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繼續攻”青年將領一點也沒有遲疑說。


    “我們目的不是要攻陷城牆,而是給裏麵的人製造更多時機,隻要整個安邑縣新兵牙子都被調動上城牆,才便於他們行事”。


    此言一出,那個副將一臉扭曲道,“可是能不能讓那些武林人士也出一點力,他們怎不能之袖手旁觀,到時卻要摘果子”


    青年將領橫掃一眼身後那些家夥說,“帶著我的書信去見他們頭領,若是他們還如此不識抬舉,我會讓老陰人去對付他們的”。


    對付這群人,青年沒有本事,可是老陰人卻可以管著他們主子。


    那副將接過書信便朝著東麵奔出。


    青年則是重新坐迴馬車內,透過車窗觀察安邑縣城頭葉弘。


    “別怨我,你我都隸屬於不同陣營,你我之間並無恩怨,若不是你得罪了朝堂那些大佬,你我或許可以並肩作戰的”


    其實早在十裏坡那時,青年便想要出兵去支援十裏坡的、


    後來種種原因之下,他沒有得到允許。


    不過在青年心中,葉弘始終是那個挽救江山社稷平虜大將軍、


    城頭上。


    葉弘此時心急如焚。


    因為西麵剛剛傳來戰報。


    西衛邊陲被攻破了。


    剩餘幾百個黑騎兵全都戰死。


    無一人生還。


    “公輸駱,你們去了哪裏”


