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於...書包還是能背得動的。”薑閾道:“去個好玩的地方,就附近,跟著我。”東吳一中這塊都是學區,不遠處就是東吳大學、東吳海洋學院這些高校,高校附近自然都配備著一些玩樂消遣的地方。薑閾帶梁東言來到了一家叫“迷藏”的live house,老板是薑閾表姐的朋友,貼心地給薑閾留了個不錯的位置。live house的門頭是黑色的,和這條街上不少清吧、夜店的裝修大差不差,隻是隔音做得極好,沒有其他店鋪裏陸續傳出的嘈雜音樂和人聲。薑閾正準備進去時被梁東言一把拉住書包帶子,他迴頭,雜亂的霓虹燈光下,梁東言的神情有些凝重。“我不玩這些。”梁東言一本正經道:“你也別玩,這裏不適合我們。”薑閾愣了下,忍俊不禁道:“就進去看看,不玩。”梁東言卻還是猶豫地站著,他剛剛路過其他清吧和夜店看到了,裏麵都是些跳舞的、喝酒、醉成爛泥摟作一團的......“走吧,我們不喝酒,真的就看看。”說著薑閾就朝裏走,梁東言別無他法,隻好緊跟在薑閾身後,不大情願地走進那個看著昏暗危險的通道。走進去之後梁東言發現這家店似乎和其他家不同,裏麵沒那麽鬧哄哄、也沒有他想象中刺鼻的酒味,相反裏麵位置開闊,空氣也清新。梁東言聽到一點木吉他的聲音,再往裏走,幽藍的燈光隨意地打在這片空間裏,他才發現,中間區域有個舞台。“這裏不是酒吧,是live house。”薑閾停住腳步,拉住梁東言的衣服,湊近他說。梁東言看到薑閾的眼睛在燈光下瑩瑩亮著,他下意識偏過頭,湊得離薑閾更近。“在上麵表演的是東吳大學音樂係的學生。”薑閾指著舞台上的三個人,一個捧著吉他、一個麵前有把鍵盤、還有一個站在立麥前。“他們也是放假了出來打工賺錢。”薑閾看向神情遲疑不明的梁東言:“因為是科班出身,他們的時薪是五百起的。”第10章 不被家長發現就行梁東言靜靜地看著薑閾,他似乎能猜到薑閾接下來要說些什麽。台上的鍵盤緩慢地彈了幾個音,主唱開口,哼唱起一首不知名的歌曲,台下的觀眾隨著音樂晃動,有的在輕輕跟唱,這裏就像個小型的演唱會。“比你現在打工賺得多很多。”薑閾抬了抬下巴,湊到梁東言耳邊,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被他聽見:“隻要能考上音樂學院。”薑閾見梁東言沒什麽表情地站著,疑惑地歪了下頭,下意識去捕捉他的目光:“不吸引你嗎?”藍白交替的燈光時不時打到梁東言身上,梁東言垂眸,不知是在躲光還是在躲薑閾的視線,他草率地點了下頭,喉結滾動:“嗯。”“嗯是吸引還是不吸引?”梁東言看向舞台,歌曲緩緩進入高.潮,主唱拿下麥,走到舞台邊緣邊跳邊和觀眾互動。幾乎所有人都被舞台吸引,隻有薑閾還在等著梁東言的迴答。“不吸引。”他看到梁東言啟唇,很輕地說了這三個字。音樂聲彌漫在整個空間裏,琴聲急促、吉他手飛快地撥著弦,台下跳動的觀眾越來越多,不可避免地撞到兩人,薑閾還愣著神,一不小心被人撞得踉蹌一下。“對不起對不起!”旁邊的短發女孩迴過頭高聲道歉,話音剛落她便呆住了,但很快轉過身猛扯身旁的好友。“我們走吧。”梁東言在好幾個女生齊齊看向他們時道,他向前邁了一小步,想幫薑閾擋住越貼越近的觀眾,薑閾卻率先後撤一步,敷衍地“嗯”一聲,利落地轉身朝出口走去。梁東言跟著他,兩人很快消失在了live house。那幾個東吳大學的女學生卻還都直直望著兩人離開的方向,等場所裏的音樂聲弱了些後,她們不約而同爆發出尖叫聲。“啊啊啊啊為什麽剛剛沒看到啊!!!”......