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這部電影是獲獎熱門,但整個頒獎典禮,要說流量最大、粉絲最多的藝人肯定是梁東言。


    就算導演和主創不計較,外界輿論也一定不會放過他,要說他喧賓奪主,但梁東言駕輕就熟地將話題引到了電影上,高明而謙遜,幾乎挑不出錯。


    華寅幸導演笑眯眯地看著梁東言,眼裏是藏不住的喜愛和惜才,他適時朝主持人和禮儀揮揮手,表示劇組不再迴答問題。


    梁東言在媒體席的挽留聲中,和劇組一同走進呐喊聲倍殺紅毯區的頒獎典禮內場。


    觀眾席在《十字遊戲》劇組進場後的歡唿和掌聲到達一個前所未有的高點,內場的電影人們也被震撼到,紛紛看向正朝著內場前排走來的劇組。


    梁東言在內場第一排坐下,他看向觀眾席一大半的、舉著自己燈牌的粉絲們,朝他們笑了一下,從容、自信、又張揚,像一團旺盛而熱烈的火焰。


    作者有話說:


    天空一聲巨響,廢墟哥閃亮登場


    第65章 初戀喜歡


    葛北思不耐煩地掐了直播,招手讓服務員再給自己斟些酒,斟滿後卻又不想喝了,重新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


    電話剛響一聲,就有人門進入包廂,朝她晃了下手機,葛北思切斷電話撇嘴:“風水輪流轉,現在都是我等你。”


    沈清臨風塵仆仆的,他剛下飛機,下來就往這裏趕,但周六傍晚的上海堵車極其嚴重,聽說又有個什麽頒獎典禮、再碰上下雨天,原本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司機生生開了兩個小時。


    沈清臨在國外工作大半年,迴來前纏著葛北思給他接風,結果自己遲到了一個多小時。


    “我錯了我錯了,要我罰幾杯,你說。”沈清臨坐到葛北思對麵:“我們北思又變漂亮了。”


    “行了你閉嘴吧。”葛北思把菜單扔到沈清臨麵前:“自己點。”


    沈清臨掃了眼菜單便喊服務員進來,隨意點了兩個菜後探究地看向葛北思:“怎麽了?心情不好?就因為我遲到?”


    葛北思看向落地窗外雨幕下的繁華都市,拿起酒杯隨意抿了一口:“不至於。”


    “行,我不配。”沈清臨自覺道:“那是你奶奶的身體?”


    他們高中畢業那會兒七桃奶奶的身體還算硬朗,但半年後急轉直下,這幾年進了好幾次icu,葛北思也常常因為這事煩心勞神。


    “別咒我奶奶,她最近好著呢。”葛北思放下酒杯,這時服務員推門進來上前菜,沈清臨挑眉,心說那還能有什麽事能讓葛北思煩心呢?


    他腦中飛快劃過某個人,但又覺得這不大可能,都已經七八年過去,葛北思不會無緣無故在這個時候又忽然崩潰。


    “行,那吃完飯我帶你去運動,全是大帥哥的局,夠意思吧?”沈清臨將前菜向葛北思的方向推了推:“吃吧。”


    葛北思卻還是沒什麽興致,她忍不住再次打開直播,頒獎典禮現場的喧鬧聲瞬間傳進包廂,她看了兩秒便把手機屏幕轉過去:“你現在和他還有聯係嗎?”


    屏幕上,頒獎典禮的直播鏡頭幾乎半分鍾就要切一下梁東言,五官深刻絕倫、氣質出眾獨特,即使在眾星雲集的場合也十分紮眼,讓人看不到都不行。


    沈清臨知道葛北思今天為什麽不高興了、也十分有自知之明地想,這事兒自己哄不好。


    “我和他當年就不算熟。”沈清臨道:“也就是有個微信的關係。”


    “你還有他微信?”葛北思皺眉,神情不悅。


    “你不提醒我都忘了,我看看。”沈清臨打開微信,按姓名首字母去找梁東言,還真找到了。


    不過點開他的朋友圈,隻剩了一條朋友圈,那朋友圈也簡潔,隻有寥寥三個字:已換號。


    沈清臨把手機展示給葛北思看:“喏,人家換號了。”


    葛北思早早把梁東言刪除了,但現在看到這條朋友圈心中愈發煩躁,她將沈清臨的手機拿過來,利落地把梁東言刪除。


    “北思...”沈清臨無奈道:“我以為你翻篇了,總想這事的話,難免心裏不舒服。”


    “翻個屁。”葛北思有些咬牙切齒,服務員進來送牛排,她咬著唇,等服務員離開後眼眶都憋紅了:“薑閾一天不迴來我一天不翻篇,他一輩子不迴來我...我變成鬼都不可能翻篇!”