    葉弘狠狠一揮拳砸在旗杆上。


    頓時一支旗杆折斷。


    失去西邊錘,那麽羌人三萬多人馬數日便可抵達安邑縣西城。


    到時安邑縣縣城便要承受兩麵夾擊了。


    事已至此。


    葉弘也無力迴天。隻能讓一部分新兵牙子去西城門防禦。


    為了增加一些勝算,葉弘還調動自己護衛營臨時充當西城守衛。


    至於西城防禦一點也不比東城弱。


    因為安邑縣一直都以防禦羌人為第一要務,以至於在加固西城時,做的比東城更加堅固。


    隻是守衛人手,卻無法像東城這麽多。


    隻有區區不足四千人而已。


    好在羌人不善於攻城。


    隻要緊閉城門不出,那麽西城就是無人防守,羌人也無法將其攻破。


    這邊是葉弘對於鋼筋混凝土自信。


    讓葉弘意料不到的是,十郡兵連夜間都沒有停止攻城。


    他們點起火把,繼續推動攻城器械不停朝著城牆發動衝擊。


    夜色下,他們行動更急隱蔽,使得很多處城牆都被他們加上雲梯。


    若不是葉弘手裏有夜視儀,恐怕早就被他們突破上城頭了。


    葉弘也被迫一夜未眠,帶著城頭護衛一路斬殺那些躍過城頭的人。


    直到第二日拂曉,晉兵才暫時停止進攻。


    但他們並未撤走,而是原地休整。


    巨大戰車已經抵達城牆不足七米之處。


    那些巨擼也把城門堵死。


    既然無法攻破城門,他們幹脆用火燒。


    對此葉弘也是熟視無睹。


    因為那城門是用精鋼打造,甭說那點火不奏效,就算是把青芒山數木都搬運來,也燒不開這幾座城門。


    其實葉弘想錯了晉兵真實目的。


    這是破城之後,葉弘迴顧當日,才發現的。


    晉兵在稍作休息之後,又開始攻城。


    與此同時城門處也燃起洶洶烈火,火光內還彌漫著大量黑色煙霧。


    不到一刻鍾,便遮擋大部分天空。


    搞得安邑縣白天就像是黑夜一般。


    這一幕使得很多城內的人心惶惶。


    也就在此時、


    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趁機煽動百姓,甚至還有人故意製造動~亂。


    一時間安邑縣內開始有些不穩。


    期初葉弘並未在意這些變化,以為隻是一些小事情。


    隨著更多狀況被匯總在一起,葉弘被迫重視了起來。


    不過那已經是數日之後了。


    眼下葉弘一門心思就是打退十郡兵一次又一次攻城。


    和前幾日不同,這一次郡兵內有一些武林高手摻和在內。


    他們擅於飛簷走壁。想要憑借武術攀爬上城頭。


    可是他們功夫還是差了一點,再距離城頭隻有幾尺的位置便無法再繼續攀岩了。


    最後反被一盆熱油當頭澆下去,便徹底殞命。


    看到這一幕,葉弘看向東麵那些武林人、


    心中也猜出他們真正想法。


    他們是來摘桃子的。不是來送死的。


    因此這隻是演戲給人看的。


    得知這一點,葉弘也不需要再擔憂那些武林人士了。


    轉而專心對付十郡兵。


    經過幾日對陣。


    葉弘發覺這個年青將領似乎十分熟悉自己打法。


    自己每一次布局,都似乎在他預料之內。


    這讓葉弘對於這個將領十分好奇。


    葉弘自然不知道,那個年青蘇將軍是自己擁躉。


    幾乎自己每一個戰役,甚至在安邑縣那些戰事都被他用家族關係搜羅到。


    之後他便奉之圭臬般研究數月。


    豈能不知葉弘一些作戰手法。


    也正是因為這種熟悉,才讓葉弘很多奇招妙招,都落了空。


    城西郊。


    林捕頭渾身盔甲早已被殷紅色獻血浸透。


    左肩上還插著三支箭柄。


    為了避免傷口大出血。


    林捕頭隻是用綁帶將其纏住,並未做任何手術處理。


    他一隻手狠狠抓人泥土,眼眸泛起一絲絲血色。


    “狗日的....”


    林捕頭痛得一咧嘴,又啐出一口血痰。


    但見軍醫將他左肩一處傷口剛剛包紮起來。


    手臂都在微微顫抖著。


    這個軍醫年紀不大,隻有十七八歲。


    看起來道像是林捕頭兒子。


    “你抖個什麽,受傷又不是你”林捕頭怒視軍醫一眼。


    “將軍....我....我怕....血”那個軍醫顫抖嘴唇說。


    “狗日的,你是怎麽通過軍隊考核的,暈血為何還能做軍醫?”


    林捕頭氣得眉毛~胡子都立起了。


    軍醫急忙搖頭道,“我不是軍醫,我隻是誌願者,眼下正式軍醫都被派往東戰區,咱們這裏隻有三名軍醫,之前戰役他們都負傷了,我們才被迫頂替上來的”


    那個羞澀軍醫一連串疊音解釋說。


    “好吧.....你以後就跟著老子身旁,保你這一戰下來,便不會再怕暈血了”


    林捕頭十分無奈瞥了年青軍醫一眼。


    此時他也清楚,這些畢竟還隻是孩子,怎麽能和他們這些經曆過數次安邑縣大戰老兵相比。


    用手拍了拍肩膀,覺著還成。


    林捕頭便起身,掃向左側那片剛剛發生過血戰山坡。


    “奶奶的,這一戰真夠勁啊”


    這也算是自安邑縣保衛戰之後,最讓林捕頭吃力一戰了。


    在這裏,林捕頭和一支羌人騎兵遭遇,彼此很快便展開廝殺。


    那種近距離,刀刀到肉打擊感。


    讓林捕頭熱血沸騰。


    加之他剛剛因為女兒去世憋出怒氣。


    便不顧一切在這片山坡上和羌人騎兵來一次真正對決。


    曾經做過這樣事情的,在安邑縣也隻有崔捕頭。


    當時林捕頭還在守城。


    為此林捕頭一直都耿耿於懷。


    這一刻。


    他也要像世人證明,他崔捕頭能做的事情。


    林捕頭也一定成。


    於是這場單純平地騎兵對衝,便在這百丈之地展開。


    若說騎術,單兵,林捕頭一方絕對不是羌人對手。


    但勝在安邑縣新兵紀律性,他們嚴苛遵從主將指揮,並不會展現自我個人英雄主義。


    雖說在整體作戰上麵有些不太勇猛,但卻十分具有施展效果。


    尤其是在羌人直衝過來,形成不可逆轉壓迫之勢時候。


    安邑縣新兵可以十分輕飄將其攻擊化解,並且始終保持著三打一優勢。


    這便是三才陣變化微妙之處。


    哪怕是騎兵,也可以借鑒之。


    羌人橫衝直撞,卻難以突破安邑縣新兵鉤織陣型。


    相反隻要落到陣型內,便立刻從優勢轉化為被動。


    隨即便遭受沉重打擊。


    有些羌人便是再這樣糾纏戰中隕落的。


    然而安邑縣新兵作戰也並不輕鬆。


    畢竟羌人單兵能力很強。


    隻要稍有不慎,便會被他們馬刀砍中。


    非死即傷。


    因此這一戰,安邑縣新兵也付出慘重代價。


    甚至就連林捕頭主將也中箭三四處之多。


    不過安邑縣新兵也有其獨特優勢。


    那就是裝備護甲,那都是最新科學院出品。


    不僅輕便,還能有很高防禦力。


    使得很多安邑縣新兵在危急時刻獲得一線生機。


    林捕頭跨步走出來。


    目光環視著四周傷員,以及那些狼藉屍體。


    哀歎一口氣。


    “看來自己始終比崔捕頭差了一截”


