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雅齋開張還沒生意興隆幾日,沒想到卻是關門大吉,兩麵牆皆有破洞有俏皮孩童伸著脖子在牆壁裏尋看,看似想碰碰運氣撿漏,沒漏可撿款錢早是一個不落送迴宮裏。


    現下雖然不是寒冬,氣氛卻是和冬季無虞,有些事不發生則以,一旦發生一傳十百傳千仿若一夜之間傳遍整個靖北,太傅因為款錢事情被抓,靖北城氣氛陡然緊張,官員們個個噤若寒蟬而靖北百姓則是閑等看北王如何處置看熱鬧。


    北王看過款錢之後,那張臉比鍋底黑炭還黑“如意園一案右監務必深入調查,查清度支署有沒有內應,還有沒有涉案之人,查明之後將案宗呈報上來不得殉私”


    朱立腦袋裏就好像插入兩根針絞痛不已,北王明令朱立無法拒絕隻能硬著頭皮接下“是,微臣定會盡快查明”


    朱立從宮裏出來直接找到彭謙,直接把北王意思和彭謙說了,彭謙也沒預料到太傅會因為這樣的事情入獄,彭謙除辦案經驗比朱立豐富之外,揣摩北王心思也有一套辦法,彭謙思慮片刻問朱立“王上,有沒有說讓你何時查清?”


    朱立道“這倒沒有”


    彭謙聽罷一笑“那你就拖”


    “拖?”朱立不明白彭謙這話“這樣的事情能拖多久?”


    彭謙似乎有辦法應付微微一笑道“最多十天”


    “十天?”朱立還是不明道“拖十天又能怎麽樣?”


    彭謙悠閑拿著剪子剪花道“十天後東王前來議和,議和是一件大事,王上會找由頭下旨恩赦常青,太傅一職是保不住,命倒可以留下一條”


    朱立當場恍悟愁眉一展笑道“原來王上是這個意思,多謝老師明示,款錢一事經過司空早是呈報過王上,王上卻要在查一遍原先想著多此一舉,沒想到王上是這個心思”


    彭謙徐徐笑道“你呀別光想著如何破案,案子之外的事情往往比案子更難應付”


    朱立笑道“學生受教”


    拖也不是說朱立可以在家翹腳閑歇虛度時日,虛度時日當然不行,有些事該做還是要做,度支署人員一個一個招來刑司問話,度支署裏人心惶惶,不光度支署北朝官員也是大為不安,誰知道北王會不會借著此事做些什麽事情,原本和常青交好的官員各個抽身避嫌。


    款錢在常青店鋪中尋迴,從此點來看脫罪可能性微乎其微,常青此番在劫難逃,朝野舊識沒人敢施以援手,別人不幫忙還是情有可原,畢竟為自己著想沒有什麽罪過,方墨可以說是常青心腹,常青入獄方墨還沒去看過,方墨也是害怕,雖然北王還沒點方墨的名字,他也怕靠得太近會把自己牽連進去。


    度支署的人在刑司進進出出,從這點來看朱立是顯得非常忙碌,除了忙碌之外並沒有他人在受牽連,有些明眼人看出北王心思,朱立如此忙忙碌碌是做給人看,既然看出形勢有些該放下的心自然就該放下,北王會選擇什麽樣的時機赦饒常青性命這就沒幾個人能猜想得出,時機雖然是猜不出來,可以確定的是一品太傅富貴榮華肯定是在沒有了。


    沒人去看常青常仕林肯定會去,常青原本是不能讓人探望,見得常仕林瘦得一圈心有同情朱立通融放人進去,現下常青和陸雄文成了鄰居,關於這一點陸雄文是萬萬沒想到的。


    太傅都進來他還要想著出去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陸雄文心情和常青也差不了多少,牢門不能開常仕林隻能隔著鐵欄見常青。


    常青一夜之間雙鬢增添華發,常仕林一見淚光就止不住落下“爹。。”


    常仕林哭,常青沒有,常青知道自己結局是什麽,如北王要重懲肯定是判絞侯監,如能網開一麵高官厚祿他是沒有了,家產抄沒男丁發配女眷沒官這些都是逃不掉的,見得常仕林來常青道“仕林,遠遠離開靖北不要在迴來”


    常仕林哭求道“爹,我不走,你這樣子孩兒怎麽能棄你而去”


    常青一臉鐵青道“仕林你記住,爹是被人陷害的,不管陷害我的人是誰,你都不是他的對手,你快走,在結案前爹會求王上放你一條生路”


    常青有沒有生路他已不在奢望,郭允的生路就快來了,人是顯得興奮,興奮歸興奮有些關心的事情還是要關心。


    “可打聽確實?太傅真的下獄了”郭允顯得振奮問一句。


    侯三笑吟吟道“下獄了此事千真萬確整個靖北百姓都知道,現在雖然還沒結案但結果已經可想而知,不管北王是殺是放總之常青已經是倒下”