    沈清臨歎了口氣:“他想迴來自己就迴來了,他要是有心躲,誰都找不到的。”


    “那他就一點都不想我!”葛北思眼淚落了下來,她恨恨地盯著屏幕上風光無限的人:“都是因為他!”


    沈清臨哭笑不得:“不是因為薑閾爸媽嗎?怎麽又因為梁東言了?”


    葛北思捂住臉,她有點控製不住情緒,聲音悶悶的、有些哽咽:“當年就是我勸薑閾跟他講清楚的!”


    高考結束的那個晚上,梁東言的電話打到了葛北思這裏,葛北思便給薑閾打了電話。


    當時薑閾在電話裏的聲音平靜卻絕望,他問葛北思:“我一定要和他說清楚嗎?”


    葛北思當時隻覺得既然分手就要說明白,不說清楚吊著人家的話,兩個都痛苦。


    薑閾苦笑了一聲:“嗯,是我不對,我去當麵跟他說。”


    後來,葛北思才知道,其實當時薑閾心存了一絲僥幸和期待的,他覺得或許不說分手,就不代表分手了。


    他那麽理智一個人,甚至樂意那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過著,即使自欺欺人,也好過清醒絕望地斬斷兩人之間的牽絆。


    如果當時葛北思沒勸,薑閾靠著那一點點的意念支撐,或許後來就不會萬念俱灰,消失得一幹二淨。


    一頓飯下來,葛北思一會兒怪梁東言、一會兒怪自己、一會兒又迴憶起過往,哭哭笑笑,飯沒吃多少,眼淚倒流了不少。


    離開餐廳的時候雨下得更大了,不少社交媒體給葛北思推送了實時消息,消息字樣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個:梁東言、最佳原創配樂、《十字遊戲》......


    “他拿獎了。”葛北思喝了酒,此時坐在沈清臨的副駕上,感慨道。


    “挺好,薑閾知道也會高興。”沈清臨道。


    葛北思望著堵得一動不動的馬路,淡淡“嗯”了聲:“你說薑閾能看到嗎?”


    說著葛北思忽然坐直起來:“薑閾一定能看到的吧?梁東言現在這麽紅,就算在國外也會看到,除非完全不上網。”


    沈清臨點頭,應和著葛北思:“大概會。”


    葛北思又笑起來,想到自己和薑閾或許正關注著同一個新聞,心中又有些釋懷了。


    車裏安靜了片刻,車子慢吞吞地、龜速往前走了五十米,這五十米的路程裏,葛北思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個大膽又瘋狂的想法。


    “你說...要是梁東言公開找薑閾的話,薑閾會不會出現啊?”葛北思睜大眼睛,期待又興奮地看著沈清臨。


    沈清臨蹙了下眉,他轉身看向葛北思:“你喝多了。”


    “我是喝多了,但你就說這個方法可不可行?”葛北思越想越覺得靠譜,現在梁東言知名度這麽高,他找個人,比他們地毯式搜索著找要快很多。


    “不行。”沈清臨道。


    路上還堵著,沈清臨鬆開方向盤,探身去後座拿了瓶礦泉水給葛北思:“喝點水。”


    葛北思接過水握著,沈清臨又拿過給她打開,邊開邊道:“先不論八年過去,梁東言還願不願意因為一個初戀,按你說的那樣,動用自己的知名度,去聲勢浩大地找人。”


    葛北思目光天真:“可他當時真的很喜歡閾寶的。”


    沈清臨聳肩:“嗯行,先不說這個,就說你能不能聯係上他、他現在還記不記得你,願不願意見你,這些都是未知數。 ”


    葛北思眨了眨眼,她一向順遂,沒受過什麽挫折,想事情也簡單直接,被沈清臨點得迷茫,思考了會兒後嘟噥著:“真這麽麻煩嗎?”


