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仕林主動要求這是更好了,慕雪行道“行,給誰幹活不是幹,明日我就讓他們過來”


    常仕林越看慕雪行心裏越是喜歡,常仕林道“使者真是我的貴人,上次救我這次解了整修難題,這樣,晚些我在迎春樓略備薄宴,使者一定要來”


    慕雪行笑道“一定到”


    常仕林在向張貴榮道“貴榮大哥也一起來呀”


    張貴榮哈哈大笑道“常公子做東怎能不到”


    慕雪行拱手對常仕林道“既然如此,那麽我們迎春樓見”


    常仕林也是拱手道“迎春樓見”


    -


    夕陽懶洋洋在山頭靠著,不知是不是在吃火鍋把整個天際映得通紅。


    迎春樓就在東門商街中心位置,也就是在門簷掛紫珠風鈴瓷器店對麵,瓷器店和迎春樓東家是同一個人,能來迎春樓吃喝的人錢袋就不會太薄,吃完飯從酒樓出來,風吹鈴響,鈴聲入耳自是引人注意,酒足飯飽閑來無事肯定有些意思想著進去轉轉打發時間。


    隻要進去一轉店家自有留人本事,這樣一來就能在賺一筆,現下做生意也不容易,不能不多花一些心思。


    迎春樓很老了,至少七十年光景,字號越老名頭就越餉,人和迎春樓門柱有時候沒多大差別,一上年紀皺紋就會惹人心煩不請自來,門柱也是一樣柱上多了許多龜裂小痕,漆色也沒剛上那麽鮮豔,昨天東家剛讓夥計上新漆,黯淡無光的門柱重新恢複趾高氣昂神態迎客。


    迎春樓廚子勺下功夫不凡,在沒有食欲之人路過聞著菜香迴去立馬食欲大開,接近飯點迎春樓門前馬車絡繹不絕,生意紅火馬車走走停停東家大是高興,慕雪行張貴榮已在迎春樓門外,慕雪行抬頭看一眼雨簷,這種式樣在靖北已經快要找不到。


    雨簷很長,比任何一間靖北屋簷都長,慕雪行估計雨簷比其他人家大約長三尺,一方麵保護門前台階不受雨淋,另一方麵遮掩牆壁或是沒有遮欄窗口,店家很用心怪不得生意這麽好。


    店內可以說人滿為患,慕雪行甚至擔心有沒有空桌,不過這次是常仕林做東,生意在好也不會不賣太傅公子麵子,張貴榮在門外見廳內客人吃得熱火朝天,人是還沒進去肚子已是呱呱亂叫催促趕緊進去。


    慕雪行看一眼張貴榮笑道“餓了吧,那麽我們進去”


    常仕林當然不會在亂糟糟的大廳接待他們,二人來到櫃台報出常仕林名諱,夥計忙裏偷閑引著二人上二樓,二層樓有七間雅間,夥計領著二人進去其一雅間“八珍閣”


    夥計入內將窗戶開起,夕陽透入屋內顯得一片紅彤彤,順著窗外看去能看見天際晚霞,常仕林還沒到他們二人先行入坐。


    夥計引人入內自先出去,屋內布滿晚霞張貴榮笑道“這地方不錯,能邊吃飯邊賞景”


    慕雪行很久未曾看過晚霞,無論是南朝北朝晚霞總是顯得毫無偏頗,給與人一種美好閑逸之感。


    慕雪行眼看窗外晚霞可惜歎得一聲道“那邊是如意園吧?”


    張貴榮順著窗口看出點頭道“是呀,那就是如意園”


    如意園在城外十餘裏一處山頭上,從這個位置看過去能看見如意園高閣在夕陽下模糊殘影,慕雪行臉上不由自主浮起可笑之意,如意園高閣在夕陽殘影下的確顯得有些可笑。


    殘影現在看上去就像是一根巨大木梁,木梁仿佛被夕陽壓彎,彎梁就像一位垂首老人,也像北王提不起的心氣,慕雪行道“晚霞多看看吧,等著如意園建好,起碼有一半入城晚霞會被擋住”


    張貴榮道“啊?這可不是大煞風景?”


    慕雪行道“可不是大煞風景,現在你們城防軍也不光是你們,很多人飯都難以吃飽,北王還有心思建如意園”


    張貴榮也是滿腹責怨道“可不是,當初北王想建園時有不少人反對,但誰能讓北王改主意”


    北王想怎麽做這是北王的事,慕雪行不想管也管不著,二人閑談杯茶時間常仕林才到。


    常仕林入內立時拱手致歉“讓二位久等,真是過意不去”


    杯茶時間也不算久,慕雪行笑應“我們也是剛來”


    慕雪行張貴榮留著主坐給常仕林,常仕林走到主坐旁剛要入座,想著慕雪行一次救他一次幫他,這坐他可不能坐,常仕林邀請慕雪行道“使者上座”


    慕雪行起身顯得親絡拉著常仕林坐在主坐“都是好朋友不用這麽見外,如不是東家賣常公子麵子,客人這麽多我們二人哪有如此口福”


    屁股既然是粘凳自然就不能在起來,常仕林笑道“那麽我也就不客氣了”


    常仕林一入屋夥計後腳就到,常仕林道“上菜”


    迎春樓有八珍,魚唇,竹蓀,燕窩,鹿筋,大烏參,烏魚蛋,鳧脯,龍魚腸。


    八珍配著八珍閣自是常仕林有心選擇,八珍不一會上桌,雙方敬酒一杯,張貴榮起身給慕雪行常仕林將酒滿上,慕雪行閑問一句“常公子買染坊打算做什麽營生?”


    常仕林笑道“賣些古玩,原本也是想開酒樓,隻是這酒樓烏煙瘴氣也挨著度支署不太合適”


    所謂官不入商,慕雪行明白這個道理,如果太傅沒有點頭常仕林哪有能力買下染坊,慕雪行問一句“東家可是安排好了?”


    常仕林知道慕雪行所指笑道“安排好了,不是靖北人”


    找個外地東家就是為掩人耳目,畢竟不能明著違反規定,不光靖北有官入商這事南朝也有。


    慕雪行笑看常仕林道“我看常公子不像是喜歡開門迎客之人”


    常仕林歎口氣道“這事不是我想做,隻是不想在讓家父失望,他說什麽我就做什麽”


    失望這二字含義張貴榮沒聽出什麽,慕雪行卻是十分明白,在入城前也打聽過常仕林和樵夫之事,別看常仕林臉上和相仿同齡人無異,但現下他愁悶的臉顯得比實際上更為蒼白。他那黑眼睛所發出光芒,有時晦暗,有時苦悶。


    從如此來看常仕林對於自己所做過的事也是有所愧意,並不像表麵那般輕鬆。


    年紀輕輕就遇上這樣的事情,慕雪行除了同情之外已不能為他做些什麽。


    在慕雪行和常仕林在酒樓之時,侯三還在刑司,因這一席話他們還沒有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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