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小小!”


    不同的驚唿聲瞬間響起,蘇小小側頭,看到奔進屋內的蘇楠,麵上帶著與記憶中一模一樣的擔憂焦急,心微微一顫,合上了眼。


    就在蘇小小合上眼的同時,林婉如身子一晃,捂住心口處,嘴角溢出一縷鮮血,看著奔進屋的蘇楠,低弱地喚道:“父親……”


    蘇楠直直奔向蘇小小的腳步一頓,伸手扶住林婉如,焦急地道:“婉婉,你怎麽了?”


    蘇小小聽著蘇楠關切的聲音,心猛然一痛,十指不自覺嵌入掌心。


    縱使過了兩世,她的心依舊會痛……


    不可否認,上上輩子被蘇楠捧在掌心疼了幾年。


    她心底對父愛的渴望,一直無法完全消磨。


    此次堅持迴攝政王府,大概也是想讓自己完全死心吧。


    綠鶯探上蘇小小脈搏,神色一變:“小姐中毒了。”


    “怎麽好端端的會中毒?”蘇楠彎腰,抱起昏迷過去的林婉如,臉色沉冷。


    他雖然抱著林婉如,但眼神卻不斷看向蘇小小,眼底帶著不自知的擔憂以及迷茫。


    綠鶯與筱嫣扶起蘇小小,不卑不亢地道:“王爺應該問林小姐才是,小姐碰了林小姐送來的簪子,才中了毒。”


    她話音落下,蘇楠懷中林婉如身子一顫,一大口鮮血湧出。


    蘇楠心中對蘇小小隱隱約約的擔憂牽掛頓時消散,全部心神都放在林婉如身上,“林牧,將這根簪子帶走,事情查清之前,媛馨院之人……包括小姐,誰也不許離開。”


    話落,他抱著林婉如轉身離去。


    隻是,即將踏出房門時,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看著靠在兩個丫鬟身上的蘇小小。


    蘇楠驀地停下了腳步,吩咐林牧,“去奏請陛下,郡主身子不適,請太醫來給郡主看看。”


    他懷中的林婉如,聽到他的話,心中冷笑一聲。


    她掩在袖中的手指,輕輕動了動。


    常人難以察覺的香味彌散開,蘇楠忽地話鋒一轉,阻止了踏出房門的林牧,“不用去了,讓府醫來看吧。”


    林婉如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臉埋在蘇楠胸前,任由胸口的劇痛吞沒自己的意識。


    林牧本來焦急向外走的步伐,也在香味彌散開之時慢了下來,聽到蘇楠的話,果斷停下來,心底對蘇小小若有若無的擔憂散去,全部心神都在林婉如身上。


    “王爺,我去找五皇子,讓他請太醫給大小姐看看?”


    蘇楠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另一邊,靠在筱嫣和綠鶯身上的蘇小小,鼻尖微微一動,眼底劃過暗紅。


    似香非香……


    不待她細細思索,蘇楠和林牧的對話傳入耳中,她心神一晃,意識終於被劇痛吞沒。


    蘇楠,父親……


    “小姐?!”綠鶯和筱嫣頓時急了。


    兩人急忙將蘇小小扶到床上,綠鶯探上蘇小小的脈,眉頭緊緊蹙起,“不行,我分辨不出是哪種毒,筱嫣,你看著小姐,我去找大人。”


    說著,她便起身要往外走。


    剛踏出一步,衣擺被人輕輕拉住。


    她猛地轉身,“小姐?”


    蘇小小眼睫微顫,聲音低不可聞,“咳咳……我沒事......別......別告訴......舅舅......”


    伴隨著斷斷續續的話音,絲絲縷縷的鮮紅不斷從嘴角溢出。


    嫣紅的唇瓣,變得黑紫。


    筱嫣心疼地用絹帕擦拭著她唇邊的血絲,眼眶通紅,“小姐,你忍忍,我去找公子。”


    “不……”蘇小小艱難地搖搖頭,胸口劇烈起伏,麵色愈加灰敗,“咳咳......我袖中......有藥......”


    林婉如帶來的發簪上有劇毒,她一接觸便知。


    將計就計,一是為了試探林婉如的毒術有多高,二也是為了讓林婉如對她降低防備。


    她在玄靈觀展現的醫術,就算有昭陽帝下令,但該知道的人必定已經知道了。


    但她也不是吃素的,在將發簪放迴盒子時,她在盒子上下了最新的毒,十息之內就會揮發。


    林婉如,在三息內碰了盒子。


    筱嫣小心翼翼地從蘇小小袖中取出一個瓷瓶,將裏麵的唯一的藥丸喂入蘇小小口中。


    藥丸入口即化,絲絲清涼湧入胸口,蘇小小再次失去了意識。


    另一邊,蘇楠抱著林婉如迴到院中。


    魏沁然看著衣襟染血,臉色青白的女兒,頓時大驚,“婉婉?老爺,婉婉這是怎麽了?”


    她撲到林婉如身邊,顫抖著伸出手,想去碰一碰林婉如,指尖在即將碰到林婉如麵容時,猛地縮迴,“婉婉……”


    蘇楠抱著林婉如大步向她的閨房走去,神色間滿是焦灼,“婉婉中了毒,林牧已經去求五皇子請太醫了。”


    “什麽?”魏沁然大驚,“婉婉好端端的怎會中毒?”


    “魏姨娘,小姐送簪子給郡主,卻不想和郡主齊齊中毒。”挽晴福了福身,開口解釋。


    魏沁然五指猛然攥緊,抹著眼淚,“那郡主沒事吧?”


    蘇楠彎身將林婉如放在榻上的動作一頓,眼中染上茫然。


    看到小小吐血時,他為何滿腦子都是小小?


    挽晴將他眼中的茫然看在眼裏,看了眼案桌上的香爐,拿起矮桌下的熏香點燃。


    嫋嫋清香散發,蘇楠眼中迷茫消失,變為擔心焦灼,將林婉如放在床榻上,不斷低喚,“婉婉?婉婉?”


    魏沁然趴在床邊,無聲哭泣,“王爺……婉婉和郡主肯定會沒事吧?”


    蘇楠後退一步,覺得頭隱隱作疼。


    腦海中,一下是蘇小小中毒吐血的模樣,一下是林婉如無聲無息躺著的樣子……


    他抬手狠狠按了按太陽穴,將自己對蘇小小的擔憂歸結於蘇小小畢竟是自己女兒。


    畢竟,虎毒尚不食子。


    挽晴上前扶起魏沁然,擦去她臉上的淚珠,“姨娘,小姐會沒事的,你別哭了,哭壞了眼睛就無法照顧小姐了……”


    魏沁然更咽著,輕輕擦去林婉如嘴角的血跡,看向蘇楠,淚眼蒙矓,“王爺,小小是郡主,太醫來了,先給小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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