    “嗯,你喝多了,睡一覺就好了。”沈清臨道:“我送你迴去。”


    同一時間,結束了頒獎儀式的金屏獎後台,《十字遊戲》劇組站在一起,接受同行們的祝賀和媒體的訪問。


    《十字遊戲》這次一共拿了三個獎,分別是最佳原創配樂、最佳女主角、最佳影片,行滿功成、風頭無兩。


    而“最佳原創配樂”是屬於梁東言的,獎杯上刻著電影和獲獎人的名字,這是梁東言在電影圈的第一個獎項,盡管和音樂相關,但至少他的才華被娛樂圈地位最高的一群人認可了。


    “梁東言有拍電影的打算嗎?今晚現場不少導演都對你讚賞有加啊。”有個記者問。


    梁東言握著自己的獎杯,他低頭看了眼:“給《十字遊戲》做配樂的時候華導也問過我這個問題。”


    華寅幸在一邊點頭,又無奈地笑了下。


    “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梁東言淡聲說,沉思中透著淺淺的倦怠:“沒準備好,也沒找到拍電影的意義,希望找到之後,各位導演還願意用我。”


    “哈哈。”華寅幸笑了一聲:“小梁也是這麽跟我說的,我當時說,演著演著就能找到意義了嘛,就跟你做音樂一樣,但他就是不肯,我可勸不動了。”


    “那東言做音樂的意義是什麽呢?”


    捧著“最佳女演員”獎杯的影後探出頭,好奇地看著梁東言。


    “是...”梁東言沉吟片刻,眼中渾著笑,半開玩笑半認真道:“初戀喜歡。”


    梁東言出道起就緋聞纏身,外界給他的諢號數不勝數,一會兒浪子一會兒情種,他如今在風情萬種的影後麵前意味不明地提到初戀,有撩撥之嫌,這麽迴答也算是符合人設。


    媒體們很捧場地笑著,梁東言客套地勾唇,笑意不卻達眼底。


    應付完這波的媒體之後,梁東言拿出手機,給經紀人發了消息:準備走,讓車來門口等吧。


    作者有話說:


    梁東言:什麽檔次?演電影也配和我做音樂的意義比?你是省狀元嘛你


    第66章 舊物


    采訪結束後梁東言和導演道別,在劇組拍完合影後便悄聲離開。


    藝人通道出口處車輛和人數不少,梁東言一席黑衣走到門口,秋和手中掛著件風衣,見梁東言來了立刻抬手遞給他。


    “車在這邊。”秋和溫聲道,她領著梁東言走到一輛白色保姆車前,人剛走到,保姆車的車門便被打開,梁東言先上去,秋和替他關上門,轉身坐進副駕。


    “恭喜啊。”施卓遠坐在中排的另一個座位上,笑嗬嗬祝賀梁東言。


    梁東言將風衣搭在腿上,隨手拉上側邊窗簾。


    “臨時找的新車,怕用你常坐的那幾輛會被跟一路。”施卓遠接過梁東言遞過來的獎杯盒放到一邊:“梁總是打算迴家呢?還是找個地兒慶祝?”


    梁東言閉上眼,饒是保姆車隔音好,也擋不住窗外粉絲們的尖叫聲。


    車駛出演藝中心時速度緩慢,和其他藝人的保姆車一輛接著一輛,盡管粉絲們不知道哪輛車屬於哪個藝人,但依然不耽誤他們上前拍打車窗,梁東言無奈蹙眉,等車開過這段道路,才開口:“去我那,看看接下來的工作。”


    說著梁東言又掏出手機,道了聲:“秋和。”


    秋和轉身看他:“怎麽了?”


    “祝賀消息都迴一下。”梁東言將手機遞過去,秋和習慣性接過他的手機,又熟練地輸入解鎖密碼,開始一個個替梁東言迴複信息。


    “還得是你。”施卓遠哭笑不得:“行,迴去盤一下之後的工作吧。”


    “嗯。”梁東言睜開眼:“你那電影怎麽樣了?”


    施卓遠立馬做出讓他別說話的動作:“別問,問就是劇本還在打磨。”


    施卓遠當年藝考之後和梁東言一直斷斷續續有聯係,大三那年他籌備畢設,要找男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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