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允給葛玉泉出氣,這事早在宮裏傳開,郭允已為葛家做了些事,葛玉泉也必須要為郭允做一些事,這不,剛用過早飯,葛玉泉領著與他交好的士族入宮,包括葛玉泉在內一共八人。


    見人由頭也很簡單,就是太子迴朝過來問安,可實際是怎麽迴事各人心知肚明。


    八人正廳就坐,許守光攜著淡笑對葛玉泉道“國舅三翻四次請葛公去陶家總是推脫不去,今兒領我們入宮,這要讓國舅知道鐵定要氣得半死”


    許守光一開口,餘人哄然大笑。


    葛玉泉知道許守光這條老狐狸是想著調動氣氛,葛玉泉微微一笑“許公就你話多,我來看看愛婿還用陶公同意?”


    這句話是自抬身份,餘人怎麽聽不明白,有著葛家這棵大樹庇佑其他人也是高興得很。


    等得片刻還不見郭允來,許守光往門外看得一眼“太子還沒起身?”


    徐守光詢問聲剛落,聽見侍衛在門外高宣“太子到!”


    郭允挺直腰板雙目精光閃爍入內,餘人紛紛施禮“見過太子殿下”


    郭允客客氣氣溫和示意眾人入座“都坐下吧”


    餘人齊聲道“謝太子”


    郭允落座顯得提拔威武掃看一眼眾人,這些人郭允都不陌生,人是不陌生,以前這些人立場態度有些不太堅定,不過現在來見郭允那已是表明立場。


    郭允知道葛玉泉是帶這些人過來讓他過眼,有些事心裏明白,可不能什麽事都往嘴外吐,郭允故意裝作不知笑道“一大早的怎麽都來了”


    葛玉泉起身代表其他人說話“太子迴朝自然是要進宮拜見”


    郭允對眾人緩笑“有心了”


    笑容慢慢收斂,郭允麵容一整道“難得諸位同時入宮,本王有些心裏話要說,過往年幼朝事都是由國公國舅看著,有些人事管得久就不願鬆手,如今本王不是幼子,想著是應該幫國舅國公分擔重擔”


    眾人登時附和。


    郭允知道光說好話沒有什麽用,得讓這些人有摸得著看得見的東西,郭允道“許公”


    許守光應聲“太子有何吩咐”


    郭允漫笑道“子安也是好久不見,現下也該有十七了吧”


    許守光道“今年正好十七”


    郭允“嗯”一聲在道“虎父無犬子,許公可不能在讓子安在家閑著,東府君一職常年空著這不是事,想著讓子安任東府君,不知許公意下如何”


    許守光當下受寵若驚,連忙道謝“多謝太子”


    聽得許子安要任東府君餘人個個眼珠發亮,建康東麵有個東府城,東府君自然是掌事之人,東府城外有個青溪地,那地方廣闊種植良田無數,是個著著實實的肥差。


    東麵是國公掌管地界,隻要太子和國公說一聲,國公不會不點頭。


    郭允在道“在坐的叔叔伯伯,有些呢認識,有些並未深交,今日來東宮見本王那麽就是一家人,從今以後有得什麽難事受的什麽委屈盡管來找本王”


    郭允加重語氣道“本王會為你們一一做主”


    眾人大喜齊聲拜謝。


    郭允雙目直視眾人,渾然充斥一股君臨天下氣勢道“本王去過靖北,知道受辱是個什麽滋味,國舅一黨這些年來給過叔叔伯伯們不少難堪,從今日起國舅在敢自做妖風,本王絕不輕饒”


    宮裏的事傳得比風還快,葛玉泉餘人這才剛出宮門,郭允所說的話已經傳入魏元耳中,魏元氣得一腳將茶幾踹了,杯碎,魏元氣憤之下吼聲如雷“好個郭允!居然敢說我自做妖風!真是不把我這個舅舅放在眼裏!”


    潘齊整個人顯得平靜,因為必須要平靜“太子這次迴朝做事真是雷厲風行,以前處處小心,去了趟靖北現下眼高與頂,他這底氣到底是來自哪裏?”


    魏元重重吐口氣鄙夷冷笑“底氣!他哪裏來的底氣!無非就是說幾句痛快話罷了,如果國公有底氣的話用得著與我這般周旋?”


    潘齊小心謹慎道“國舅,太子不像是愛說痛快話之人”


    魏元冷笑道“不是說痛快話,他又能如何,一隻過街老鼠還想著占街為王,實在是可笑之極!”


    魏元緩得口氣道“這才剛迴朝就與我作對,真是不自量力”


    潘齊奉迎一句“國舅說得是,人剛迴來根基不穩就想處處耍威風,可是,現在葛家已經可以說是麵支持,這局我們要收隻怕會束手束腳”


    魏元眼勁如浪濤般強烈地起伏不平,待平靜一點才道“他不是有高人指點?我倒要看看這個高人有什麽辦法能幫他收複失地!”


