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允為難曹謹香這事範弘聽說,人前往東宮。


    茶桌上有果盤,盤裏擺著三個香梨,郭允就盯著梨看,發得會呆聽門外侯三道“見過國公”


    郭允耳朵一豎知道範弘過來勉強打起精神,門開,範弘進來。


    郭允起身相迎“國公怎麽來了”


    範弘凝視郭允一眼示意他不要起身“坐下說話”


    二人就坐,範弘話還沒說先是歎口氣“在做什麽呢?”


    郭允閑笑道“沒做什麽,發呆打發時間”


    範弘冷哼一聲,這神態看似生氣,眼中卻是溫和“發呆?既在屋中發呆,是誰為難的曹小姐?”


    宮中消息比任何地方傳得都快,範弘知道此事郭允也不意外,郭允如同賴氣道“誰說本王為難她了,是她在為難本王,本在屋子歇著曹小姐偏偏在園中敲鑼打鼓,沒治清擾之罪就不錯了”


    聽見郭允惡人先告狀,範弘也是拿郭允沒辦法,這事已是發生,現在無論是斥責還是講大道理都於事無補,其實道理也不用範弘說,郭允心中明白得很。


    範弘隻能無可奈何道“你呀”


    郭允知道範弘不會對此事向他說教,看上去是為難曹謹香,郭允也是把握尺度沒有做得太過分,範弘責不責問,郭允也是要表現出犯錯的樣子,郭允笑嘻嘻將桌上果盤推近範弘,郭允道“西域送來的梨子,國公吃過沒有,甜得很”


    範弘上得年紀,對這些甜不甜的東西沒多大興趣,看得香梨一眼道“就算是不滿意,太子也不該如此為難曹小姐,怎麽的總要給曹尚書留些麵子”


    範弘不吃郭允吃,拿起香梨咬得大大一口,梨汁蓄得滿嘴,咽汁嚼梨郭允道“就是看在曹尚書麵上,本王才罰她跳舞,要不然早是重責”


    範弘笑得笑淡聲道“這麽說你還手下留情了?”


    郭允將吃的半邊的梨放迴果盤裏凝視梨道“這梨不小一口也吃不完,但如不吃放著也會壞,以前本王和國公想的一樣,忍辱負重等待時機,本王等了,國公也等了,可這局勢離我們越來越遠,從靖北迴來本王懂得一件事,時機等是等不來,要學會創造時機”


    “雪行是創造時機本王才能從靖北迴來,要不然等得在久靖北大門也不會為本王敞開”


    “雪行?”郭允明明知道慕雪行叫袁望之,現下也沒有旁人,郭允還是不願唿其真名,可見心裏對此還是介懷,範弘知道郭允為難之處,知道也用不著提。


    範弘和郭允看法並不一致“為難曹小姐能有什麽良機?”


    郭允微微一笑“這事不能往曹小姐身上看,看國舅,人是他舉薦為難曹小姐等同為難國舅,所謂見招拆招,國舅沒動手我們怎麽能夠尋得反擊機會”


    這點淺理範弘大風大浪都走得過來,怎麽會不知道,不過,人一旦年紀大了做事就會謹慎,沒有極高的勝算之前是不會貿然出手。


    範弘道“先別急,等雪行來我身邊之時,才是反抗良機”


    “為什麽一定要等他?”郭允顯得有些含氣道“沒他我們就什麽也不能做?什麽都要聽他的,難道日後本王當得南王也要看他臉色行事?”


    “太子!”範弘沉斥一聲。


    郭允知道這事是說得過分一些,歎得口氣嘴角牽出苦笑“本王隻是氣他不該隱瞞真實身份接近”


    範弘十分能理解郭允心情“他如真拿袁望之身份接近,你還會當他是朋友?”


    對此郭允沉下臉並非答複。


    範弘鬱然笑道“還以為太子是單純拿曹小姐出氣,既然另有定奪這就好,走”


    郭允起身恭送“國公慢走”


    範弘離去侯三從外進來,抬著眼凝視郭允“太子,話可以說得委婉一些,何必如此直說”


    郭允笑看侯三“不這麽說在國公眼裏,本王隻是個孩子,你明白嗎?”


    侯三點點頭不在接聲。


    聲聲瑟瑟,指著就是秋風,秋風過堂,慕雪行人在窗戶邊感受過堂風。


    窗戶是水榭的窗戶,房間是明嫣的房間,慕雪行一人在屋裏,明嫣仿佛忘記慕雪行上次窺視閨房之事,現在還敢讓慕雪行一人待她房間裏。


    明嫣從門外款款進來,見得慕雪行凝立窗旁眺望,明嫣淺笑“看什麽呢?”


    明嫣聲音很細就像那黃鶯一般,這樣的聲線如耳讓人覺得十分舒坦,慕雪行攜笑迴身“忙完了?”


    明嫣淺笑看人示意入座,二人在茶桌坐下,慕雪行開起玩笑道“還敢讓我一人待著,不怕我在進去?”說話時,慕雪行看得裏屋一眼。


    慕雪行看裏屋,明嫣沒有看,看上去明嫣對慕雪行並不戒防,不戒防但埋怨“慕公子,上次是樂菱說話快,你不要怪她”


    慕雪行顯得十分好奇凝視明嫣“樂菱說的沒錯呀,我進裏屋的確非常奇怪,但更奇怪的是明嫣姑娘,為什麽對此卻不生氣?”