台上的歌手也嚇了一跳,朝她們看過來,幾個學生滿臉震撼地麵麵相覷,早已顧不上台上的表演,七嘴八舌地討論著:“是倆超級大帥比對吧?”“我沒看錯吧?”“要不要跟出去看看?”......live house門前有幾塊花壇,喝多了的玩客正扶著花壇在吐,微涼的夜風裹著嘔吐物的穢味,著實不太好聞,薑閾蹙眉,沒招唿後麵跟著的人便快步遠離了這片區域。薑閾走到不遠處的露天小酒館,繞進柵欄後找了張空位坐下,掃碼點單後才看向站在柵欄外、神色冷清的人。薑閾忽然明白了大家在剛開學時為什麽說梁東言高冷不愛搭理人,因為他麵無表情的時候確實有種生人勿近的厭世感。“hi~”薑閾還沒分析完,梁東言身邊便不知從哪裏冒出兩個女生,是剛剛在live   house裏,站在他們身邊的那兩個。梁東言沉默地看向出聲的人,短發的女孩抑製住內心的震撼朝梁東言笑了下:“可以認識一下嗎?”梁東言還是不說話,這讓女孩有些緊張了,她咽了咽口水:“我是東吳大學英語係的大二學生,看到你覺得你很帥,要不要一起玩?”梁東言眨了下眼,而後轉過頭,看向正在給薑閾上飲料的服務員。薑閾邊用嘴巴去夠吸管、邊眨巴著眼睛繼續看熱鬧般看向這邊。“我和我同學來的。”梁東言無奈地迴答。“是...那位同學嗎?”女生因為梁東言的迴答終於鬆了口氣,指向神色沒那麽冷峻、正在喝雞尾酒的薑閾。“是我。”薑閾朝兩位大學女生笑了下:“一起喝點嗎?”梁東言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薑閾,薑閾似乎對這樣的場麵遊刃有餘,他站起來,熟練地從旁邊的空桌抽了兩張椅子給兩個姐姐坐。“你不進來麽?”薑閾給兩位姐姐放好椅子後大方地問梁東言。梁東言神色僵硬,他緊緊抿著唇,在薑閾盯住他的第五秒終於越過柵欄,十分不情願地走了進來。“你們高幾呀?”短發女生問。“高三。”薑閾迴答,他把掃好碼的手機遞給她:“姐姐你們看看喝什麽。”“不用不用,我們自己點。”短發女生把薑閾的手機推迴去:“按理說應該我們請的。”薑閾無所謂地拿迴手機,看了眼坐在自己對麵臉色快黑如鍋底的人,再次把手機遞過去。“我不喝。”梁東言沉聲道。“弟弟喝點嘛~明天十一,不上學吧?”另一個長發女生朝梁東言的方向湊了下,香氣撲鼻,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他。“未成年,不能喝酒。”梁東言沒看那女生,隻盯著薑閾麵前那杯五顏六色的飲料,神色愈發不悅。薑閾緊接著笑了一聲:“是,不僅不能喝酒還不能抽煙。”梁東言的麵色又難看一分,薑閾朝他挑眉:“但偷偷的不被家長發現就行,我給你點個跟我一樣的。”梁東言腮幫子緊了下,但不再說話,等他的酒上來,薑閾已經和這兩個女大學生加上了微信、互相知道了學校和星座......“他一直都不愛說話嗎?”長發女生問薑閾。薑閾把梁東言的酒給他推過去,臉上隱著笑意:“嗯,他是我們學校音樂生,要保護嗓子。”說到這裏薑閾推酒的手忽然頓了下,酒剛被推到桌子正中央,又被薑閾拉了迴來。“這樣啊,難怪不愛說話,那他唱歌一定很好聽吧?”薑閾低著頭在手機上重新點單,悶聲道:“應該吧,我也沒聽過。”梁東言嘴角動了下,想說什麽時又看到兩個女生在,心裏有種使不上力的煩躁,索性別過頭看外麵,不聽他們講話。“熱牛奶。”薑閾剛下單,服務員就端著熱牛奶過來了,薑閾指了指不知看著什麽風景的梁東言:“他的。”梁東言被投喂了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像跟家長出來吃飯隻能吃兒童套餐的小孩,兩個女大學生看著他忍不住笑起來,他倒吸一口氣,從口袋裏把白沙掏了出來......