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知麵不知心這不是句好話,既然不是好話周安就不能認,不想認最好是開口反問或是解釋,如果沉默那就等同默認,周安不能默認是以開口“知人知麵不知心?鞍前馬後跟隊長四年,沒想到是這樣看我”


    在四年裏周安的確很勤快,呂奇無論吩咐什麽周安皆是辦得妥當,也就是周安辦事妥當才能得到呂奇青睞,呂奇打從心底來說也是不信周安會背叛他,隻是這事就他們二人知道,不是周安難道還能是自己走漏風聲?


    呂奇心中雖是懷疑但沒有確定,所以才會對周安如此客套,讓周安來當然是想把事情問個清楚,呂奇看著周安那雙沒有膽怯的眼睛,周安不是沒有隻是藏得很好。


    周安眼裏沒有膽怯有的隻是對呂奇的失望,失望來源當然是呂奇對他四年來辛勞評價。


    見到周安如此反應,呂奇心裏稍微有些過意不去,如果走漏風聲的不是周安,那不是錯怪好人?


    呂奇深深籲口氣,目光一緩沒有先前那般咄咄逼人,呂奇道“有些話現在就把它說清楚,如是我想多猜錯,你自可出聲解釋,你也清楚我待你一向不薄”


    周安由衷感激道“隊長待我親如長兄,周安自是牢記在心,是以,為隊長辦事不敢馬虎”


    周安的由衷之言說得相當誠懇,在呂奇聽來是肺腑之言。


    在城防軍裏也就周安做事能讓呂奇滿意,呂奇也向周安說出肺腑之言,呂奇道“說實話我也不信是你走漏風聲,可是這件事就你我知道,我不得不懷疑你”


    呂奇想起侄兒眼中大有愧意道“雖說遠親不如近鄰,小安在小時候很討人歡心,打小我就喜歡這侄子”


    話剛出口呂奇顯得頗為激動,眼中有淚光打轉,呂奇道“當中雖有很多年沒見,可他既來靖北投奔我,那是信我可以保他,這活是我給他的,你可以想象我現在有多少愧疚,不把兇手糾出我誓不罷休!”


    呂奇口吐誓不罷休四字,讓周安這個兇手為之膽顫,周安可以聽出來呂奇此時此刻內心除愧疚還有憤怒。


    呂奇想糾出兇手的心周安完全可以理解,可他總不能把自己供出去,周安隻能岔開話題道“隊長既然和我說心裏話,那麽我也說說心裏話,這次裝病避事並非心中所願,隻是想到讓方統領撞破隊長定會氣上心頭,這事就你我知道,懷疑我也是情理之中,可這事真的與我無關,我根本沒有理由為使者出頭”


    這事也是呂奇想不通的地方,呂奇問道“既然與你無關,為何避而不見?”


    呂奇道“這樣的事情讓方統領當場撞破,第一個懷疑的人隻能是我,氣在頭上就算當時解釋怕是隊長聽不進去,想著先避幾日待你氣消在做計較”


    周安如此解釋十分合理妥當,呂奇根本找不到話來反駁,的確如周安不躲,逮到人當時的自己肯定聽不進去,呂奇道“既然不是你,那麽會是誰?”


    周安歎口氣道“跟隊長在靖北打滾這麽些年,別的事不知道,但有個道理還是明白,隔牆有耳的例子在靖北數不勝數”


    目前呂奇沒有別的想法,周安這個倒也算是個思路,呂奇點頭道“有些事還是旁觀者清,這幾日我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是我疏忽沒有想到這點,這麽說那夜我們在後園說的話是讓人聽見了”


    周安道“裝病這幾日我也沒閑著,那夜北館是何人值守已是打聽過,為了避免抓錯人,還請隊長容我一些時間”


    如是值班守衛向方墨通風報信,那麽這事就不難查,呂奇忽見一絲希望眼中爆出一道寒芒,直射在周安臉上道“細心查!我倒想看看誰膽子這麽大敢和方墨報信!”


    “是”


    “下去吧”


    周安退下,人出正廳,周安說辭從呂奇麵色上看似乎是相信他,但周安知道就算呂奇信他就九成,那麽心裏還是會有一成存疑。


    如他抓到的這個人沒有十足理由讓呂奇相信,那麽呂奇就不會在相信他,周安想要擺脫嫌疑就要編造一個滴水不漏的辦法。


    周安非常了解城防軍,如方墨想收買什麽人這是簡單不過的事情,隻要有錢基本上北館那夜守衛每個人都可以收買。


    周安捏捏後頸,扭扭脖子似乎有個很好的人選。


    -


    程若媛坐在銅鏡前對鏡梳發,鏡麵中反射的發質顯得柔順且帶有光澤,不光程若媛發質色澤好,手上檀木梳色澤也是醒目,當然價格也是不斐。


    檀木梳自帶芬芳香氣,不是每個女子都用得起。


    梳好發輕放梳子在桌,落梳抬眼在看鏡中自己,不自禁間起得食指觸碰鼻尖,似乎是想起慕雪行,鏡中人忽而竊笑顯得又羞又臊。


    “小姐!快來搭把手!”丫鬟在門外喘著嬌氣直唿。


    程若媛聽聲整整妝容這才從裏屋出來,程若媛從裏屋來到廳中,隻見丫鬟抱著一個大布袋沉沉放在桌上,程若媛想搭把手已是慢了。


    丫鬟擦擦劉海下的汗珠道“累死我了,小姐都在這裏了”


    見著丫鬟如此辛苦,程若媛也不口讚一句,程若媛顯得似乎有些情急上前將布袋結子解開問“靖北香料都在這裏了?”


    丫鬟道“四十種香料,都在這裏了,小姐你要這麽多香料做什麽”


    程若媛道“等會在和你說”


    大布袋裏放著四十個香料盒子,盒子也不大比饅頭大一些,其實這些香料並不重,隻是一下要買這些多香料,丫鬟是跑累了。


    程若媛打開盒子一個一個換著聞,杜衡,月麟,木香,白芷,烏沉,聞得十餘個香盒後,程若媛拿著鬆香盒多聞一鼻道“你聞聞看,是不是北館的味道?”


    丫鬟接過香盒聞過點頭“嗯,就是這個,二公子身上衣服就有這個味”


    程若媛道“這麽說北館搗衣房,洗過衣物後是用鬆香熏衣”


    丫鬟不解道“小姐鬆香雖不算是下等香料,哪裏比得上我們用的杏靄,不會是想拿鬆香來熏衣?”


    程若媛當然不是想拿鬆香熏衣,程若媛這時忽而疑心道“這不是使者那日的香味”


    慕雪行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在程若媛麵前暴露一個天大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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