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做好飯菜就上桌,一盤兔肉,一隻鯉魚,一碟青菜,王正道“鄉下沒有好吃的,葛公夫人見諒”


    這倒也不是謙虛,的確是常見菜式,南青村靠山野兔山裏有,隻要想吃進山就能抓,葛玉泉不好野兔,最好吃魚,吃魚也要講究做法,鯉魚個頭以大為優,但不可肥瘦為上品,肥魚肉足管飽味道則是差些,葛玉泉不是尋常百姓吃魚自是講究。


    凡是一尺半以上鯉魚,肉厚骨硬葛玉泉從不入肚,葛府廚子知道葛玉泉口味,常取尺半以下的魚,去鱗切塊肉得切小,過大口感會顯得澀酸,切好再換清水洗淨,洗幹淨後放在盤裏,撒鹽接著放入,茱萸,桔米,上等好酒在盆裏調勻,在而用竹葉或蘆葉密封下鍋蒸煮美味無比。


    王正這魚當然沒有如此工序,就是下鍋水煮,葛玉泉夫婦早是餓得前胸貼後背,隻要有口吃的就行哪裏還講究許多,飯菜上桌二人也不客氣起筷就吃。


    見得葛玉泉二人海吃,王正自是高興,葛玉泉邊吃邊問“親家是否時常過來幫襯農活?”


    王正笑道“有來有來,前幾日還來過”


    葛玉泉欣慰一笑“有來幫襯就好,有福氣,嫁得好人家”


    王正這時倒是顯得不甚開懷道“就是嫁得遠一些,要去看人頗費周折”


    苗湘媛聽他們二人交談,想起葛怡汐,人雖然沒有遠嫁,但入宮那道門也不是可以隨便進去,比起王正去看女兒更為艱難。


    想及此處歎得口氣,苗湘媛平日飯量小,沒吃幾口也是飽腹放下碗筷,王正道“夫人怎麽不吃了,是不是不合胃口,想吃什麽我在去做”


    “不要麻煩了”苗湘媛惋歎道“小女也是出嫁,想去看人也是像你這般頗費周折”


    父母心都是一點既通,王正蹉歎道“小女脾氣頑劣,自小就愁不知長大後能否許個好夫家,嫁了人又愁夫家是否真切待她好”


    苗湘媛也是感同身受和王正仿若知己蹉歎連連,葛玉泉看他二人顯得好笑“哎呀,你們這是幹什麽呢,俗話不是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遠憂”


    苗湘媛道“她要是男的我倒不擔心,就是女的才怕受委屈”


    王正連勝附和“就是,就是”


    葛玉泉拿他二人沒辦法,想著岔開話題問王正“先前你不是要出去?可別為得我們耽誤你的事”


    一想起要辦之事,王正第一個反應顯得急切,可是時間已經耽擱,王正道“算了,不礙事,明日在辦就是”


    “士為知己者死”範弘沒來由的突然冒出一句,這麽說是因為看見郭允顯得心事重重。


    郭允負手在院中凝視澄空,聽得範弘聲音迴神笑道“國公來了”


    範弘上前微笑“太子可是真正理解這話意思”


    士為知己者死,這話來自戰國策趙策一,這話世人皆知,郭允豈能不明白話意,隻是範弘如此一提似乎這話有著鮮為人知意思,郭允板正臉色請教“難道這話還有更深的意思?”


    範弘卻是在考究郭允”太子說說,一個人為什麽甘願為另外一個而死?”


    郭允沒想到更深之意是什麽,自能依照自己理解答複“自然是知己難求,知己在於知心,有另外一個人能明白自己誌向這是多麽難得的事”


    範弘顯得大不敬在問“那麽太子是想做死的那個還是活的那個人?”


    這話入耳真是振聾發聵,郭允不得不重新掂量範弘意思“國公想說什麽?”


    範弘鄭重道“太子是王,不是士,士可以把王當做知己,王不能把士當做知心人”


    郭允仰天長歎道“國公這話可真是太難聽了”


    其實在字麵意思上話也不算多難聽,隻是郭允聽明白範弘真正想說的話,範弘當然知道這話不太好聽“這就是事實,什麽士為知己者死,這話是聽上去是好聽,實際上無非是相互利用罷了,一個人甘願為另外一人去死,那麽活著的這個人肯定是有能力完成死去那個人心願,否則沒必要送命,這不是相互利用是什麽”


    是呀,一個人平白無故怎麽會為另外一人送命?


    範弘肯定不會無故說起這話,郭允無奈苦笑道“國公有話直說”


    範弘肅然道“太子心事重重是否是為薑公的事?”


    如說不是那就是違心之言,郭允現在隻是敢想卻是不敢提“薑公能封本王嘴,封不了本王心,想想也不行?”


    範弘道“太子缺的是閱曆和謀算,本公口中的拖,太子隻認為是拖延”


    郭允抬眼看人“難道還有別的什麽?”


    範弘道“有,難道太子不知手裏握著什麽?”


    郭允舉起手掌張了張又握了握拳自嘲一笑道“本王手中有東西握著?如要說有無非就是虛有的頭銜罷了”


    範弘展笑道“不對,太子手上可是握著薑公這個士的命運”


    郭允一時無法領會這話含義,失笑詢問“真的?如本王握著薑公命運,何以讓他如此要挾?”


    “是要挾?”範弘似笑非笑道“如不是要挾呢?”


    “不是要挾?”郭允顯得有些似明未明,起步靠近範弘二步詢問“不是要挾那是什麽?”


    範弘似乎是有心在指點郭允“這世上所有事情都能夠利用,哪怕是有些事不利於自己”


    郭允雖然沒想到明白,可已經有些興趣“哦?如何利用?”


    範弘心有腹稿道“太子身在局中眼睛被迷住,如能抽身出來看就能更容易看清楚手上握著什麽,是,薑公火燒司徒府是在利用王後威脅太子封口,從表麵來看太子隻能妥協,因為太子害怕王後成眾矢之的,兩者無法兼得也怪不得太子心事重重”


    郭允道“此事國公有解?”


    範弘笑容滿滿道“正麵和薑公對抗,會搞垮自己,也會牽連王後,其實解決之法早在太子手上,隻是沒有看見罷了”


    “哦?”郭允攤掌在看“本王手上有解決之法?”


    範弘笑道“這事從正麵看,的確是薑公在威脅太子,但實則這是我們的護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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