“可以抽煙嗎?”梁東言冷冷地問另外三人。女大學生意外地挑眉,但很快點頭:“當然可以啊。”梁東言又看向薑閾,薑閾抬手:“你隨意。”於是梁東言熟練地點起煙,不知是薑閾的錯覺還是別的,他總覺得梁東言這一刻的動作比他之前每一次都要老練,挺刻意。那又怎樣,還不是隻能喝熱牛奶,薑閾心想。......“薑閾,你有女朋友嗎?”酒過三巡,兩位姐姐終於問出她們最關心的問題,薑閾靠在椅子上搖頭:“我媽說我大學畢業前不準談戀愛。”“這麽聽話的嗎?”長發女生質疑他。薑閾又搖搖頭:“不聽話,應該是我還沒遇到喜歡的人。”“你喜歡什麽樣的?”這個問題出現後薑閾沉默了下,他眉頭微微鎖起:“其實我也不知道,姐姐知道嗎?什麽叫喜歡呢?”長發女生沒想到這個用來撩弟弟的話題最後會拋迴給自己,她尷尬地笑了下,沉吟片刻:“唔...就是隨便做什麽,都會想著這個人吧。”“那姐姐明天會想著我嗎?”薑閾看向長發女生,目光直率,惹得她幾乎立刻臉紅了,心慌意亂地撇過目光。“咳咳!咳!”喝熱牛奶的人在薑閾話音落下後猛地咳嗽兩聲,看樣子是被嗆到了,薑閾悠悠把目光轉向他,隨意問道:“梁東言你呢?談過戀愛嗎?”第11章 別太雙標梁東言抽了張紙擦幹淨自己嘴角的牛奶漬:“沒。”緊接著他一口氣把牛奶喝光,然後站起來,目光冷靜卻用力地看著薑閾:“不早了,迴去吧。”語氣算不上兇,卻透著不容拒絕的強勢。薑閾麵上依舊恬然,淡淡地和他對峙。女大學生們終於察覺出這兩個男生間的劍拔弩張,一時都安靜下來。片刻,薑閾很輕地歎了口氣,從椅背上把書包取下來:“姐姐,我們先走了,今天很開心,下次見。”梁東言又催促地看了薑閾一眼,薑閾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跟著他走出去,他喝了酒後心胸開闊,主動撞了下梁東言的肩膀:“迴去嗎?我打車。”梁東言抿著唇不說話,卻伸手按下薑閾正打開打車軟件的手機,指了指對麵的公交站台。“你要坐公交?”薑閾收了手機,嘴上這麽問著,腳下已經跟著人朝站台走去。夜裏涼風習習,路邊不少爛醉如泥等網約車的人,都被朋友扶著或抱著,梁東言放心不下地看了眼站得很穩的薑閾,薑閾也朝他看過去:“就兩杯雞尾酒,不至於。”話音落下後梁東言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些,而後看向遠遠開過來的93路,有意無意道:“你真厲害。”“???你陰陽我?”薑閾雖然有點上頭,但也敢肯定梁東言這古怪的語氣絕不是誇獎。“沒有。”梁東言否認得飛快,等93路夜班公交停到兩人麵前,他往薑閾手心裏塞了兩枚硬幣道:“上去。”薑閾不罷休地看了他一眼才跨上公交,夜班公交人不多,車上空位還很多,薑閾走到空著的最後一排,坐在了最左邊靠窗的位置。等梁東言也走到後排,薑閾立馬警惕地看向他,梁東言目光閃了閃,腳下一轉坐在了薑閾前麵一排。“梁東言。”剛坐下,薑閾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梁東言側過頭,便看到薑閾攀著他的椅背湊過來,目光灼灼、專注而泛光,梁東言的心髒像被抓了一下,他很輕地發出一個音節:“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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