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什麽?”程昌泰聽慕雪行話沒說完止住,忍不住追問。


    慕雪行端視程昌泰片刻悠笑“隻是程統領還送過香包給公主”


    程昌泰還以為慕雪行會說什麽,聽得香包二字說明慕雪行跳躍性思維還是不夠,如此顯而易見害人之法程昌泰怎麽會用,沒猜中程昌泰就放心了,人一放心笑容就會非常輕鬆,程昌泰輕鬆隨口笑道“送不送香包是他們年輕人的事,使者提起這事做什麽?”


    慕雪行當然知道自己是在說廢話,兩樣東西並沒有相生相克,程昌泰又怎麽會顯得緊張,故意這麽說是因為還有後續,慕雪行笑了笑“香包和蘭香草,下官還以為兩樣東西在一起會相衝,這事問過衛大主藥,這才知道是下官多想,提起這事是想說,薑還是老的辣”


    聽及慕雪行話中有話,程昌泰心下有些忐忑“使者話裏話外都在暗指程某不懷好意,無憑無據卻是上門指責,使者如此誣陷,莫非真的不怕誹謗之罪?”


    慕雪行眼珠反複打量程昌泰淺笑“司空別急拿下官問罪,不妨聽聽下官猜測可對,東館無論內外皆是東朝人,這次公主也是帶著後廚過來,吃住都是沒什麽問題,想要對公主不利無非也就三種辦法,第一便是派人行刺,東館護衛重重這是最蠢的辦法,如是下官也不會這樣做”


    “第二就是讓人混入後廚在飯菜中下手,這個也不可能,後廚都是東朝人,一個陌生人混進去豈有不被發現的道理,至於這第三就隻能等公主外出”


    程昌泰冷笑“依照使者看,如我要害人,會用哪種辦法?”


    慕雪行歎得口氣道“司空畢竟是司空,這三種辦法一個比一個蠢自然是不會用了”


    程昌泰目光忽而鋒銳盯著慕雪行問“哦?聽使者意思難道還有第四種辦法?”


    慕雪行眼睛就像黑黝黝山洞忽而迎來光線照射“當然有第四種辦法,第四種辦法又隱秘又安,下官也是費盡心思才能想到”


    程昌泰笑容有些僵硬“哦?不妨說來聽聽”


    這個法子曾經就像一座大山橫亙在慕雪行麵前,想要攀山而過談何容易,好在慕雪行在這座山中尋到一條小徑,小徑是出現,路上還是荊棘叢生,還沒到一覽無餘的時候。


    慕雪行臉色均重道“第四種辦法說起簡單勝在精巧,下官斷定程統領早就對公主下毒!”


    慕雪行連翻指責誣陷胡猜都沒讓程昌泰失態,現下有些坐不住卻還是故作鎮定笑問“是嗎?犬子這些日子是如何對待公主,使者不妨出去問問,每日不光噓寒問暖還抽空上門相陪,所為虎毒不食子,犬子平日在是胡鬧,也斷然不會傷及自己骨肉”


    慕雪行搓歎一笑“是呀。虎毒不食子,下官這幾日來就是讓這句話蒙了眼睛,這個要解釋一下,下官的意思不是說程統領心狠手辣,程統領非但不是心狠手辣,相反他對公主是真心的好”


    程昌泰這時卻是哈哈大笑“那麽他有什麽理由要暗害公主?”


    慕雪行眼睛如同那瑟瑟夜風,直接迴應“如果程統領不知道自己是在下毒呢?”


    很難看了,這是指程昌泰臉色,這樣的難看就像一位妙齡女子臉上有道刀疤那樣難看,程昌泰的眼睛就像搖擺不定的鬆濤盯著慕雪行“使者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慕雪行就像盤踞不前巨獸,橫亙於天地之間,歎得口氣勸慰道“司空,話說到這裏就差不多了,在說下去真的收不了場,孩子如果有失,公主在悲憤之下誰也不知道她會做什麽,司空想過沒有,如果沒有這孩子東王就會拿到借口不在議和”


    “你以為東王是真心議和!如是真心的話派你來查什麽案子!”


    慕雪行道“東王心思做臣子的不敢胡亂猜測,但是東王就在路上不日就到靖北,議和可以說是板上釘釘,議和不成戰局鐵定在開,到時候遭殃的不光是你們,東朝也是,為得一個孩子鬧得天翻地覆何必呢?這事說到頭司空隻是想除去東王要挾之氣”


    “如是你受得要挾!還會坐以待斃!”


    慕雪行歎道“想想程統領吧,如他知道公主腹中骨肉是自己所殺,你讓他日後如何自處?”


    程昌泰對慕雪行已經是無比憎厭,唇角不住顫抖,眼中卻無一絲後悔之色,程昌泰冷冷一笑“使者說得頭頭是道,證據呢?一個人如何在不知不覺中下毒的證據在哪裏?”


