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當然不會沒事與慕雪行說起三峽險峻,周安敵意頓消在而出劍,這是讓慕雪行放鬆警惕,水經注隻要愛看書的人都能倒背如流,誰又會原封不動照搬字麵詞句來接頭。


    犯錯,就要改錯,如慕雪行在說錯什麽,定會血濺當場。


    “你是誰!”周安已問,這句話的意思同時也是說,周安認定慕雪行不是使者。


    慕雪行沒有即刻答複,腦中思慮飛轉,想著應該如何作答才能讓周安疑心盡去。


    慕雪行猶豫不答,周安劍尖在近一寸道“你是誰!”


    慕雪行整個人繃緊如弦,慕雪行突然口吐三字“他死了”


    慕雪行隻能這麽說,對不上暗號也就無法在冒充使者,隻有編造出一個全新的人才有可能說服周安,周安既然要暗號來對,那麽這也就是說雙方互不相識,不認識隻是限製容貌,但身份雙方肯定是知道的,使者來靖北之前肯定知道呂奇隨衛是自己人。


    當時,侯三下手太急,什麽都沒來得急問,使者已然斃命。


    慕雪行知道東王不會隻安插一人在北朝,隻是沒想到這人會是城防軍裏的一員。


    周安精目毫不鬆懈緊盯慕雪行道“死了?”


    慕雪行腦筋急速轉動,試圖說得清楚簡潔,同時也要合情合理,慕雪行道“是,原來的使者死了,你也知道先王死因未明,朝內不是所有人都同意議和”


    慕雪行胡謅道“這次路上換得四人才能將議和信送來,我是最後一個,如不是剛好有方統領路上相救,隻怕我也進不得城”


    路上換得四人送信,這也到符合東王平日小心謹慎做法,院門外有巡兵腳步聲傳來,周安緊緊盯著慕雪行將劍收了。


    巡兵路過院門,往裏看一眼見周安和使者相對立身院中,巡兵看得一眼盡直前去。


    周安劍雖入鞘,可拇指卻是頂著護手,隻要拇指一彈,利劍能在眨眼間出鞘。


    慕雪行說的倒是合情合理,可周安不肯輕信在問“就算如此,你怎會不知暗號?”


    是呀,這點慕雪行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不過慕雪行另有說辭,慕雪行道“我不知道什麽暗號,使者與我接頭時身中劇毒,強撐口氣見我,隻與我說句,讓我務必將信送達就已斷氣”


    周安還是不信道“中毒?中什麽毒?”


    慕雪行道“我對毒物並不了解,隻看見唇上發青”


    周安心中揣摩片刻道“屍體在何處?”


    慕雪行道“我在盤頭山埋了”


    盤頭山離靖北城三十裏,周安道“埋在何處,你不介意我去看看?”


    周安真是相當難纏,人死便死看有何用,可周安已問慕雪行不得不答,慕雪行道“當時天黑得緊,送信要緊,我在入口附近道旁林子埋了,我在樹上劃一劍當做記號,想著迴去時能帶他迴去”


    周安見慕雪行說得如此詳細,戒心稍稍緩一些道“我會去看,你最好不是說謊”周安轉身離去。


    周安一走,慕雪行急出北館,可今日出館不比往日,昨夜刺客臨門守衛哪敢隨便放他出去。


    守衛將慕雪行留在館內,直到方墨過來,方墨過來問“慕兄弟要出去?”


    慕雪行當然要出去找侯三,慕雪行在周安麵前胡謅這麽多事。


    事,慕雪行憑著靈機應變說圓不少,可如周安去盤頭山看不見屍體,迴來質問哪裏還有迴天之力。


    方墨過來慕雪行早就想好說辭,慕雪行道“是”


    方墨問“慕兄弟要去何處,我陪你去就是”


    方墨不是尋常守衛,如是方墨跟他,換成那日和侯三在街上偶遇情況,慕雪行絕對是沒有那樣和侯三說話機會。


    有方墨在,慕雪行休想和侯三說上話,在說,慕雪行也不知道侯三在靖北落腳之處,慕雪行道“我也不是有什麽要緊事,隻是想去鴿市看看”


    方墨奇道“鴿市?”


    慕雪行說明理由道“我老家有個習俗,隻要有幸逃過兇劫,那就要買來十二隻鴿子,放生感謝上蒼眷顧”


    習俗是慕雪行胡謅,買鴿子是為通知侯三,昨夜慕雪行和侯三說過,在去司空府讓他放信鴿,侯三名裏有三,慕雪行不知道侯三在何處落腳,隻能買來十二隻鴿子,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各放飛三隻齊飛,希望侯三能看見,同時也能明白他的暗示。


    各地風俗本就不一,北朝沒有這個說法,可東朝有沒有方墨並不知曉,不過,慕雪行昨夜逃過血光之災,此舉也在情理之中。


    方墨也不疑心什麽,方墨道“這等小事就不用慕兄弟走一趟,我托人去買就是”


    慕雪行道“那就有勞方兄”


    方墨道“慕兄弟稍後,我這就讓人去買”