    “當年那家夥衝出去殺得羌人節節敗退之後,還能保持九成戰力,可是自己早已損失的七七八八了”。


    雖說一番艱苦卓絕戰鬥後,林捕頭獲勝了。


    但所付出的代價就是安邑縣新兵這邊幾乎喪失戰鬥力。


    若是眼下再有一支騎兵殺過來,安邑縣新兵甚至連一戰之力都沒有了。


    林捕頭很清楚眼下時局,於是便大踏步走到那些傷員麵前。


    大吼一聲,“都死了嗎?沒死就給老子站起來,騎上馬,咱們去下一個據點看看”


    這是給了這些殘兵一個台階。


    在戰場上,所有傷兵都不是慫包,更不會因為傷病而畏懼戰爭。


    因此林捕頭的話不是責罵他們,而是給他們一個可以暫時休息的理由。


    傷病聞言,紛紛起身,衝著林捕頭呐喊,“將軍,我們能戰”。


    “很好,那咱們騎馬出發”林捕頭也不多廢話,縱身騎上一匹戰馬就衝出去。


    自他身後,那些爆炸肩膀,或是小腿的傷兵首先上馬。


    之後便是那些殘缺的傷兵也上馬。


    最後那些躺在擔架上的,也努力想要去拽馬的韁繩。


    林捕頭繞了隊伍一圈,迴到那個年青軍醫麵前說,“你帶著他們做馬車來,他們性命就交付於你了”


    這句話很重,也表現出林捕頭對於這個年青軍醫看重。


    此時軍醫麵色緊張都說不出話來。


    直到目送著林捕頭走遠,才神色肅然衝著他敬禮道,“將軍,我一定不辱使命的”。


    車隊攜帶著傷員開始前進。


    行動略顯遲緩。


    馬隊早已不見蹤跡。


    但隻要大家心中那股戰意還在。


    無論相隔多遠,都彼此心心相印。


    軍醫用他那還略顯稚嫩肩膀挺起傷員肩周,又用石膏幫他們夾住斷裂骨縫。


    這座鐵箱馬車,就是他臨時移動醫院。


    軍醫還是會暈血,每一次見到傷口噴血。他都會不停作嘔。可是他卻沒有氣餒。


    而是繼續堅持下來。


    直到他為最後一個傷員做了包紮手術後。


    這才整個人虛脫一般仰躺在地麵。


    大口喘息著。


    那感覺就像是離開水的魚。


    此時一個躺在他對麵傷員,衝他擠眉弄眼笑了笑說,“你是第幾批新流民來的?”。


    說話的傷員年紀也不大,至多比軍醫打個幾歲。


    因此二人交流也比其他人暢快一些。


    “我是第二批來的,當時我們哪裏發了旱災,隨著爹娘四處流浪,最後聽過安邑縣能吃飽飯,便隨著爹娘來到這裏”


    軍醫見到對方是自己同齡人,神情也放鬆下來。


    “俺也是第二批來的,俺沒有爹娘了,他們都在一次瘟疫中死去了,俺是隨著一群經商來的,當時俺不是什麽好人,喜歡偷點小東西,沒辦法,不偷東西,俺就會餓死的,來到安邑縣後,俺被林將軍的護衛軍選中,竟然成為一個吃公糧的,俺這一輩子都沒有想過,還有一日自己不需要偷也能安心吃飽,因此俺這條命是大人給的....”


    從對麵新兵語氣,軍醫聽出他對於林捕頭崇拜。


    “我比你幸運....我爹娘都在,來到安邑縣後,爹娘通過自己之前小手藝,又得到庾家錢莊貸款,最終幹起小買賣,生意很好,因此爹娘便有了一些錢財,供我去讀醫學院....”


    在安邑縣,除了醫學院都是公費的。


    因此讀醫學院的大致家裏條件都不錯。


    畢竟學醫的,以後也能自己掙錢。尤其是在西晉這個時代,大夫很少。


    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麻煩,葉弘還是將醫學院名額限製起來。


    除了安邑縣自用的,幾乎不對外輸送醫生。


    況且安邑縣醫生在外麵也不受禮遇,他們會被當做怪物控製起來的。


    在醫學院中,自然傳授都是西醫。


    在中醫為主的西晉,西醫更像是一種殺人術。而不是醫術。


    “你的條件確實比俺好很多,但俺的軍功也已經晉升為列兵三星了,來年便可晉升四星,到時俺也能擁有榮譽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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