    魚池,就是朱雀水榭魚池,明嫣一有心事就愛來魚池喂魚沉思,魚池不是明嫣獨有,來水榭客人也愛來喂魚,隻是那些客人對魚卻是沒有什麽拎憫之心,什麽都會往魚池拋進去。


    是以,鴇媽招個人專門清理魚池,清理魚池的人水榭裏的姑娘都很熟,水榭裏的人都叫她小倩,小倩十四五歲現下滿眼通紅持著長杆漏網清理魚池垃圾。


    小倩心神不寧幹活,明嫣和樂菱走近,樂菱見著小倩將一條絲帕和一條小紅鯉魚都撈得出來,放入旁邊髒桶裏,樂菱頓時責聲道“哎。。小倩!那是魚你怎麽把魚也撈出來了,如讓鴇媽看見,她不剝了你的皮”


    小倩迴頭一看可不是麽,一條小鯉魚在髒桶裏掙紮擺著尾巴,小倩登時慌忙起手將滑溜溜的小鯉魚抓了放迴池中,魚一入水雀躍擺動身姿遊走,還好魚離水沒多久,如魚有得什麽閃失小倩可是吃罪不起。


    小倩忙慌看向樂菱急得道歉“樂菱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樂菱語氣嚴厲道“誰管你是故意不故意,少得條魚看鴇媽不打死你才怪”


    小倩一害怕向樂菱跪得下來“樂菱姐姐,求。求你不要告訴鴇媽。我。我以後會多加注意”


    明嫣看一眼樂菱為小倩淺笑求情“樂菱,你嚇唬小倩做什麽,這不就是小事,魚不是沒事,小倩起來吧”


    小倩感激起身“謝謝明嫣姐姐”


    明嫣看一眼小倩膝蓋關切一問“這裏地硬,跪疼了吧”


    小倩拍拍膝蓋道“不疼,多謝明嫣姐姐”


    小倩往日做事可沒有這麽不小心,人看上去有些神不守舍,明嫣心細看出不能不問“小倩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明嫣在水榭待人和善,平日對她也像親姐姐,現下一問眼淚不由如雨滴落下“我。我將花瓶打碎啦。”話落,人又在明嫣麵前跪下。


    “花瓶?”明嫣和樂菱二人對視一眼,明嫣問明白些“什麽花瓶?”


    小倩眼淚盈盈悲聲道“就是,偏廳的花瓶,當。當時偏廳沒人。想著快些過來後院,拿著長杆過偏廳時沒注意,就將幾上花瓶撞倒”


    明嫣聽完莞爾一笑“哭什麽,不就是一個花瓶,別哭了,我會向鴇媽說明此事”


    “那,花瓶漂亮的很。。真的不要緊嗎?”


    “偏廳放的花瓶也沒有多貴重,沒事的”


    “明嫣姐姐”葛怡汐在明嫣身後低喚一句。


    明嫣見著葛怡汐過來大是歡喜,上前親切拉著葛怡汐的手喜道“聽說你去得靖北,什麽時候迴來的”


    葛怡汐見到明嫣也是歡喜“迴來有些日子了”


    樂菱也是認識葛怡汐,上前欠身道“葛小姐”


    葛怡汐笑看樂菱“樂菱姐姐”


    樂菱笑道“葛小姐好久沒來你們說話”樂菱看向小倩道“你跟我過來”


    “是”小倩拿起長杆和贓桶隨樂菱離去。


    魚池旁有個石桌,二人在桌旁坐下,葛怡汐張著眼不住打量明嫣輕笑“明嫣姐姐,你對人真好”


    明嫣無奈歎息一聲“以前我也是像小倩這般受人冷眼,做什麽事就怕犯錯,幫她也不過舉手之勞”


    葛怡汐沉默片刻這才淒然一笑“雖說隻是舉手之勞,可有很多人手都懶得舉,整個建康大大小小公子喜歡姐姐,不是沒有道理”


    那些什麽王公子弟在明嫣眼中不受待見,明嫣抬起盈盈目光看向葛怡汐“我幫人就隻是想幫人,並不是想博取什麽名聲受人待見,那些人喜歡的不是我這個人,喜歡的隻是我這張臉,這張臉後的我是誰,他們都未曾看見”


    “會有人看見的”葛怡汐十分篤定笑道“怡汐相信,會有這樣的人出現在姐姐麵前”


    誰不想有個貼心的心上人,明嫣目光隱含期盼道“真的會有嗎?”


    “有,一定會有”


    “那你呢,找到你的心上人了嗎?”


    葛怡汐頓時臉色一紅“什麽心上人,姐姐不要亂說”


    明嫣淺笑“你這丫頭匆匆忙忙就去靖北,不是找心上人去了嗎”


    葛怡汐羞怯道“我。我隻是去玩”


    明嫣輕笑,就像那滿樹杏花開了“玩?要玩哪裏不能玩,為什麽一定要去靖北,你這點小心思我還能不知道”


    葛怡汐有些歡喜是因為想起慕雪行,臉上有些苦澀是因為想起郭允,葛怡汐澀然道“明嫣姐姐,怡汐要嫁人了”


    新娘子不是應該高高興興的,葛怡汐並不顯得高興,明嫣滿臉詫色詢問“嫁人?嫁誰?”


    葛怡汐皺著眉,眉間攜帶似有若無的無奈“這事用不了多久就會公布,我就提前告訴明嫣姐姐,我要嫁的人是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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