    半個時辰後,兩名守衛各拿著二個鴿籠來慕雪行院內,慕雪行給了賞錢守衛歡喜退下,慕雪行提起一鴿籠向籠裏鴿子誠心道“小家夥,南朝興滅全在你們身上,可不能讓我失望”


    慕雪行在四個方向將鴿子放飛,鴿子展空而去,慕雪行深深籲口氣道“侯三,你也別讓我失望”


    侯三其實不在什麽別的地方也在鴿市,侯三不知道慕雪行什麽時候會去司空府,想著先把鴿子買了在說,如果慕雪行晚幾日在去,鴿子多養幾日些許會有些感情,辦事會順利一些。


    侯三食指悠哉提溜鴿籠,往間茶樓而去,慕雪行如無特別吩咐,侯三倒也顯得清閑,他們雖是來做要命大事,可該放鬆的時候就要放鬆,這是侯三處事之道。


    侯三剛到茶樓門外,見三個五六歲孩童玩著抓石子遊戲,侯三想著他小時也是這般,那時候的他怎麽會想到如今的他會過著這般刀頭舔血的日子。


    侯三看著玩童心中感歎一句“希望你們長大那時是個太平盛世,不必在過我們這樣的日子”


    侯三起步剛要進門,隻見一孩童指著天上道“快看,有三隻鴿子”


    三隻鴿子正在侯三對麵屋頂飛過,一孩童拿著石塊丟鴿子,孩童力氣小哪能丟中鴿子,丟石子孩童失望道“沒鴿肉吃了”


    石子沒打中鴿子,落在茶樓對麵屋舍瓦上,石塊順瓦而滾落入染缸,酒樓對麵是小布坊,見其裏麵傳來罵聲“誰往染缸丟東西!”


    布坊夥計奪門而出瞅看,孩童怕被抓住一哄而散。


    染坊染布有怪味,茶樓掌櫃早就不喜布坊老板,見得對麵夥計受氣也是在樓內窗戶邊瞧得高興。


    掌櫃看得高興,侯三卻是眉頭大沉,心中不確定道“他在找我?”


    不管是不是,侯三都要去看看可不能耽誤事,侯三入茶樓將鴿籠擱在櫃台道“掌櫃幫我看著,稍後我就來取!”


    侯三話落人就出去。


    掌櫃張嘴就罵“哎哎哎,什麽人呀,不喝茶還要我幫你看東西。。”


    侯三輕車熟路來到北館想從後牆而入,後牆巷外現下有人站崗,青天白日的難以掩人耳目入內,侯三心中不免急道“大白天的,我怎麽進去?”


    硬闖那是不行,侯三眼珠一轉頓時有了主意,侯三來到一間賭坊,賭坊外有三個輸得精光的地痞在門外蹲著,侯三上前道“想不想賺些賭本?”


    一聽有賭本,三個垂頭喪氣的地痞眼睛頓時發光。


    侯三要他們做的很簡單,就是把看守後巷巷口兩名守衛引開,想把人引開這是最簡單的事情,三個地痞胡亂找個由頭上前挑釁。


    一地痞對一守衛道“張老四,你欠的酒錢什麽時候給”


    一守衛道“誰是張老四,去去去,認錯人了”


    地痞見後巷就二個守衛,侯三給的賭本雖是在手,可誰嫌棄錢多,眼睛一看守衛腰邊錢袋,地痞臨時起意貪念一起,命也不要突然大起膽子搶得守衛錢袋跑了。


    守衛大驚拔刀大喝追趕,二名守衛奮力追趕,地痞可是比泥鰍還要狡猾,豈能輕易讓他們抓住。


    侯三見守衛離去,不做停留趕緊從後巷進去。


    慕雪行見鴿子放飛許久,侯三沒來自是急得不行不停在屋內鍍步,侯三這時躥入後窗見慕雪行麵色焦急忙道“真是你找我”


    慕雪行急問道“使者屍體你如何處理了?”


    侯三聽慕雪行提這個,大是奇怪道“你問這事做什麽,我在一處荒叢埋了,放心吧,沒人會發現”


    慕雪行長話短說道“我就是要讓人發現,快,把使者屍體挖出來到盤頭山入口附近樹下埋了,對了,要做成中毒跡象,還有在樹上用劍劃個記號”


    侯三聽慕雪行要把屍體挖出來,大是不解問道“怎麽迴事?你是想讓誰發現?”


    慕雪行道“沒時間多說,你去是來不急了,還好周安有事耽擱沒有即刻出城,他剛出城有一刻,孫詡還在城外?”


    侯三道“都護本就是在城外接應你救太子出去,太子還沒出城他自是在城外”


    慕雪行點點頭道“你快聯係孫詡,讓他把屍體移去盤頭山,快去“


    侯三從未見過慕雪行如此急迫,知道事關重大也不在問道“我現在就聯係都護”


    侯三匆匆從後窗躥了出去,慕雪行見得侯三,緊懸的心微微放下一些。


    該做的該吩咐的都已經做了,現在隻能看運氣站在誰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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