    慕雪行有個狗屁證據,這次來也不過是看程昌泰反應從而來印證自己猜測是否正確,從程昌泰反應來看,這事必是程勇在不知不覺中所為,這趟不算白來。


    沒有證據肯定要掉頭就跑,跑也不能太狼狽,慕雪行起身道“司空,下官言盡於此,告辭”


    慕雪行離去,程昌泰坐著不動,這一坐已是夕陽西下,呆坐不動程昌泰想的隻是一個問題,那就是慕雪行直指程勇下毒是真的知道還是假的知道。


    程昌泰喊來徐宗“去北館看少爺在不在”


    徐宗補問一句“要叫少爺迴家嗎?”


    程昌泰道“不用”徐宗離去,程昌泰惴惴不安,胸口有些悶,將盒中最後一粒藥丸吃了。


    徐宗前往北館來到程勇屬院,程勇並不在北館,徐宗招來下人詢問“統領去哪了?”


    守衛稟告道“統領去東館了”


    徐宗嘀咕一句“怎麽又跑東館去了”


    不找人迴家,徐宗也沒有必要去東館直接迴府稟告“老爺,少爺不在北館,在東館呢”


    “東館?”程昌泰思量片刻,忽而猛的驚站起來,臉色一變心道“不好!上了使者的當!”


    程昌泰現在終於發現上當,驚站片刻又坐下臉色緩得一緩心道“原來是來試探我的”


    既然是試探無憑無據程昌泰也不怕慕雪行,徐宗見得程昌泰驚驚乍乍不由問道“老爺,你是怎麽了?”


    程昌泰這才鬆得口氣笑道“沒什麽,一切如故”


    發現上當原因就是程勇現在人在東館,如慕雪行真的斷定程勇就是下毒之人,怎麽還容程勇靠近公主,早就把人攔在門外才是。


    知道是知道,慕雪行畢竟不是東朝人,公主死活倒和他關係不大,這並不是說慕雪行心狠,隻是不想因小失大,如真的警告公主這事,公主肯定會有所提防,公主一提防就無法給方墨送大禮,不給方墨送大禮,出城後方墨肯定會對他們窮追猛打。


    現在關鍵在於找證據,務必要找出程昌泰是如何利用程勇在不自覺情況下下毒。


    又是入夜,侯三還來北館和慕雪行通報今日盯梢情況,侯三對慕雪行道“今天還是沒外人去東館,除了程勇”


    知道下毒是什麽人,注意力隻能聚焦在程勇身上,慕雪行問“程勇今天和公主做了什麽?”


    侯三想不都不用想道“沒做什麽呀,今天做過的事情,昨天也是做過,也就是牽人散步,散步後迴大廳喝茶閑說,公主歇息之後程勇就離開,等人醒了就在去陪人吃飯就這樣”


    從這樣的來看的確沒有什麽好奇怪的,慕雪行在問“程勇有沒有特意拿什麽小吃給公主吃過?”


    侯三道“這倒沒有,吃的東西都是東館後廚的”


    慕雪行忽而嘿嘿一笑,侯三見人沒事發笑瞪一眼慕雪行問“好端端的你笑什麽?”


    慕雪行苦笑連連道“就是什麽也沒聽出來所以才會笑”


    侯三喝得熱茶後道“行了,不早了,迴去歇著,明天還得盯梢”


    慕雪行還是想不明白程勇是怎麽給公主下毒,沒有突破點硬想那是想不出來,慕雪行見侯三要走率先道“明天不用盯梢了”


    “不盯了?”侯三顯得有些意外。


    慕雪行臉上維持淺淺笑容道“明晚就要出城人就不用盯了,明天好好休息才有精力保護太子”


    侯三眨眼想得想道“真的不用盯了?”


    慕雪行搖頭道“你不是說他們每天都做一樣的事情,既然如此有什麽好盯的,你迴去準備好,明晚我們二更見”


    侯三起身顯得開懷打量一眼慕雪行房間“突然要離開,我倒是有些舍不得這房間”


    慕雪行頗有感同身受笑道“是呀,這間屋子,屋裏屋外發生過很多事情,隻不過從明日開始隻能成為迴憶”


    侯三不在傷懷拍拍慕雪行肩膀“明晚見”


    侯三從後窗離開。


    侯三有時間歇息,慕雪行沒有,程勇是如何下毒的這個還沒想清楚,屋內有些噪悶,慕雪行行出院子越上屋脊背對月亮坐著。


    現在約莫是一更慕雪行還沒有睡意,人坐屋脊想著侯三連日來通報之事,越想思緒越是渾濁,慕雪行喃喃道“司空的辦法到是什麽?想要暗害孩子肯定是要用毒用藥,在怎麽樣的情況下程勇才能在毫無防備之下用毒?”


    思緒一直未解,院外小路有腳步聲響起,慕雪行坐與屋脊借著月光看下,起初慕雪行以為是館內守衛,細看之後見到的人卻是陳展。


    一見陳展慕雪行忙著伏身下去,心道“大半夜的他來北館做什麽?”


    陳展順著小路過去,慕雪行想知道陳展來意縱躍下屋偷偷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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