書名欽天監的官員過來,一並解釋道:“這位是奉命前來參與祭祀的朱公子。”


    簡單的介紹完後,宋忠便對著劉日新說道:“劉先生,這邊的祭祀,還請勞煩你來主持。”


    “自當如此。”劉日新點頭迴道,而後看向朱英,躬身作揖道:“見過朱公子。”


    數名欽天監成員,也一同躬身作揖道:“見過朱公子。”


    朱英連忙迴禮。


    然後微微低頭的眼睛裏,閃過一道精光。


    他總算明白了,到底是什麽人想要暗算於他。


    萬萬沒想到,竟然就是一直對自己畢恭畢敬的錦衣衛宋忠。


    自己竟然是將他們給忘記了。


    明明自己就是過來送早點當祭品,然而從宋忠的口中,卻變成了參與祭祀。


    這其中的意味,不要太過於明顯。


    有那麽一瞬間,朱英有股奪馬而逃的衝動。


    雖然孝陵衛把守森嚴,但他自忖以自己的武力,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逃出去的概率非常大。


    不過這個想法隻是一閃而過,就被朱英壓製了下來。


    除了宋忠的意味有些尋常,神功監和這些欽天監的官員,似乎對這事毫不知情的樣子。


    “朱公子,還請這邊過來。宋鎮撫,便請在外麵等候吧。”老太監恍惚過後,開口說道。


    錦衣衛雖然能入孝陵,但在祭祀這一塊,顯然是神宮監說了算。


    顯然這個老太監,在這裏的權力很大,包括劉日新,欽天監等官員,都隱約以其為主。


    “自當如此。”宋忠微微躬身,便就站在原地等候。


    朱英眉頭微皺,跟隨這老太監還有劉日新等人一同走入高廟。


    “我等先進去準備,目前距離祭祀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請朱公子先行歇息。”


    入廟後,劉日新緩緩說道。


    神態尋常,語氣平和,隻是常在袖子裏的小拇指,於眾人看不到的情況下,不斷的抖動。


    劉日新等人離開後,廟內就剩下老太監和朱英,以及門外值守的孝陵衛。


    “在下朱英,不知公公如何稱唿。”


    朱英躬身作揖說道。並沒有太過於詳細的介紹自己商人的身份,在這個時候,直接透底並不是很好。


    自己和錦衣衛一同過來,別人不明身份,心中自然有諸多猜測。


    “朱公子不必客氣,咱家姓張,於這虞王廟裏,已然待了十年。”張公公介紹著說道。


    說完後,似乎才反應過來,又問道:“咱家沒聽清朱公子的名諱,煩勞再說一次。”


    張公公顯然眼神和聽力都不太好使了,剛剛一股熟悉的感覺迎麵而來。


    “在下朱英。”


    朱英怕張公公聽不清楚,聲音稍稍大了一些。


    張公公聞言,有些佝僂身子,頓時一僵,腦海中似乎閃過一道迴憶。


    緩緩的轉過身來,雙目盯著朱英看去。


    模糊的視線裏,朱英的麵容稍微清晰了一些,卻因為張公公年紀大了,隻有一個淡淡的輪廓,五官看不清楚。


    朱英可不似張公公那般老眼昏發,對於張公公的一舉一動,本就一直留心觀察。


    在聽到自己名字後,所出現的異常狀態,看得清清楚楚。


    頓時眉頭一鎖,身體如同獵豹一般,渾身肌肉微微緊繃。


    雖說對老人有些不恭敬,但若張公公直接開口叫人,便由不得他直接製服了。


    顯然朱英警惕得有些過頭。


    張公公反常過後,很快就恢複了原先的狀態,甚至背彎得更厲害了,卻沒有要喊人的意思。


    “朱英,好名字,不知朱公子今年是何年歲了,可否及冠。”張公公像是聊家常一般,語氣有些和藹的問道。


    朱英聞言,警惕性微微放開,迴道:“謝公公誇獎,便是今年三月,已然及冠。”


    張公公聞言,眼底閃過一絲可惜和憐憫,默然不語。


    作為神宮監掌司,張公公對於孝陵祭祀,還是有一定的了解。


    皇家祭祀,從來都是伴隨著殉葬和血祭。


    十年前天象移位,地龍翻滾的事情,他便是在這現場,親眼所見。


    包括劉日新等人對於虞王陵寢的挖掘,也都很是清楚。


    虞王早夭,怨氣極重。這才整個孝陵早就傳播開來。


    昨日劉日新想請陛下過來鎮壓怨氣,卻遭到拒絕,說是另外指派人過來。


    和虞王名字差不多,年歲也相差不大的朱英,在張公公看來,顯然就是此次的祭品。


    難怪會由錦衣衛的鎮撫使親自押送,且目前看來,朱英還不明白自己被蒙在鼓中。


    廟內的氣氛,在張公公沒有說話後,顯得有些緊張。


    朱英遲疑了一下,率先開口打破這個沉默,像是有些好奇的問道:“在下見識淺薄,不知道這虞王和陛下,當是何種關係,還請張公公告知。”


    朱元璋的子孫顯然非常多。


    限製於古代的醫療環境,哪怕是皇室,早夭的孩子也不在少數。


    朱英對於虞王這個稱唿,腦海中沒有任何的印象。


    既然過來了這裏,還要參與祭祀,總不能連祭祀的人都不了解吧,那也委實太過於失禮了。


    至於虞王的稱唿,則是在這廟裏的香案上的靈牌上刻著。


    張公公解釋道:“虞王殿下是陛下的嫡長孫,太子殿下的嫡長子,朱雄英。”


    “虞王殿下洪武七年生,洪武十五年薨逝,八歲時早夭。”


    “陛下以皇嫡長孫視皇子,追封虞王,諡號為‘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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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說我短,當我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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