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連仙師教尊者都被葉弘接二連三剿滅了。


    他們還能搞出什麽名堂?


    五月初十,還有一個多月。


    就不相信他們在這一個月內可以耍出什麽手段。


    見到葉弘表情,林捕頭再次叮囑道,“切莫大意啊”。


    葉弘點了點頭,“我會讓特衛去速查源頭,絕不會讓仙師教陰謀得逞的”。


    林捕頭這才安心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接著二人便暢談數年前一些往事。


    別看眼下二者都身居高位,可是依舊懷念在安邑縣做鋪頭,縣尉那段時光。


    那時他們幾乎每天都泡在一起,吃喝玩樂。


    好不自在。


    不像現在,一個個出門都需要端著架子。


    時光一去不複返啊。


    當葉弘目送林捕頭遠去背影,無奈感慨一聲。


    接著他便揮揮手,帶著剩下幾百新兵押送囚徒進入安邑縣衙。


    走入正門。


    護衛迅速接管囚車,新兵逐漸退出。


    護衛們都是修習過武術的。自然不會像新幣那麽用繩索捆綁。


    他們以各種手法在那幾個人身上施為。很快他們便失去活動力。


    當他們被夾在囚牢內。


    便有當地幾個邢司開始審問。


    對於審問囚犯,他們可是老手。


    一番審訊之後。


    一疊厚重證詞被擺在葉弘麵前。


    這其中所說東西讓葉弘觸目驚心。


    隻看了一會兒,便被葉弘一把撕碎。


    然後衝著邢司惡狠狠說,“若不肯說實話,就給我用酷刑”。


    好毒辣心思啊!吳秀才從內屋走出,盯著葉弘顫抖手掌心說,“他們這是被抓還要陷害主公於不義啊”。


    吳秀才也是看過那些證詞後,麵色失常。


    “主公我就問一句”吳秀才目光銳利盯著葉弘。


    “你是相信他們證詞,還是相信自己和他們之間情分”。


    這一番話,說得葉弘有些麵頰一抽。


    若是前世,葉弘會毫不猶豫迴答,相信證詞。可是這一世,葉弘卻無法舍棄這些好兄弟。


    “我相信他們”葉弘語氣果決道。


    吳秀才這才滿意點了點頭,“這事情其實不難,隻要主公堅信他們沒事,那麽即便那些人拿出再多供狀也無法誣蔑他們”。


    葉弘也讚許點了點頭。


    “不過,這其中也要有甄別部分”吳秀才沉吟少許。


    “其中一些明顯是不可能背叛主公的就一筆劃去,可是那些主公吃不準還是要將其交給特衛去調查一番”


    吳秀才說道此處,眼眸中閃爍一絲精芒。


    葉弘這才意識到,或許真相就隱匿於這一份份口供中。


    自己或許燒得太早了。


    想到這,葉弘立刻吩咐人再呈送一份口供上來。


    這一次,葉弘和吳秀才在一個字上細細斟酌。最終還真找出一些破綻。


    尤其是幾個新將領名字映入眼簾。


    “這幾個是來自於安邑縣外招募的?”看著這幾個人履曆,葉弘神色一暗。


    呈送履曆的官員立刻緊張迴道,“當時擴招新軍,我們才放開的,這也得到縣衙允許的”。


    葉弘也想起,半年前,為了擴軍,自己是答應過一些軍隊將領也可放寬至安邑縣之外的。


    隻是這幾個將領明顯軍階超越普通將領犯愁。


    他們幾乎都是統領一支近萬人隊伍。若是他們一起預謀不軌,安邑縣豈不危矣。


    雖然,葉弘不相信單憑他們幾個可以真正掌控那幾萬新兵。


    但隻要一部分嘩變,那也無疑就是一場巨大無比災難。


    “能夠讓這些人提升至如此險要地位的,肯定還有人暗中援手”當戶籍官員走後,吳秀才捋著胡須道。


    “我立刻讓特衛把人抓起來”葉弘急迫想要頒布命令。


    卻被吳秀才一把按住說,“主公切莫操之過急,古語有雲,打草驚蛇,若要徹底清除隱患,需要徐徐圖之”。


    聞言,葉弘才收起即將擲出令符。


    接著葉弘和吳秀才密室暗語幾句然後,吳秀才便獨自起身離開清水縣。


    至於葉弘依舊滯留在清水縣原因,便是要借用這些刺客來吸引那些人眼光。


    隻有他們把注意力都擊中在清水縣,那麽吳秀才才可以順藤摸瓜追查下去。


    為了避免那些人狗急跳牆衝擊清水縣衙。


    葉弘又調動一些護衛前來,此時清水縣兵陣森然。


    甚至連街頭上治安也一改從前。


    連一些小偷小摸都不敢出來活動了。


    清水縣第一次感受到一種什麽叫做兵的東西。


    清水縣處於河東郡內偏遠一些。因此清水縣很少遭受羌人以及各種兵亂襲擾。


    居住在清水縣民眾大都沒有安邑縣民眾那種覺悟,時刻準備著逃命。


    他們就像是一群圈養的羔羊,遇到這樣事情,立刻變得麻木呆滯。


    人們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有的則是舍棄買賣不做出來街頭遊蕩,有的則是躲在家中閉門不出。