    明嫣沒有讓慕雪行說話拿住,輕輕一笑“裏屋又不是宮內寶庫,進去看又有什麽關係,要說奇怪,慕公子更是奇怪,上次進去讓人撞破,如是換了別人可沒臉在登門”


    慕雪行笑道“換了別人肯定是不來,我倒沒有關係,臉皮厚”


    明嫣掩唇輕笑“哪有人這麽說自己的”


    話落,明嫣見慕雪行又是一人前來,是以一問“張大哥怎麽又沒來”


    慕雪行如實道“他呀,我讓他去幫祖衝之的忙,祖衝之最近在做一個觀星儀,做好了明嫣姑娘不妨去看看,精妙的很”


    慕雪行的話挑起明嫣一些興趣“是嗎?到時候一定要去看看”


    兩人閑說氣氛還是顯得輕鬆,明嫣想著聽說之事,有些為慕雪行擔心“聽說你昨天去監法寺了?”


    慕雪行大為驚訝凝視明嫣“這事明嫣姑娘是怎麽知道的?”


    明嫣婉笑道“慕公子也不想想,平日在水榭出出進進有多少人,別看建康不小,但這事呀,人口一傳我哪裏還能不知道的”


    想起監法寺的事情,慕雪行顯得有些惋惜“是去監法寺了,起因是陳大人丟了一對金鐲,事後江越拿這事為難我,江越讓人撤職,聽說陶統領昨日打人一頓才將人趕出建康,不過可惜了梁寶方他是無辜的,也因這事受到牽連撤職走了”


    明嫣才問一句,慕雪行卻是洋洋灑灑說得這麽多,看樣子真是為梁寶方感到可惜,明嫣道“梁寶方這人我也是知道,這人有些小心思但平日很少與陶統領為非作歹,不過既然有心害你,為什麽還要為他不值?”


    慕雪行長歎口氣將茶杯捧著“我是覺得吧,這世上沒人想當壞蛋,隻不過是因為環境或是局勢所逼”


    明嫣不是有意抬杠,對於這事明嫣卻不讚同“慕公子話不能這麽說,沒辦法的時候就要去幫人害人嗎?這世上哪有這般道理,你看那些農夫活得很也辛苦,也是時常讓人欺負,他們有害過什麽人?”


    慕雪行巧言善辨,明嫣這話倒是將慕雪行問住,慕雪行唯有苦笑“明嫣姑娘說的是”


    樂菱這時進來先向慕雪行打招唿,不過這招唿顯得不情不願,明顯還為上次慕雪行進裏屋的事掛心,樂菱欠身就起,語速極快道“見過慕公子”


    樂菱對慕雪行有氣,慕雪行豈能看不出來輕笑“咦,樂菱姑娘這翡翠耳環不錯,樂菱姑娘戴上更是顯得明豔動人”


    慕雪行嘴甜讓樂菱大為受用,樂菱輕撫耳環盈笑道“這麽說耳環真的買對了”


    明嫣知道這是慕雪行故意逗人開心,明嫣溫笑“樂菱妹妹怎麽來了”


    樂菱這下想起過來目的,樂菱道“明嫣姐姐,月底啦,該是做新衣裳了,我們什麽時候去選布料?”


    一說這事明嫣莞爾一歎“這事不是和鴇媽說過了,用不著每月月底都做新衣裳,有好些衣衫都沒穿上呢”


    慕雪行在旁聽得好笑“明嫣姑娘,別的姑娘家有得新衣裳都是歡喜不行,鴇媽給你做怎麽還不願意”


    樂菱抱怨道“鴇媽又不是白做的,錢也是從我們身上扣”


    鴇媽此舉慕雪行也是能夠理解,像水榭這樣的地方,肯定是要時常有新衣裳穿著,這樣才能幹幹淨淨見客不是。


    樂菱態度倒很奇怪,開始還催著明嫣去看布料,現下卻也是埋怨起這事,女兒家的心思慕雪行也不想猜,猜也猜不透。


    慕雪行稱讚一句“明嫣姑娘倒也節儉”


    明嫣薄薄歎得口氣“哪有女子不愛新衣裳的,倒也不是節儉,隻是穿不上做著也是浪費,每到這個時候水榭裏的姑娘們,都愛相互攀比誰做的衣裳最漂亮,常年以往下去不利與姐妹們之間的感情”


    慕雪行這時訝然凝視明嫣,沒想到明嫣心倒很細,水榭姑娘表麵上看上去都是和和氣氣,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水榭可不止三個女人,這麽多女人在一起,平日攀比口舌之爭是免不了的。


    慕雪行也不想操這心,這事可比家務事更加難以處理,慕雪行起身道“明嫣姑娘既然要去看衣裳那麽在下也就不在打擾”


    明嫣見人要走,有些許不舍“慕公子,明嫣沒說要去”


    慕雪行笑道“女人不都是口是心非?不去就是要去,行了,我是真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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