    郭允看著侯三一臉喜容神色也是淡然一笑“雪行這一手伏筆埋得夠深的,以為款錢一事隻是讓司空受挫,沒想到還是扳倒太傅殺招”


    侯三開懷大笑道“這後手我也是沒想到,不過這樣的辦法也隻有他能想出來,現在終於知道國公為什麽會如此信賴他”


    郭允看侯三一眼沉默一會兒道“太傅是倒下我們畢竟還沒有出城,司空還沒倒現在不可高興太早”


    侯三笑容收斂“殿下教訓的是”


    沉默過後郭允長長吐口氣道“其實在靖北蟄伏每時每刻處處小心翼翼,現下終於能稍稍緩口氣,太傅一事雪行的確辦得穩妥漂亮,國公沒有選錯人本王也沒有看錯人,設計扳倒一品太傅這實在是非常之舉”


    “的確是非常之舉,太子殿下這次有慕兄弟幫忙,待迴朝之時想必將國舅拉下也不是難事”侯三一麵笑著一麵恭維一句。


    “國舅。。。”郭允在次沉默片刻“情況不一樣,局勢也會不一樣,在靖北雪行是在台麵下的人物,這樣做起事來會方便許多,能夠攪動北朝朝局在而將我送迴南朝,這樣的人在南朝想藏也是藏不住的”


    侯三凝重深深籲口氣“殿下說得是,慕兄弟迴靖北想必是藏也藏不住,在南朝比在靖北還要棘手”


    慕雪行迴南朝後會有個什麽棘手局麵,現在還沒人能猜得出來,可方墨的棘手情況就在眼前,太傅倒下方墨現下是如履薄冰,太傅選擇方墨和方墨選擇太傅都是各取所需,太傅這棵大樹倒下方墨在想這棵大樹還能不能在長起來?


    卷土重來機會太過渺茫,方墨對此並不抱有任何信心,司空也是棵大樹要不要到司空樹蔭下乘一乘涼?這個就是方墨在思慮的棘手問題。


    有些事方墨還沒有定論,但華寧的事現在已經有了定論,華寧因為教唆偷竊的問題讓周安關了,這事周安還沒來得急找華寧麻煩人就死了,不得不說華寧運氣還真的不是一般好。


    高建進屋將華寧放了,高建笑臉相迎道“寧爺,好事,現在你自由了”


    “自由?”華寧不可置信道“周安要放了我?”


    華寧一提起周安高建滿目喜悅道“周隊長,哦不是,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周隊長,寧爺我告訴你周安死了”


    “死了!”這事華寧在敢設想也不會設想到周安死了,這個可是天大好消息“死得好!”華寧禁不住痛快高笑,門是開著華寧和高建行出門外,華寧深深吸口算是自由口氣笑道“周安怎麽會死的?”


    高建答複道“這是昨夜發生的事,昨夜我沒當值,不過聽兄弟們說是館尉殺的人”


    華寧大為驚訝道“館尉?館尉為何殺周安?”


    高建道“聽說是為了救使者”


    華寧越聽越不明白“周安要殺使者?這也太匪夷所思?”


    高建一個小小城卒有些事情能聽說,有些則是不能高建道“當中關節我也是不太清楚,不過還有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要告訴你,太傅被抓啦”


    華寧當下咋舌道“太傅被抓了?這又是因為什麽?”


    高建壓低聲音在華寧耳旁道“這事靖北早傳遍了,我告訴你如意園款車其實是太傅劫的!”


    華寧臉筋一抖道“這事是太傅做的?不對呀,這事不是那什麽戴山幫幹的?”


    高建對這事同樣不知道其中關節,是以搖搖頭道“哎喲,這事我也說不好,反正是這麽傳的不過人都抓到刑司,這還能有假?”


    太傅被抓進刑司這事的確不能有假,突然想起衛雲華寧道“對了,我有件私事要出城,不和你多說了”


    華寧急匆匆往館門而去,正門守衛見華寧大咧咧往館門走,守衛上前攔住“華寧,你怎麽出來的!”


    華寧止步冷笑道“我怎麽出來?當然是走出來,周安已經死了,怎麽你想關我一輩子,吃喝你管?”


    守衛啞口無言,另外一名守衛道“算了算了,關你是周隊長說的,情況變成這樣關你放你我們還真不知道怎麽辦,你愛幹嘛幹嘛吧,不過這是你自己出去,事後如果追究起來可沒我們什麽事”


    華寧笑道“追究?誰追究?現在城防隊長又沒了,我看誰還敢當這個隊長,閃開,我要出去放心如有人要追究,我不會連累你們”


    兩個守衛讓開道,華寧大大方方走出館門,太傅是倒下方墨沒倒不是,想發宋立新的意外之財遠走高飛是不行了,現在隻能在去巴結衛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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