    這樣場景讓葉弘咋舌不已。


    於是葉弘又派人去安撫人心。讓他們明白,這一切都不是針對他們。


    清水縣一切照舊。


    經過一整日挨家挨戶宣傳後。


    清水縣生活終於恢複如常。隻是人們臉上那種淡然以及麻木消失,轉而的是一種憂慮感。


    那是寫在每一個人臉上的。


    看到這一幕,葉弘也頗覺無奈。


    這便是晉人真實寫照。


    他們過慣那種舒適生活,或是被官員士大夫壓榨之後麻木不仁。


    他們幾乎不會做出自我選擇,因此在這等亂世,他們失去任何抵抗力。淪為異族人荼毒目標,甚至是口糧。


    曆史上有很多大人物都不看重這些普通人力量,然而他們才是真正擁有改變天下局勢力量的。


    這一點,在後世已經用烈火考研過真理。


    可是在眼下西晉,卻被無數達官貴人,甚至百姓自己所忽略。


    在西晉八王之亂,群雄逐鹿時代,葉弘自持沒有力量與之任何一個對抗。


    因為那些要麽是一代梟雄,要麽就是計謀詭計都超然的謀略者。


    和他們相比,葉弘什麽都不是。


    無論葉弘擁有多少前世知識和經驗,但在麵對著這些大人物時都顯得那麽脆弱不堪。


    這就像是一個五八六計算機存儲著最最先進各種程序資料,和另外一台十六核,新一代cpu相比,也變得一文不值。


    這就是其本身硬件不足所致。


    哪怕葉弘已經比晉朝人多了許多後世知識和經驗,但他本身沒有成為橫掃八方一代雄主的素質,那麽再多的知識和經驗也都白費。


    這也是葉弘一直都不肯答應吳秀才謀反原因之一。葉弘很清楚自己幾斤幾兩。


    在前世,他隻是一個小小的業務員,並且業績也平平。


    時常被領導憎惡那種。


    如此平平淡淡人,葉弘不相信,單憑自己穿越至古代,便可出類拔萃,成為顛覆一個時代超級英雄。


    葉弘不是狂人,也不是自信感爆棚野心家。


    葉弘隻是一個普通人,無論是前世,還是西晉,他都是一個普通凡人。


    那麽人貴在自知,既然自己沒有成為一代雄主的能力。便要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目前所擁有一切。


    不過有一樣東西是例外。那就是民眾。他們自古以來都是真正沉睡強者,一群可以顛覆世間一切秩序的強大存在。


    隻要有人可以喚醒他們,哪怕是再強大對手也會在他們麵前瑟瑟發抖。


    這也是葉弘如此在乎,和觀察這些民眾原因所在。


    若真到了五胡亂華的時代,或許最好辦法就是喚醒這些麻木不仁普通百姓意識。隻有他們真正覺醒,才可抵擋異族人鐵蹄踐踏。


    隻是目前葉弘並不清楚如何去喚醒他們。


    若是告知他們未來即將發生的事情嗎?那顯然是不行的。


    當葉弘真正去思考這件事時,發覺事情變得那麽艱難。甚至比組建幾十萬軍隊還要令人頭痛。


    因為你無法讓生存在眼下民眾了解未來曆史。


    你也無法讓他們擁有超越當下思維覺醒。


    想要喚醒民智,絕非一日兩日可成。


    若要將其強行征兵,也就變成類似於晉軍存在。


    這便是曆史局限性。


    洛陽。


    皇城。


    一間寬大屋舍內。


    幾個宮女太監穿梭於間。


    有搬著水盆的,還有緊張抓耳撓腮的。


    還有彎腰下去給主子做階梯的。


    總之,這座平時安靜宮殿,此時變得異常雜亂熱絡。


    一道幕帳隔絕外麵喧囂。


    一雙明眸帶著些許憂傷凝視著房梁。


    那眼神中似乎有說不盡青絲,還有一絲絲落寞。


    絕世容顏,絕世芳華,在這一刻,也都被汙穢遮掩了。


    一次次陣痛感襲來,讓她用力咬緊被子。


    銀貝般玉齒發出嘎吱嘎吱聲響。


    這一刻,她感覺到很無助,很孤獨。


    尤其是在這深宮內院中。


    她仿佛就像是一個被遺棄小東西。


    哪怕身份貴為皇妃。


    哪怕無數奴婢都在匍匐於自己腳下。


    她依舊找不到一絲絲歸屬感。


    若此時有一雙臂膀,像他一樣有力該多好啊。看書喇


    蓬亂秀發之下,那張蒼白無血麵頰用力抽搐一下。


    接著她目光變得迷離,似乎意識脫離身軀,迴到那個草原上夜晚。


    他們彼此相互依偎著取暖。


    仰望星辰,聽著他講述那些神奇宇宙故事。


    逐漸地,她慢慢沉睡下去。


    直到被一聲嬰兒啼哭喚醒。


    她又重新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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